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 32(2 / 2)

官泓對這話嗤之以鼻,酸溜溜地問:“你到現在還沒放棄潛小鮮肉?”

夏夢笑嘻嘻地往羊絨大衣外彆一個鑽石胸針,鏡子裡的人越發成熟,她纏著頭發道:“那可不,老阿姨就喜歡采陽補陰。”

出發前,官泓接了個電話,恭敬喊出媽的時候,夏夢連忙吐了舌頭想要溜。官泓將她一把抓回來,按著她頭貼懷裡。

林儀說:“聽說你這段日子都窩在中國?我耳朵沒出錯吧。”

官泓說:“你耳朵出沒出錯,應該首先問你的腦子。”

林儀砸吧嘴:“……你這算不算是當代版的從此君王不早朝?”

官泓衝著懷裡的人吻了下:“對不起,我聽不懂中國詩詞。”

林儀的手是真的很想打人了:“彆跟你媽沒大沒小的,你大約什麼時候回來,今年農曆新年會很早,我和你爸爸要早點確認你行程。”

懷裡的人立馬瑟縮了一下,抬頭露出滿是疑惑的一雙眼,可憐巴巴地看著官泓。官泓又吻她眼睛,摟著她,兩人同手同腳地往一邊走。

官泓看了眼日曆,說:“我還不能答複你,這個要問我助理。”

林儀歎氣:“OK,下次有事我直接打給他就好。”

官泓說:“我覺得這是個比較省事的方案,可以落實。”

林儀捂上胸口:“兒子,你真的一點都不想媽媽嗎,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我們之間的母子親情就冷淡到這種地步?”

官泓說:“大約是從我五歲那年,你留我一個人在家,跟我爸爸兩個人去海島過聖誕開始的吧。”

林儀:“哦,其實那是個意外,那個海島經常有鯊魚,而且你說你很討厭陽光,比較想在家等聖誕老公公。”

夏夢頭一次聽見這麼清麗脫俗的母子間對話,也頭一次聽見一個比孩子都調皮的母親。三言兩語的情誼,便勝過她和夏美娟多年的相處。

在她的那個家裡,充滿了酒精和腐臭氣味的家裡,能夠對話的永遠是拳頭和反抗,除此之外,真正的溫情少得可憐。

夏夢幾乎是貪婪地聽著官泓打電話,好像借助彆人的陽光,自己也能頂破頭頂的泥土那般,蓬勃生長。

摟著他腰的兩隻手抱得更緊,她踮著腳,儘量讓耳朵離話筒近一點,甚至還催促著,說:“你跟你媽媽多說兩句話嗎。”

林儀問:“我好像聽見了什麼聲音,William,她是不是在你旁邊?”

夏夢嚇得一抖,“嗷”的一聲跑開,官泓甚至來不及抓住她手。

林儀納悶:“額,你那是不是還養了一隻貓?”

官泓搖頭笑,看著躲在一邊的夏夢,說:“是啊,淘氣又黏人。”

林儀忍不住抖,被肉麻的:“這次回來你要帶這隻貓一起嗎?”

官泓很想,可是他不能保證:“聽她的吧,強迫的話會被撓的。”

掛過電話夏夢才跑過來,問:“什麼會被撓,誰要撓你,是我嗎,是嗎?”她跟他笑著打鬨,片刻後停下來,又過分正經:“過完元旦就要走?”

官泓點頭:“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回去處理,我在這兒呆得太久了,夢夢,那邊已經都快要亂套了。”

夏夢的情緒一下低落起來,原本以為他說的跨年是農曆新年,誰能想到隻是小小的元旦。如此一來,豈不是過完今晚,就又要開始兩地分居了嗎?

這感覺不亞於跟死刑犯人說推遲兩年執行,要麼現在動手要麼立刻赦免,等死的滋味不比行刑輕鬆。

夏夢的臉色由晴轉陰隻用了不到一秒鐘,官泓心內抱歉,可沒有彆的辦法。他重新去抱自己的女人,說:“我不在,但你可以飛去找我。”

夏夢搖頭:“我自己也是有很多事的,誰有空千裡迢迢飛去陪你。”

官泓知道她生氣了,扳過她臉親她撅起的嘴,說:“講點道理好不好,總是我飛回來看你,偶爾,你是不是也該為我付出一點?”

這話倒是不假,夏夢想了想:“那看情況吧,我最近事情也多。”

官泓給予諒解:“如果真的忙不過來,就再找一兩個助理,沒必要大包大攬,把什麼事情都扛在自己肩上。”

夏夢否決:“以前在公司,助理是公司配的,多一兩個當然無所謂。現在所有開支要從工作室走,我不舍得。”

“那怎麼辦?”官泓笑起來:“我不想我女朋友這麼累,可她一心要省錢。剛剛林女士邀請你去過年,你是不是也抽不出時間?”

夏夢心一提,跳得忽快忽慢的:“她邀請我?”官泓朝她點頭,夏夢不好意思地鑽進他懷裡,忍不住笑。

“到底怎麼說啊?”官泓催促。

夏夢就隻是笑,怎麼也不肯說話。

有過小小插曲,兩個人出門的時間被推遲。原本就擁堵的交通更加嚴重,車子卡在車流裡半天沒法動彈。

兩人於是臨時改變方案,坐地鐵出行。

可惜這城市裡的其他人也跟他們有相同選擇,夏夢和官泓一連等過三撥人潮,還是沒能擠上地鐵。

想要出站也已是不能,所有人是擠在罐頭裡的沙丁魚,從此沒有回頭的路,隻能隨著大潮往前。

一個浪湧過來,他們被迫上了車廂。

身邊哀嚎無數,“我鞋子掉了”,“我手機掉了”,“彆再擠了,我都快懷孕了”,車廂裡一通哄然大笑。

官泓被夏夢壓到車廂門附近,旁邊是座位的透明擋板,天然形成了一個二麵不靠人的狹小空間,夏夢再往前一擋,他獨占雅間。

夏夢窮苦出身,小時候趕上春運,甚至擠進過大巴的行李艙,這種水平的地鐵於她而言僅僅是小菜一碟。

官泓則不一樣,兩腳落地起便有專車接送,跟人握手都要回去洗半天,這樣擁擠肮臟的車廂無異於晴天霹靂。

夏夢本能地就想保護他。

官泓靜靜看著她,靜靜享受著她為自己留下的一方清靜,胸口忽然如被重擊,豁開的口子需要將她擁在懷裡才能填滿。

他用寬大的棒球服將她鎖死,夏夢將臉貼在他的羊絨衫上,來回地蹭,心滿意足地說:“給你拿這件毛衣的時候,我就在想,臉靠上來不知道有多舒服。”

官泓輕聲地笑,手勾著她下巴往上抬,神色迷蒙地看著她,說:“是嗎,比我親你的時候,還覺得舒服嗎?”

夏夢的心漏跳了一拍,溺死在他的溫柔裡,然而理智畢竟站上高峰,迫使她舔舔乾乾的嘴唇,提醒他車廂裡會有很多人圍觀。

官泓雙眼一垂,盯著她粉色的小舌,隨即迫不及待地咬了下去。

鼎沸的人聲,呼嘯的列車,瞬時間化為須有。夏夢隻聽得到自己心臟的跳動,他喘息的節奏,除此之外,萬籟已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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