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沅鶴透過氤氳的霧氣, 恍惚地看著模糊不清的、柒沅琿的麵容，心裡想他們有多少年沒見了？
前世今生加起來，近三十年, 還不包括上大學之後沒怎麼見過的日子。
說實在話，柒沅鶴對柒沅琿的麵容也不是記得那麼清晰, 可當時看到柒沅琿的一瞬間, 心中滿是酸澀和委屈。
他有太多太多的委屈和痛苦, 可現在卻怎麼都開不了口, 因為柒雲。
在他沒有儘到一個父親的職責的時候, 是柒沅琿將柒雲撫養成人, 將柒雲教成了一個謙遜有禮、開朗堅韌的孩子。
對於柒沅琿而言，柒雲就是他的孩子, 自己的孩子被他那麼對待, 柒沅琿如果知道，估計會一輩子都不認他的吧？
柒沅鶴看著柒沅琿給自己倒的茶水, 心裡一陣陣難受，明明是來替柒雲報仇的, 卻又記得他愛茉莉。
“哥，對不起……”柒沅鶴緩緩摘下眼鏡，卸下身上強撐的氣場, 看起來更虛弱了。
“對不起不該對著我說, 雖然雲雲也不想要你的對不起。”柒沅琿養他那麼多年，哪裡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頓了一下, 言歸正傳，“其他事都想放一邊，我來找你，主要是想你送付涵宇出國。”
突然轉開的話鋒差點嗆到柒沅鶴，聽完後他還有些茫然：“涵宇？為什麼要送他出國？”
前世柒沅鶴去世早，那時候付家人還沒發現付涵宇的沉默已經變了一種意思，是以他現在也不知道付涵宇出了什麼事。
“不過哥哥你說送出國就送吧，我和那賤人回了國，付家在國外的產業也確實需要人過去打理。”柒沅鶴輕咳一聲，拿起旁邊的電話，對著那頭的人吩咐幾句，掛掉電話之後對柒沅琿說，“我已經派人過去了，如果快的話，今晚就能上飛機。”
柒沅琿被柒沅鶴的雷厲風行嚇了一跳，這速度，估計前腳柒雲剛到療養院，後腳柒沅鶴的人就過去了，能不能說上話也不一定。
“你……算了，我還是得說，付涵言覺得付涵宇出了心理問題是雲雲的錯，這幾天找到雲雲頭上了，以防萬一，先將人送出國，最好……彆回來了。”柒沅琿說得有些慢。
後半段不是柒沅琿自己想的，是查涼教他說的。
柒沅鶴無所謂點點頭：“應該的，我早該把他們都送出國，這樣雲雲說不定能更安定一些……”
“行，正事解決了，說另外的。”柒沅琿正了正身體，嚴肅地問他，“我最開始想來問你的是，你到底怎麼跟付家扯上關係的？又發生了什麼，逼得你跑回來？”
“……”柒沅鶴即使有準備柒沅琿會問這個，真正聽到的時候，還是覺得難以開口。
不是不能說，而是不想說。
就像柒雲不會想說跟查宮曾經的事一樣，柒沅鶴也不想說關於他和付士霖的事，因為當中的惡臭不比查宮那賤人搞出來的少。
“不能說嗎？”柒沅琿不是那麼咄咄逼人的人，看出來柒沅鶴不太想說，便準備換一個問題，這時柒沅鶴卻開了口。
“沒有不能說，隻是……”柒沅鶴苦笑，“沒那麼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