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 24(2 / 2)

官泓問:“她不是涮過你麼,你也吸取了私交和公事不能混為一談的教訓。”

“是啊,所以現在要正式跟她發展私交。以前送一個包是公事,現在送兩個包可就不一樣了。”夏夢說:“我覺得她人不錯,確實想交這個朋友。”

夏夢已經說得這樣嚴肅,官泓也不好再插嘴什麼。他說:“我給你定了件禮服,量尺寸的師傅近期就跟你聯絡。”

夏夢正在發愁穿什麼呢,衣櫃裡的衣服雖多,可到關鍵時候,永遠都差一件。夏夢求之不得,抱著官泓的腰,說:“真貼心!”

不過為什麼要現量尺寸呢,他們不是掌握著她的尺寸,以前都隻要確定過款式就行嗎?官泓睨著她,一本正經道:“你不是胖了嗎?”

夏夢扁扁嘴,想收回剛剛誇他的那些話了。

各自分開去工作前,官泓說:“舜堯今天回國,我準備晚上請他吃個飯,你想不想跟我一道去?”

夏夢一聽這名字就難受,連忙搖頭,撒嬌:“我最討厭參加飯局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官泓點頭,沒強求:“那讓阿姨給你做,等我晚上回來補給你夜宵。”他頓了頓:“總覺得你跟舜堯關係不太好,他是不是有哪得罪過你?”

夏夢佯裝淘氣地朝他吐一吐舌頭便跑出門,搭著電梯的時候看見自己一張臉已經沉下來了。

回憶方才官泓的話:總覺得你跟舜堯關係不太好——夏夢跟季舜堯關係何止不太好。他是不是有哪得罪過你——他得罪她的地方又何止一點點。

如果說官泓隻是用眼神表達過對她的不屑,之後便很快扭轉印象投入到一場災難般的戀情,那季舜堯就是不屑本身,始終如實踐行著他那一階層對她的誤解。

夏夢是跟官泓談過幾年,才被介紹給這位他最信任的發小的,可當知道她簡曆後,季舜堯便開始懷疑她是不是因為錢才選擇跟官泓在一起的。

而當他們平穩度過七年,季舜堯的偏見不僅沒有減弱,反而還逐步加深,如今在他心裡恐怕不僅僅是愛錢這麼簡單,還是一位集心機和手段於一身的女人。

夏夢特煩跟這種人在一起,因為每次見到他審視的眼神,就會讓她精心建立的信心再次崩塌,轉而去想那些不堪往事,轉而自慚形穢。

季舜堯的私人飛機下午到,官泓跟他自小一起長大,曾經朝夕相對看得膩了,近年各忙各的事業,反而因為距離發覺了美。

季舜堯生意同樣做得很大,這兩年跟政府一道在非洲包礦山。非洲那旮遝總給人以很窮的印象,但鑽石不錯,連官泓都特地托他挑一塊帶回來。

果然季舜堯剛一上車,官泓就問他鑽石的事,季舜堯吃味:“你到底是盼我回來,還是盼這顆鑽石?”

季舜堯從兜裡掏出來一顆鴿子蛋大小的原石遞過去,官泓接過來對著陽光照了照,說:“就隻有這麼點?”

“還嫌小?你知不知就這麼點,很多人掙十輩子都掙不到。”季舜堯說:“要夠大,乾淨,還要帶粉,你不知道我為了跑這一顆,花了多少時間。”

官泓聽他這麼說,方才露出幾分笑,說:“晚上請你吃飯。”

“一頓飯就夠了?”季舜堯很是受傷:“我在國內的都得你包了!重色輕友,這次又是送給哪個女人的?”

官泓斜一眼:“什麼哪個,還是她。我其實覺得夢夢還是戴綠色的漂亮,不過她自己覺得一般,我看她這幾年把東西都換成了粉,覺得她應該會喜歡這個。”

季舜堯一聽是給夏夢,就開始後悔自己的那些付出了,說:“是我耳朵壞了吧,你們倆還談著呢?至於麼,這麼討好她。”

“是要好好討好的,我最近總覺得她不太愛拿正眼看我,每次說什麼也特彆不正經,就像逗孩子一樣。”官泓反複摸那顆鑽石:“你說是不是真有七年之癢?”

