第49章 晉江獨發二十二(1 / 2)

不知道觀眾是怎麼想的,晏塔著急的下了水,把蛇崽撈起來。

小蛇崽纏成一團,斷掉尾巴尖的小尾巴,虛虛的勾在主角的尾指上,可憐巴巴地趴在晏塔的爪爪間。

看起來不太好的樣子,晏塔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問道:“沒有什麼事吧?”

蛇崽懨懨地搖搖頭,小尾巴勾住晏塔的手指不放,聽到他的話,又輕輕磨了磨,微涼的鱗片和肌膚相擦,帶起某種摩擦感,晏塔順著它的鱗片,一把擼到尾巴尖,蛇崽舒服得吐了吐蛇信。

因為之前有兩隻幼崽都是突然出事的,晏塔生怕小蛇崽也這樣,現在一發現它狀態不對,皺著眉,看向鏡頭。

“抱歉,這次直播結束了,我們下回再見。”

還沒吸夠的粉絲們:

【不要啊!!我還能吸!讓我吸!】

晏塔冷酷的關掉了直播,每次結束都有很多人拚命挽留,他要是真信了粉絲,那他就不用睡覺也不用做其他事了。

小蛇崽還在他掌心團著,乖巧得像一團做功精巧的雕塑。

晏塔也沒變回原形,他的精神力在原形狀態下會更加敏銳,也會更容易察覺幼崽身上不同的地方。

他私底下去了解了狂暴症,總結出來,這種病症就是精神力上的問題,區彆在於嚴重的程度,這麼多年人們早已經做出規律總結,天賦越高,實力越強的人,狂暴症就會越嚴重。

晏塔要是想徹底了解幼崽身上到底有沒有這種嚴重的病症,必須進它們的精神世界看一下。

精神世界是不能隨便向彆人敞開的,晏塔也隻有上次小羊羔發病的時候,迫不得已小心地進去了一次,那時候他還順便看了下小狗崽的情況。

得出的結果是小狗崽沒事。

現在小狗崽變成小蛇崽,晏塔對自己曾經的測定結果也不相信起來。他還在地球上的時候,認識的能夠把自己暫時變成彆的種族形態的妖怪,無一不是能力強大的妖怪,這種能力甚至能懵逼彆人,把精神世界也偽裝起來。

小狗崽變回原形的時候,晏塔心裡就有這種隱憂。

他決定現在重新探查一次。

但需要征得小蛇崽的同意。

小蛇崽年齡不大,晏塔不知道自己和它說的,它能不能明白,他把小蛇崽捧在手心裡,不停用濕漉漉的鼻尖去蹭它的吻部。

“小亞,我想去你那裡麵看一下,可以嗎?”晏塔點了點它的小腦袋,把小蛇崽點得乖乖趴在它掌心。

琥珀色的豎瞳靜靜地盯著晏塔。

晏塔怕它不理解,解釋道:“你還記得綿綿嗎,綿綿不舒服,就是因為這裡出了點問題,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沒事。”

“我保證悄悄進去,最多一分鐘,好不好呀。”

幼崽可能沒聽懂,一直安靜地看著他,卻沒有動作,晏塔無意識的,苦惱地捏了捏它的尾巴。

臉上忽然一涼,晏塔抬眼,小蛇崽又舔了他一下,紅色的蛇信在眼前一閃而過。

晏塔明白了它的意思。

他笑了,親了親小蛇崽,誇道:“小亞真乖。”

小蛇崽甩甩尾巴,蛇腹在晏塔掌心磨磨蹭蹭,倒刮鱗片,發出微微的沙沙聲,它也舒服極了。

怕待會兒被外界影響到,晏塔特意遊到了水中間,一個小雪豹不可能跳過來的位置,而小哈崽,晏塔叮囑小七照看。

準備好,晏塔微微合上掌心,把小蛇崽放到自己最靠近心口的位置,在彆人看不見的地方,掌心閃動著白色的,微亮的光芒,仿佛溫柔的風,拂過小蛇崽的身軀。

溫和的力量集中在頭部,剩餘的力量從頂端擴散,安撫著它身上的陳年舊傷。

小蛇崽臉上的傷,是他在一次生死之戰中,被敵人拚死一搏劃傷的。敵人死了,它身上也全是傷,鱗片被扯落一地,傷口翻卷,鮮血淋漓,隻要它爬過的地方,都留下鮮紅的斑駁痕跡。

