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2 / 2)

所有人都在罵岑子妍,就連岑媽媽也在罵岑子妍,說是她不要臉去勾引白靳秋,她小小年紀不懂自愛,讓自己變成個不乾不淨的女人,她說岑子妍有病,還把岑子妍送到了醫院的心理科強迫她接受治療。岑子妍被關在醫院裡,通過各種方式瘋狂地找白靳秋,找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找得聲嘶力竭,萬念俱灰。最後執念耗儘,也真的染上了心理疾病。

所有人都說她有病,所有人都說是她的問題,白靳秋那樣成功的女人怎麼會有問題呢?如果白靳秋那麼完美的人不該有問題,那麼有問題的就隻能是岑子妍了。於是到後來,岑子妍自己都覺得是自己的問題,如果她沒有喜歡上白靳秋就好了,如果她沒有和白靳秋告白就好了,如果白靳秋抱她上床的時候她能推開她就好了。她開始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罪的,以至於她每日每夜都得聽著《大悲咒》才能入睡,隻有在找到信仰的日子裡,佛才能成為她活下去的唯一寄托。

自那以後,她就變了一個人,不再明媚,也不再溫暖,甚至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沒法讓自己的唇角彎起來笑。

五年後,白靳秋回國以後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個岑子妍,眼底無神,頹敗得仿佛老房子裡剝落的牆灰。

她說:“妍妍,對不起,當年是我辜負了你。我後悔了,我現在就來娶你。”

岑子妍沉默了很久,說:“不是所有人都在原地等你的。”

她說:“我花了五年才發現,妍妍,不是你,誰都不行。”

岑子妍對她笑了笑,笑卻未達眼底:“可是……你不是五年前的你,我也不是五年前的我了啊。”

她握緊了拳頭:“我一定會和你結婚。”

岑子妍說:“姨姨,既然當初你放開了我,那就徹底地放開我吧。”

她還和以前一樣叫她姨姨,可是她念出那兩個字時,眸子裡再也沒了閃閃發亮的光。

就像現在一樣,一雙桃花眼死氣沉沉,仿佛這世上再沒什麼東西能讓她開心起來。或者說,若真的有能讓她開心起來的人或物,也絕對不會是白靳秋了。

岑子妍輕輕地推開白靳秋,扶著桌子站起身,抹了一下被吻得濕潤的唇角。

白靳秋緊張起來:“你去哪裡?”

岑子妍沒有看白靳秋,小聲回答:“上廁所。”

“我陪你去。”白靳秋馬上跟著她站了起來。

岑子妍沒說話,不答應也不反對,仿佛身邊沒有白靳秋這個人。

她拉開包廂的門,正要出去,一抬頭卻意外地看見了輕歡和南泱站在那裡。

兩個人應該是才過來沒多久,輕歡正在和隔壁包廂的VJ交流,手裡拿著一張印著《一起度蜜月》LOGO的任務卡。

“子妍,”輕歡朝她揚了揚手裡的任務卡,“我們正要進去找你,剛剛接到任務,要我們和你們玩……”

她很快發現岑子妍的表情不太對勁,話鋒一頓,小心地問:“你……還好麼?”

岑子妍掩飾住眼底的異樣,對輕歡溫和地笑了笑:“沒事。”

“要不等一會兒再錄製?”輕歡體貼地收起了任務卡。

“沒關係的,我去上個廁所,回來以後就繼續錄。”

岑子妍禮貌地錯開位置,從輕歡和VJ旁邊過去,白靳秋也往前邁了兩步。岑子妍腳步一頓,回過頭來,看向白靳秋,“我想一個人去廁所,可以麼,姨姨?”

白靳秋看了眼周圍擺弄設備的工作人員,臉上又恢複了在外人麵前沒什麼表情的樣子,卻仍不鬆口:“我陪你去。”

VJ大叔嘖嘖兩聲:“白老師和子妍的感情可真好,去個廁所都要一塊兒呢。”

岑子妍沒再堅持,聽了VJ的話反而笑了笑。

輕歡看著岑子妍的笑,根本無法從她眼裡捕捉到一點點真實的歡喜,她的笑更像是給腐爛的蘋果反複刷上的紅漆,以虛假的鮮豔來掩飾苦敗的腐肉。

白靳秋跟著岑子妍去車廂末尾的廁所了,VJ先進包廂去支攝像機架。

南泱斜靠在走道的窗邊,雙臂交叉抱著,用隻有輕歡能聽到的聲音問:

“你要幫的是岑子妍,還是白靳秋和岑子妍?”

輕歡愣了愣,“什麼意思?”

“如果你想幫的隻是岑子妍,那麼……”南泱看向車廂那頭白靳秋模糊的背影,“或許你不該再撮合她們了。”

輕歡懂了南泱話裡的意思,有些事,她們都看在了眼裡。

如果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感情隻剩下恐懼與厭惡,再強行捆綁於一處,也隻是彼此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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