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麗明慘淡一笑，然後才抬起頭來看向了蕭瑾。
“無非就是一死。若是他真的錯到離譜，那就全家共赴黃泉！也好過讓大梁因為他落入困境之中！”
“楚夫人，朕替大梁的萬千百姓，謝過你的大義。”
鄒麗明自嘲地笑了笑：“楚震若真做出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才是會讓我悔恨終生的。皇上說這話，倒是折煞臣婦了。”
“今日來，臣婦還有一件特彆重要的事情想要和您說。”
“楚夫人請說。”
“攝政王府裡的柳夫人，身份恐怕不簡單。若是可以的話，還請皇上派人去查查。”
一個妾室，身份不簡單，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了。
蕭瑾沒有將心裡的猜測說出來，而是反問道：“楚夫人是何時發現柳夫人身份有異的？攝政王對於這件事情可知情？”
鄒麗明搖頭：“據我所知，楚震應該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我也是偶然間有一次發現，柳夫人居然認識南國文字，再結合十幾年前她出現的時間，這才有所懷疑的。”
二人就著這件事情又說了許久，然後才他聽見蕭瑾問道：
“楚夫人可有要求？”
蕭瑾以為，鄒麗明應該是會提出類似於留楚震一命，或者是保住楚家血脈的要求。
沒想到鄒麗明隻是深深一拜，然後語氣平淡地說道：
“臣婦萬事不求，隻求大梁國泰民安，隻求楚震不要惹下禍事！”
鄒麗明出來的時候，納蘭馥沒有回避。
“臣婦拜見皇貴妃娘娘！”
納蘭馥拖住了鄒麗明想要跪下的身子：“楚夫人，你的這一拜，實在是折煞晚輩了。”
楚夫人一愣，隨即就露出了微笑。
納蘭馥自稱晚輩，並且不肯受她的禮，就說明她沒有否認自己剛剛在門口已經聽了裡麵的談話內容。
想起自己的女兒楚則蘭總是三番兩次地往家裡地消息，說納蘭馥如何如何蛇蠍心腸，又說蕭瑾如何如何地被納蘭馥蠱惑了心智，她才會落到今日這樣的下場的。
但是今日見到納蘭馥了，鄒麗明覺得自己才真正地認識了這個女子。
對於楚則蘭這個女兒，鄒麗明是愧疚的。
或者說，對於自己的三個孩子，她都懷有愧疚之心。
因為想要讓楚震不要走到歧途，所以她一度疏忽了幾個孩子的教養。
這才讓楚則蘭養成了這樣的性格。
“皇貴妃娘娘，楚嬪娘娘多有得罪之處，臣婦深感抱歉。”
說著，鄒麗明就又要彎腰行禮，以此來表達自己的歉意，可是卻被納蘭馥再一次攔住了。
“楚夫人，您的大義晚輩心中十分敬佩。但是忠孝兩難全，因此所造成的一些過錯和失誤也是無可厚非的。您不必因此感到內疚。”
鄒麗明訝異於納蘭馥的心胸和睿智，然後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後，才笑著說道：
“時也命也。皇貴妃娘娘，則蘭若是安分守己的話，還請您能夠網開一麵。可她若是還執迷不悟的話，也請您不用手下留情。”
納蘭馥不知道鄒麗明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才能說出今日這些話的。
看著她離開時單薄的背影，納蘭馥的心裡隻剩下無奈。
“一家子都是黑心肝的，卻出了楚夫人這麼一個菩薩心腸。真是可憐她了。”
納蘭馥轉頭看了一眼滿是感歎的納蘭長風，讓後拍著他的肩膀漏出了標誌性的微笑。
“三哥哥近來好像又結實一些了。”
聽了納蘭馥的話以後，納蘭長風不自覺地就將自己的背挺得更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