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1 / 2)

孫緒雪辦事很利索, 餐廳被及時地清了場, 救護車也以最快的速度抵達。她和護士們把失去意識的薑半夏送上救護車的時候,南泱已經離開了。

孫緒雪對薑半夏的好感僅限於她那張美豔的混血臉蛋, 一旦她發覺薑半夏和南泱站在了對立麵, 她便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南泱這一邊。南泱之前從來沒有和他們說過,原來她在澳洲滯留那麼多年是因為這麼個混蛋女人, 孫緒雪知道的時候驚呆了,她和南泱一樣不理解為什麼會有人敢這麼造次。

跟去醫院後, 對於薑半夏的傷情孫緒雪一個字都沒問, 反而圍著醫生不停地念叨, 讓他們趕緊把刀取下來。孫緒雪知道南泱喜歡那把刀,薑半夏死不死活不活和她沒關係,她必須得趕緊把刀取回來,弄乾淨消好毒給南泱送回去。

南泱有點潔癖,刀再晚點送出來,她估計得清理一整晚了。

孫緒雪這一晚幾乎沒睡覺, 連夜處理好了刀,第二天一早又去南泱的戶口所在地派出所幫她補辦身份證。可是身份證的補辦要兩個月之久, 於是她先給她辦了一張臨時身份證, 本來必須要本人到場的, 但孫緒雪看時間來不及, 找梅仲禮托了一下關係給快快辦好了。不管怎麼樣, 今天南泱都得順利回去才行。

中午的時候, 孫緒雪定好了機票, 開車去梅家接南泱。

梅仲禮沒在彆墅裡,應該還在和孫國輝忙劉震的股份轉移事項。孫緒雪輕車熟路地進了彆墅大門,大略看了看一樓客廳,沒見南泱,便徑直上樓去南泱的房間。

門一打開,孫緒雪傻在了原地。

那個清冷如雪的女人沒有像往常一樣坐在飄窗上看書,或者坐在書桌前記錄筆記,甚至也沒有倚在櫃子旁找衣服。她突兀地倒在了門口,了無生氣地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她看上去好像已經死掉了似的,長長的純黑色頭發鋪在她雪白的襯衫上,側麵朝下,地板上滿是鮮血。她的一大半臉頰和襯衫都浸在血裡,右手緊緊握著什麼,整隻手全被染紅了,卻依然沒有鬆開。

“老祖!”孫緒雪驚慌失措地跪了下去,雙手慌亂地舉著,不知該動南泱哪裡才好。

南泱的意識還在,她的睫毛顫得很厲害,但仍艱難地在血泊中睜開了一半,看著孫緒雪,聲音嘶啞:“我……沒事。”

“我送您去醫院,我馬上打電話……”孫緒雪整個人都嚇得哆嗦。

“不用了,”南泱嘗試著動了動,左手慢慢蜷起,將自己的肩稍稍撐起來了一點,“已經過去了。醫院……沒必要,耽誤時間。”

耽誤趕飛機的時間。

孫緒雪明白她的意思,她不願意讓輕歡等不到她。

要是自己早來兩個小時,她說什麼也會把南泱送去醫院的,可是眼下……確實已經過去了,都過去了。雖然是靠她自己生生挨過去的。

孫緒雪紅著眼眶,把南泱從地上扶起來,不再多話。

南泱虛弱地站了起來,一直緊緊握著的右手緩緩鬆開。裡麵是已經被握成了碎末的兩顆索查金龍舌蘭巧克力。巧克力裡麵包裹的酒液早已和她手心的血融成一片,可可脂碎末被她的體溫暖化,黏膩地沾在她的指尖。

輕歡說,不要馬上吃掉,所以她一直都沒有吃。她很聽話,輕歡不讓她吃,她就不吃。就像輕歡之前說了一句“不要再吃那些碳水,容易糖尿病,試試吃巧克力”,自那以後,除了醉酒時討過一串糖葫蘆,她便再也沒有吃過糖葫蘆。

隻是可惜,終究是碎了。她或許不該在疼痛發作時還握著它們的。

“老祖,三個小時後就該起飛了,我們……要不我們改簽下一趟,您稍微休息一會兒?”孫緒雪小心翼翼地問。

“沒事,我去洗個澡。你在樓下等我,不會誤機的。”

孫緒雪歎了口氣,沒辦法,她知道南泱是個對承諾尤其固執的人,隻能默默地先下樓了。

南泱把門反鎖好,解開了領口的三顆扣子,她這次沒有耐心地一顆一顆全部解掉,解完三顆就直接拎住領口從上麵脫了下來。她把白襯衫在手裡卷成一團,擦了擦自己沾了血漬的鼻子和下巴,一邊的鎖骨滿是血跡,另一邊鎖骨細白依舊,像被染紅了單邊翅膀的蝴蝶,隨著她的呼吸淺淺地上下振翅起伏。

她擦完後,隨手把襯衫扔在了那片血泊上,慢慢地走進了浴室。

襯衫在血泊上緩緩塌陷,紅色的濕痕慢慢爬上每一片未經汙染的角落,像蔓延上牆壁的常青藤,叫囂著侵染每寸空白的領地。沒過多久,一整件襯衫都由純白沉淪為血紅,微微卷翹的領口向下一滴一滴地墜著飽滿的血珠。

滴答。

滴答。

像永無止境地宣判著殘忍而猙獰的刑罰。

.

五個小時後。

已經是下午的六點多了,下了飛機,南泱就和孫緒雪就打車趕往藏左影視城。

到藏左的時候,祝輕歡正在和明晚澄演今天的最後一場戲。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