它受了這麼重的傷,也不敢讓彆人知道。

參議院的人等著抓它的把柄,信任的下屬在彆的地方奮戰,它更不可能讓陌生人看到它這麼狼狽的一麵。

幸好隻要變成人形,傷口都能藏在一身軍裝之下,至多臉色有點蒼白,彆人礙於他迫人的氣勢,也不會來問他怎麼樣。

隻要回到自己的私人空間,它才會悄悄變回原形,像死了一樣趴在浴室裡,水流衝走淋漓血跡,隻要它撐幾天,強大的自愈能力會讓身上的傷慢慢的愈合。

不是所有的傷都能靠自身的自愈能力愈合的,留下來的傷藏在身體深處。

在晏塔身邊,特彆是他動用精神力的時候,小蛇崽會覺得很舒服,也是因為這些傷得到緩解和治愈的原因。

它變成小狗崽的時候,把精神世界也隱藏了,所以晏塔進去,隻能看見一片普通的平靜。

換在以前,誰要是企圖想要進入小蛇崽的精神世界,不被小蛇崽弄死都是它心情好。

而現在——

小蛇崽團在晏塔掌心,感受著這股屬於晏塔的力量,潮水般湧入自己的腦海,它已經儘力放鬆下來,然而身體的自我保護意識不可避免,蛇尾緊緊地纏住晏塔,隻要一察覺到異動,務必會讓心懷不軌的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纏得有點緊了,晏塔爪子疼,專注探查小蛇崽精神世界的他捏住它的小尾巴,小聲道:“太緊了,鬆一點。”

蛇尾自動鬆開,軟噠噠的搭在掌心,尾尖在半空中委屈的卷了卷。

晏塔閉上眼,隨著自己的精神力一步步進入小蛇崽的精神世界。

精神世界體現出一個人最真實的身體狀態,更是最敏感不能輕易接觸的地方,一草一木都可能是宿主過往記憶的呈現。晏塔用上萬分的小心翼翼,生怕碰到不該碰到的東西,探查到小蛇崽的**。

第二次來到小蛇崽的精神世界,眼前的景象和之前沒有差彆,晏塔這回看得更仔細一點。

好像沒有什麼問題。

晏塔甚至還能看見精神力聚化成的露珠,在綠葉上搖搖欲墜,透明的露珠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顫顫巍巍的掛在葉尖,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陣風,露珠被吹落,砸到地上,染黑一片,仿佛砸碎了透明的罩子。

這個世界忽然變得不一樣起來。

外麵,小蛇崽自暴自棄地吐了吐蛇信,半死不活的勾了勾尾巴,卻不敢勾到晏塔身上。

——晏塔向前走了一步,腳下的世界從有到無,鮮花綠葉還有河流都不見了,變成一片虛無的荒漠,晏塔還看到不遠處龜裂的大地,裂縫裡流動的是散發著毀滅氣息的岩漿,那股赤紅透過土地,是不詳的光芒。他仿佛還聽到什麼東西在瘋狂呼嘯。

偽裝前後的反

差太大,晏塔愣住了。

這個世界正在經受一場不亞於滅世的毀滅性的災難,最令他驚訝的是,明明精神世界還在承受如此之大的痛苦,小蛇崽和他日日相處,卻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來。

