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 29(1 / 2)

宿醉醒來, 不管是鋼筋還是鐵骨, 該誰腦袋疼,誰就得腦袋疼。夏夢捂著腦袋縮成個蝦子, 無意識地咕噥著:“狗蛋, 我想喝水。”

“狗蛋, 我頭好疼。”

“狗蛋, 你耳朵聾了嗎?”

……

……

艱難睜眼, 日光刺得眼睛生痛,再看四周,粉色公主風床單, 米奇親米妮窗簾……視線再往上一點, 江綰綰一張素顏亮在她麵前。

江綰綰坐直了, 說:“醒啦?”

夏夢點點頭,翻身到另一邊,掐著太陽穴緩了好半天, 方才緩慢爬起來,說:“你家?”

江綰綰說:“不然呢?你跟狗蛋的家?”

夏夢:“……”

江綰綰說:“你知不知道你從昨晚到現在喊了五百二十遍這名字。”

夏夢:“……”

夏夢低頭看自己,昨晚的禮服已經脫了, 換上了一套絲綢睡衣, 一看上麵的蕾絲邊, 就知道肯定是江綰綰淘汰下來的。

夏夢聲音還有幾分虛弱:“難為你還數著, 其實我晚上還喊了另一個人的名字,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江綰綰果真張著嘴巴想了會:“誰?”

夏夢說:“江綰綰, 二百五十遍。”

“……”江綰綰撇嘴:“你一天不涮我就不高興是吧, 也不想想昨晚是誰拖你回來,又是誰好心幫你清理的。”

夏夢說:“你呢,一天不給我添麻煩就不行,也不想想昨晚是誰替你擋酒的,又是誰捧你到這高度的。”

江綰綰噗嗤笑起來,說:“行行行,你最好,你最棒。起來喝粥嗎,江綰綰小姐親自下廚做的,一般人想吃都吃不到。”

夏夢往床頭一靠,說:“好啊,你給我端一碗過來。”

“……”江綰綰想到昨晚她為自己那麼拚,忍了,過了會,賢惠如田螺姑娘似的給她端過來:“好好吃,要吹嗎?”

“不要,有口水。”夏夢咂摸兩下,說:“你這什麼米,是正宗稻花香嗎,煮了多久的,怎麼一點都不稠。”

江綰綰很想把碗端過來了。不過理智克服了衝動,她盤腿坐到夏夢旁邊,問:“狗蛋是誰啊,是不是做飯挺好吃,不然怎麼把你養得這麼刁?”

夏夢咳了聲,朝她撇嘴角:“我吃飯呢。”

江綰綰才不怕她:“說說嘛,是不是你那個哥哥,是不是你昨晚通話的那個人。應該不是穆導吧,你跟他撇清好幾回了。”

夏夢直歎氣:“你到底有完沒完了?”

“你不告訴我,那我就隻能猜測啦。你都不知道我多好奇,昨天看你打電話那樣,要多溫柔有多溫柔,可是電話一掛我再看你,又是滿臉的淚。”

