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杜雅文她們上樓後,杜行簡直鬆了一口氣,假裝自己沒有聽到那一聲乖巧且諂媚的“ma”,立刻將米哈交到了杜雅文她們手裡。

礙於性彆和溝通能力,杜行沒法幫米哈處理身上的草屑泥土再換一套新衣服,現在杜雅文她們來了,問題就容易解決了,簡直如釋重負。

沒辦法,一個貌美如花的豔麗少女,像是小鹿一般懵懂天真的湊過來喊“ma”,對杜行的心靈傷害實在太重。

上樓之前,杜雅文她們也聽杜行說起過少女的情況,短暫的驚豔之後董曉春先靠近了米哈,她本職是心理醫生,身上的氣質柔和又舒適,比杜雅文和林君都更適合做溝通。

實際上,就算是最冷硬的林君來和米哈搭話也是沒有問題的,在米哈的判斷之中,杜行她們是一個族群,最高大強壯的杜行應該是首領的存在,董曉春她們則是一份子的族員。

雖然說跟著“超級母親”很好,但是,米哈知道幼崽的身份絕對沒有族員好用,她想當杜行的編外幼崽,更希望自己能成為這個族群的新成員,這樣才能一直留下來。

所以,董曉春靠近她之後,米哈很無害的露出肚皮,劃掉,敞開心扉,除了基本的警戒,用最大的信任去展現自己身為新成員的誠意,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當然,米哈剛從新身體裡醒來沒多久,她知道的東西不多,和董曉春的談話也很快就結束了。

董曉春笑笑沒說什麼,和林君一起帶著米哈去換了衣服,把她身上的擦傷重新處理一下,“等傷口結疤了,我們去洗澡好不好?”民宿的臥室裡沒有新衣服,董曉春就把自己行李箱裡備用的家居服拿出來了,不穿不知道,她幫米哈把扣子係好的時候,才發現米哈要比她想的要高不少。

看著身形嬌小,穿上衣服才知道這孩子四肢纖長,腳腕露出一大截。

“小行說這兩個孩子還沒有吃飯,我在樓下煮了些麵,君君,你帶她們下樓吃飯。”杜雅文不愧是媽媽,親了親豆豆的臉蛋之後就下樓煮麵了,杜行隻給她們喂了一些零食,做飯還是要她來。

麵對豆豆和米哈,有些冷硬的林君倒是柔和了不少,“是叫米哈嗎?走,我們下去吃飯,等吃完飯再上來看動畫片好不好?”

董春林摸底之後,已經把米哈的情況大致和其他人說了一下,少女的心智應該沒什麼問題,警戒心、探索欲、表達能力和情緒波動都很正常,等到時候再做個體檢就沒有問題了,至於為什麼有溝通障礙,看著有點傻,應該和她沒接觸過外界有關。

她懷疑米哈一直都沒有接觸過外人,生活在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之中,甚至對自己的身份判斷都有偏差,潛意識裡覺得自己是一隻山林裡的獰貓,或是其他捕獵的貓科動物,這應該和她受過冷暴力的封閉空間控製以及斷食傷害有關係。

董曉春之前接觸過一個認為自己是貓的少年,就是和父母的虐待有關,鎖在倉庫裡不給飯吃,餓得少年自己去抓老鼠吃,這麼關了幾年之後,彆說一個孩子了,就是個成年人都會產生自我定位的偏差,認為自己是隻貓或是什麼其他捕鼠的動物。

從米哈的衣著打扮來看,她應該是劇組取景附近的本地人,林君是個挺有名的律師,已經拜托身邊的警署朋友去核實米哈身份了,不說米哈是豆豆的救命恩人,就是從董春林的發現來看,她們都不太可能當做沒見過這麼過分漂亮的懵懂少女。

貌美,年幼,有著嚴重的溝通和認知障礙,又出現在一個偏僻的小山村附近,這些特征能讓林君想到很多挑戰倫理道德的刑事慘案。

所以,杜雅文她們很擔心少女是不是受過什麼虐待或是傷害,不可能坐視不管的。

米哈不知道林君她們已經把自己的家底猜的七七八八了,她跟著豆豆一起坐在餐桌上的時候,看著熱氣騰騰的牛腩麵還有點不知道怎麼動手,換了新身體之後,她就知道人類的食物有些是很燙的,燙過一次就長記性的米哈不知道該怎麼吃。