晏塔忽然覺得很難受。

眼前這一切代表小蛇崽很能忍,也能說明它忍受這種痛苦已經習以為常了,所以它才能這麼若無其事。

一個幼崽,有什麼樣的過去,才能忍受這樣的痛苦,這樣的精神世界不僅僅是自身崩潰就能說明的,肯定還有其他原因。

晏塔沉著臉,有些無從下手。

眼前的沙土忽然出現一個小鼓包,破芽一般,晏塔不自覺看過去,小鼓包被什麼東西從裡麵敲敲打打,最後裂開一條縫,裡麵的小東西也冒出頭來。

——是縮小很多的小蛇崽。

剛從土裡爬出來,小蛇崽身上灰撲撲的,顯得呆頭呆腦,看到晏塔以後,立馬一rua一rua的朝晏塔爬過去。

晏塔心疼的把它撈起來。

揉揉它的小腦袋,又捏捏它的小尾巴。

小蛇崽一把把頭栽進他手心,自閉一樣,無論晏塔怎麼捏它的小尾巴,也不動了。

晏塔哭笑不得,想問它為什麼一直不說,瞧見它這掩耳盜鈴的模樣,不忍心追問下去。

一人一蛇在原地站了會兒,晏塔看向那片荒蕪殘敗的景象,摸著它的小尾巴沉思一會,輕聲道:“下一場雨吧。”

小蛇崽晃了晃尾巴尖,忽然又覺得自己斷了尖端的尾巴太醜了,悄悄蜷起來,但還沒來得及,就被晏塔輕輕捏住,放在嘴邊憐愛的吻了一下。

這當然不隻是一場雨。

自然界中,哪怕是荒蕪的沙漠,也是需要雨水的,水是萬物之源。

白色的精神力化為牛毛般的細雨,飄飄揚揚從空中撒落,落到裂縫裡湧動的岩漿中,紅色的精神力從裡麵逸散,絲絲縷縷的纏上白色的精神力,如水乳/交融。

有紅色的精神力從晏塔腳邊冒出來,變成觸手的模樣,小心翼翼地勾了勾他的腳踝,懷裡的小蛇崽尾巴一甩,便把那道精神力打散了。

白皙圓潤的指尖點了點小蛇崽的腦袋,更多白色的精神力朝小蛇崽湧來,紅色的精神力則彙聚到他掌心,最後化為一顆紅色的種子。

晏塔有些驚訝,更多的是高興。

他捏住這粒種子,對小蛇崽說道:“我們把它種下來吧。”

小蛇崽全身都被精神力包裹著,感受到晏塔全心全意的愛護,它暈乎乎的,也不管晏塔說了什麼,隻管點頭。

晏塔蹲下來,找了個坑,把種子放進去,一邊念念叨叨:“等以後有更多的種子了,就都把它們種下來,以後你就會有很多花了。”

他想了下,又說:“也可能是樹。”

“你喜歡什麼,它就會變成什麼。”晏塔摸摸小蛇崽,“我喜歡花,比如淡黃色的雛菊,你喜歡嗎?”

小蛇崽把自己煎餅一樣翻了個麵,晏塔喜歡什麼,它就喜歡什麼。

它低頭看看坑裡的那枚種子,希望這個坑能爭點氣,從裡麵開出一朵晏塔喜歡的花來。

等晏塔從小蛇崽的精神世界裡抽身而退時,發現小蛇崽已經睡著了,正乖乖地盤在他的胸口,隨著他的呼吸一起一伏,小尾巴卷著晏塔的一縷毛毛,拽得緊緊的。

晏塔可以直接變回人形,但那樣的話,小蛇崽卷住的毛毛也會不見,他有些舍不得驚醒小蛇崽,乾脆就直接上岸了。

小雪豹在旁邊趴著等了很久,快睡著了,聽見水聲,機敏地抬頭,果然看見晏塔遊過來。

小雪豹喵嗚一聲,大尾巴試圖把晏塔拉上來,晏塔不想讓它把尾巴上的毛毛給打濕了,便小心地揮開那條大尾巴,然後輕鬆一躍,成功上岸。

早在旁邊等著的小七走過來,給他把體表的水珠擦乾,“小主人,要休息嗎?”

晏塔點點頭,“麻煩小七了。”看看眼前的地麵,再看看懷裡睡得香噴噴的小蛇崽,他麵露難色。

剛才想當然,現在才發現自己原形在地上走路並不方便,如果一噸一噸的挪過去,很容易吵醒小蛇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