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馥在青柑的幫助下,一邊將袖子挽起來,並帶上圍裙,一邊開始動手檢查那人的傷勢。
馮侖見她看到這渾身的是血的人,連眼皮都沒有抖一下,心下有些佩服。
“微臣已經檢查過了,副統領的身上最為致命的就是這幾處暗器傷處。除此之外,倒是沒有其他的傷口了。
眼下副統領的情況不太好,血流不止,傷口裡麵的暗器無法取出。暗器沒有辦法取出的話,就不能給他止血,所以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納蘭馥一邊聽著馮侖的檢查結果,一邊從藥箱裡取出了手術刀和止血鉗等醫用器材。
馮侖還是秉承一慣的作風,不該問的話一個字都沒有問,甚至也沒有因為十足的更好奇而去多看幾眼。
這一點在納蘭馥看來,心裡倒是生出不少對馮侖的好印象來。
而一旁的青柑明明已經嚇到臉色蒼白了,卻還是咬著牙堅持站在納蘭馥的身後,準備給她當幫手。
經過仔細的觀察之後,納蘭馥得出了一個駭人的結論。
“看傷口的樣子,這進入身體的暗器應該是個四片刀葉的形狀。而使用暗器的人十足的殘忍也是個少見的高手。這沒暗器並不是由著刀鋒進入身體的,而是橫向被對方用內力生生打進身體的。
這樣一來的話,若是直接蠻力取出暗器的話,無疑會讓傷者重新經曆一次痛苦,更為重要的是,刀鋒鋒利,取出的過程稍有差池的話,就得割到邊上的其他內臟或者組織。
可見對方是故意讓你們把人救回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大家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去,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其狠辣之心實在令人發指。”
一旁的蕭瑾,聽完納蘭馥的這一席話之後,那張臉冷的幾乎要凝結一層冰了。
馮侖站在一旁,越是往後聽就越是心驚膽戰。
對方的心思哪裡就是想要讓大家眼睜睜地看著副統領一點一點失血而亡?他分明就是在警告那些為皇上賣命的人,和他作對,就是這樣的下場。
“娘娘,您有辦法救他嗎?”
鐵甲騎對於蕭瑾來說有多重要,對於大梁來說又有多重要,馮侖無比的清楚。
副統領雖然沒什麼大的能耐,但卻是鐵甲騎的老人了。有他在,鐵甲騎的軍心才會更加穩。
納蘭馥頭也沒有抬,甚至還側過身子給床上的人注射了一支麻醉劑:“全力一試吧,其餘的就看他的造化了。”
納蘭馥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在蕭瑾心中的形象如何,抬起手來,就拿起了一旁的手術刀,直接就從副統領那傷口上就割了下去。
鮮血頓時潺潺流出,饒是見慣了各種大場麵的馮侖,此刻看著眼前的女子竟然神色從容地給人開膛破肚,也有些驚駭。
甚至對於蕭瑾選人的眼光也產生了佩服之意。
皇上就是皇上,挑選女子的眼光,也與旁人完全不同。
蕭瑾雖然想要副統領活過來,卻也不想因此給納蘭馥造成任何的壓力。
他起身準備到外麵去等著,卻在經過她的時候,輕聲安慰道:“儘力就好,其餘的無需多想。”
納蘭馥回眸:“生死有命,皇上也無需有過多的壓力。”
蕭瑾出門的時候,馮侖很有眼力勁兒地跟了出去。
他知道,昭妃娘娘治病療傷的時候有不喜歡旁人在場的規矩,自然不會去壞了這個規矩。
蕭瑾出門之後,就往書房方向去了。那裡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他來做決斷。
而馮侖則是留在了門口,隨時等候納蘭馥的傳喚。
隔壁暖房內的納蘭長陵,聽到聲響之後,急忙出門看。
沒想到沒有見到納蘭馥,卻看到了多日未見的馮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