這番話簡直如五雷轟頂,打得季舜堯快焦了,說:“我看你不是癢,你是賤的,你想要我建議嗎?”

官泓笑。

“把這顆石頭切了,主石送給她,剩下的做成一百顆小的,告訴她,你要是不聽話,我就把剩下的送人。”

官泓說:“看來你也承認她是最重要的那個。”

“……”

季舜堯直歎氣,說:“你這人也真是的,既然這麼看重她,之前人家逼婚的時候乾嘛慫得跑出國,那時候要是結了婚,說不定現在孩子都生了。”

一天之內兩次觸及這個話題,官泓臉色終於灰暗下來,他將粉鑽收起來。過了會,說:“要當時換你遇見了,你怎麼做?”

“我當然不能就範了。”季舜堯覺得這話題沒什麼意思:“我天天放著大堆美女不看,非要跟一人結婚,成天回家盯著同一個人,我有病吧。

“人說到底還是動物,雄性生物都有把自己基因廣泛播撒的本能。等什麼時候取消一夫一妻製,我再結婚。”

季舜堯話說得難聽,但未必就是紈絝子弟。其實他家教之嚴格絲毫不輸於官泓,做不成遊戲花叢的浪蕩子,隻能在嘴上釋放沒結束的青春叛逆期。

官泓說:“我錯了,不該跟你這個動物性更強的人探討這種問題。”

“……”季舜堯大罵:“你損人就損人啊,但你彆連損人都這麼具有學術性,搞得真好像你很有理一樣。我動物性強,你跟夏夢也不是什麼柏拉圖啊。”

季舜堯哼聲:“你不也是看著夏夢漂亮,所以跟她玩了兩年,誰知道人家比你認真,想跟你百年好合。你卻怕了溜了,做了愛情的逃兵,”

畢竟是認識多年的真朋友,一句話就拿住人七寸,官泓立刻被嗆得啞口無言。他是沒有資格指責彆人,這件事就像一個長不好的癤,在他心裡捂了太久了。

那時候他跟夏夢在一起三年,正是最想膩歪的時候,直到他發現她在套上做手腳,這件事徹底打亂了他們的生活。

那一年官泓還沒從學校畢業,同時進行的事業則處在積累後的爆發階段。學業和事業之外,再兼顧一份國內的感情,他的二十三歲過得很不輕鬆。

他從沒有想過婚姻的事,更不會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去迎接新成員,而最重要也最恥於提及的一點,其實是當時的他並沒有做好完全接納這段感情的準備。

他們爆發了前所未有的爭吵,爭論的焦點無非是兩個,一是官泓認為受到了欺騙,一是夏夢覺得他從來沒有真正愛過她。

男人的理性與女人的感□□鋒,結果自然是兩敗俱傷。

他們搬家哪裡是因為第一個房子太大,而是因為在爭吵中被砸得麵目全非。他在飛離中國前,帶她離開充滿舊回憶的家,來到現在的房子。

大概真是得益於新環境,夏夢不僅心情好了很多,還率先道歉承認錯誤,再給他撥來電話的時候便決口不提。

他們又像是回到了最初的幾年,彼此之間很有激情,也很依戀。

可是一種奇怪的感覺開始蔓延,官泓越來越覺得笑容背後有陰暗,覺得他和夏夢之間似乎突然少了點什麼,又突然多了點什麼。

那種緊密依存的紐帶沒有了,她開始學會給自己找樂子,而不是專門坐在家裡等他。同時她跟他算得更清楚了,把錢看得重過一切,卻不享受錢的樂趣。

林儀說的固然對,因為家世的巨大差異,夏夢固然會有極高的自尊和極重的自卑,可官泓知道,他們之間的矛盾又不僅僅隻限於此。

他迄今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她重新看到自己的誠意,如果往事不能改寫,起碼也給個機會讓他蓋上厚重的水泥,重新粉刷。

幸好他的努力終於開始起效,但他又不禁懷疑,夏夢到底有沒有,在一個人的時候,在內心深處,隻是以為他是又一次的虛與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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