杜雅文笑眯眯的坐在旁邊,把兒童餐具給豆豆和米哈一人發了一副,然後把麵挑到小碗裡,晾涼之後再讓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吃。

米哈的模仿能力很強,學著豆豆的動作戳上牛腩塊,把麵往嘴裡扒,然後有些驚訝的瞪圓眼睛,這個比零食還好吃,杜雅文的廚藝本就極佳,再加上這算是米哈吃到的第一頓飯,她很快就陷入吸麵的魅力之中不可自拔,用筷子的能力也直線上升。

就像米哈和豆豆說的那樣,很多事情和幼崽無關,交給成年雌性去處理就好,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杜行他們四個人會時不時離開,但總能留下一個來陪豆豆和米哈。

其中,董曉春留下的時間最多,一是她不沒有林君的強硬態度和杜行的娘家身份,實在不擅長去幫杜雅文撕,咳咳,和婆家講道理;二是小孩子是敏感的,豆豆再怎麼年幼也不可能對這段時間的變化沒有反應,她留下來可以關注豆豆的心理健康;三是剛接觸外界的米哈還懵懵懂懂的,正是需要一個溫和而包容的引導者,董春林的形象氣質再符合不過。

隻是,她沒有想到自己留下來之後,隻做到了第一點“不能撕”,因為豆豆和米哈兩個人就可以互幫互助,相處愉快了,董春林從豆豆這裡知道“殘酷の幼崽法則”之後哭笑不得,想了半天居然找不到什麼反駁的理由,而米哈也更喜歡和豆豆學東西,有聲音又有鮮豔圖案的兒童教育對懵懂大貓來說實在是及時雨,兩個人坐在一起寫大字還挺可愛的。

董春林坐在一邊幫她們剝鬆子,看著米哈認認真真低頭寫算術題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米哈給豆豆講的“歪理”很有意思,可是仔細想想,也不是沒有道理。

她、林君和杜雅文從幼兒園就開始認識了,是相識二十多年的朋友也是彼此依靠的家人,之前她們也說過豆豆性子太軟,簡直是小號的雅文,但也沒有太過重視這個問題,直到這次豆豆被奶奶故意摔下山崖,董春林她們借著睡覺故事打探豆豆的想法時,才知道小姑娘曾經自責過,是不是因為她是女孩子,才讓媽媽不願意生弟弟,奶奶和爸爸生氣的。

“可是米哈姐姐說,當一個女孩子是好事,小春媽媽,你喜歡豆豆是女孩子嗎?”也是因為這個,董曉春在聽到米哈的‘歪理’以及豆豆的疑問時,才會堅定的點頭,“喜歡,米哈姐姐說得對,當一個女孩子怎麼會是壞事呢?”

性彆怎麼可能會是原罪,豆豆的自責是成年人的失職。

豆豆心滿意足的在枕頭上蹭蹭,沒有注意到董曉春眼底的心疼和複雜,也不知道媽媽她們在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她和米哈的生活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

屋內的教學動畫正在教豆豆和米哈做簡單的數學應用題,屋外的世界則是風起雲湧。

在確認了豆豆的安全之後,杜雅文是徹底心冷了,再怎麼相愛也敵不過謀害親子和故意隱瞞,她的性子軟不代表沒有脾氣,這些年婆婆故意挑刺也讓她很疲憊,隻不過是丈夫一直陪著她才可以支撐下去。

但是現在呢,婆婆覺得豆豆擋路了,借機把豆豆摔下荒林之中的山崖,然後私下和兒子串通好,讓他暫時穩住杜雅文,兩個人趕緊努力造人,等杜雅文再懷一個,就不會那麼計較豆豆的死亡了。

“到時候就讓你媽當這個罪人好了,她要怪就怪我,老天不長眼啊,我這都是為了咱們家的根啊!”母親這麼一哭天搶地,讓耳根子軟的兒子自然也猶豫起來,他和豆豆相處的時間不算太多,但真的要放棄尋找和救助豆豆也會猶豫的,可他的親媽這麼求他,猶豫自然就變得短暫,他決定以後把這份愧疚彌補在未出生的兒子身上就好,相信雅文也會理解的。

於是,杜雅文的手機被故意摔壞,丈夫掩飾住心虛的穩住她,還想找機會和她親熱一下造人,要不是杜行的電話比較及時,還不知道杜雅文要被蒙騙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