江綰綰雖說先走,畢竟還是擔心夏夢會被人刁難。於是換過衣服偷偷躲在隔壁等她,誰想到等出一個渾身酒氣的醉女人。

問她喝了多少,她一會兒伸出一個手指一會兒伸出兩個,還是助理跑出來向她解釋的,三大杯,53度的茅台,少說也有斤把重。

江綰綰當時就被嚇到了,什麼概念啊,出的汗都能被點著。

夏夢當然走不動,說起話來都大舌頭,偏偏問她家在哪,她又立馬精神了起來,哆哆嗦嗦地摸手機,說隨便送她去哪都好,就是不回家。

這不是有病嗎,可是沒法跟醉鬼理論,江綰綰給她兩條路,要麼乖乖回到自己家,要麼乖乖跟著她回家,夏夢當然選後一條。

她隨即窩到一邊打電話,隻是手抖的號碼都撥不了,也是江綰綰,在她指示下按了“狗蛋寶寶”那一條,當時還在想這是什麼鬼名字。

等到夏夢開口那一刻,江綰綰就明白了,不是什麼狗蛋,是真寶貝,夏夢何時這麼真心實意的溫柔撒嬌過,每一個字都甜到人心裡。

明明已經醉得站不穩,也要故意壓下烏七八糟的腦子,有理有據地說是旁人喝醉了,她要去照顧她,絲毫不提自己受的委屈跟身體上的痛苦。

講了一半忽然又不說話,江綰綰跟助理站在一邊,還在想她是不是醉得睡著了,已經準備著要去撈她起來了,她突然用手抹了一把臉。

等掛過電話,江綰綰跟助理走到身邊時才發現,一向給人以高冷、冰山、倔強、不服輸印象的女強人,居然下巴墊在胳膊上,哭得梨花帶雨。

都說不能跟醉鬼計較,因為酒精麻痹神經,他們是什麼出格的事情都能做的,江綰綰不止一次看到劇組裡平常人模狗樣的男演員酒後站在路邊解褲子小便。

可江綰綰就是覺得,這一刻的夏夢特彆的清醒,也特彆的脆弱,她給她披了一件小外套,就這麼陪著她在酒店旁的路口大哭,直到她昏昏沉沉睡過去。

江綰綰跟夏夢的孽緣,始於她自學校畢業後進入東煌。其實那時她並不在夏夢手下,老經紀人手下資源多,紅人也多,分給她的多是跑龍套的雞肋角色。

江綰綰剛剛出道,當然不嫌角色小,讓她苦惱的是老太太對她的態度。她平生無多愛好,最喜歡的就是睡一睡身材好臉蛋俏的男性同胞。

可惜無人理解她,反而還愛拿有色眼鏡看她,江綰綰日子越發不好過,直到被定死在恥辱架上的她遇見了同樣初出茅廬的夏夢。

夏夢跟那些表麵清高背地裡齷齪的人不一樣,隻要手底下的人肯努力,她才不管那人是什麼來曆有什麼嗜好,把工作做好不就得了?

江綰綰欣賞這樣的人,絕無二心地跟著她,看中的除了她的開明,還有她體內那份不服輸的闖勁,持久而蓬勃。

時間也確實沒辜負他們,江綰綰從一個跑龍套的變成當紅小花,夏夢也從普通打工者變成了金牌經紀人,他們互相扶助也互相成就。

可是這麼深的感情,夏夢居然不肯告訴她狗蛋是誰?江綰綰哼唧一聲,說:“我覺得我收到了一萬點傷害,我在你麵前可是連底褲都脫得不剩的。”

理不糙,可話太糙,夏夢滿臉的嫌棄,說:“我拒絕看。”

“……”江綰綰反唇相譏:“你想看還不給看呢!”

兩個人相視著笑一會,夏夢將手裡的粥喝下去,說:“以後介紹你認識吧,行不行,主要是現在八字還沒一撇,怕過早暴露了被毒奶。”

江綰綰說:“嗬,都說我愛你了,還八字沒一撇?”

夏夢:“……你乾嘛偷聽我打電話?”

江綰綰:“誰偷聽啊,是你自己嘴型太明顯。”

夏夢:“……”

江綰綰好奇:“他是不是特彆有錢啊?”

夏夢:“……我說過要跟你分享他的事了?”

江綰綰:“你就當說彆人的事,反正又沒告訴我名字!”

夏夢服了她了:“是有點。”

江綰綰:“就一點?”

夏夢冷臉:“你到底要乾嘛?”

江綰綰將手機丟給她,說:“你知不知道昨晚你又被人給拍了,不過不是媒體,是網友,說你感情受挫了,坐路邊哭呢。”

夏夢啊一聲,第一反應是怕官泓知道,她昨晚撒了謊,被他看見自己醜態,又要說她不跟他開誠布公了。

可是把自己名字往微博搜索欄裡一放,灰色頁麵上顯示一行字:搜索結果未予顯示……什麼情況,她已經上升到這種高度了?

江綰綰說:“是不是被震驚了,我都嚇壞了。你說誰能有這麼大本事,直接把你名當禁`詞給封了啊。我後來又檢索了下度娘,你猜怎麼著,乾淨得比衛生巾還淨。”

“……”夏夢說:“你這什麼狗屁比喻。可能是穆導吧,他圈裡人脈那麼廣,擦掉這些應該不難的。”

如果真要是官泓,怎麼會連說都不說一聲。

江綰綰說:“不可能,他自己那麼多□□都不刪,而且你不說跟他沒關係嗎,他乾嘛費心勞神為你做這麼多?”

說曹操,曹操到,夏夢手機響,她往江綰綰麵前揮了揮:“是穆導。”

江綰綰不偷聽牆角的傳統美德又跑出來,很是乖巧地端走夏夢吃剩的那隻碗,說:“你慢慢聊,我去洗了。”

夏夢點頭,接通電話,穆子川在那頭問:“昨天晚上怎麼走得那麼早,已經跟人都聊好了?”

隻這麼一句,夏夢就知道不會是他,穆子川太自我,兩耳不聞窗外事,其他人的麻煩,他未必有閒心管。

況且他自己都是個光杆司令,互聯網社會想要遏製住病毒般傳染的信息,豈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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