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電視,人們隻能罵兩句,當個鍵盤俠。那假如那人在你麵前呢?
大妮打了個寒噤,她不敢說話了。
鐘老爹很快就反應過來,還算平靜的說:“.......讓我再想想。”說完便合上了門,留下了一屋子心思複雜的眾人。這一夜對他們來說十分的漫長,籠罩在了所有人的頭上。第二天不到七點鐘,鐘老爹就往鐘老太手裡塞了五毛錢說:
“去城裡買份報紙,看看怎麼說的!”
鐘老太忙不迭的接過錢,匆匆忙忙就往鎮上趕過去了。
接近中午的時候,氣氛陡然拔高,大妮要去上工,被鐘老爹攔下來了,他說:“先不去了,我跟七哥請假。對了。你先做飯,不然你奶回來沒得飯吃。”
鐘大妮被這種緊張的情緒感染,連忙點頭稱是,轉身就去撿柴火去。
去的時候悄無聲息,但是等下午三點鐘的時候,鐘老太回來了。步履匆匆,手上還卷著一紮最新的報紙。她身旁多了一個人,是胡庸城,他上門的時候打了聲招呼,對鐘老爹說道:“我看了今天的報紙,不放心叔叔嬸嬸,我就自己過來了。”
鐘老爹忙叫他喝茶,胡庸城擺手攔住了三妮兒,轉身扯開皺皺巴巴的報紙遞給鐘老爹,然後指著一行說道“都在罵昨天那個女棋手。”
“那京都那邊能發電報不?”
“能,叔,你要說啥,我回去就發。”
他這麼說,鐘老爹倒是心裡多了幾份感激,她閉上眼,用力的睜開眼。眼白的部分多了不少紅色的血絲。“算了,不發了。”
他想,如果真的要上,那是上頭安排,哪裡容許二妮一個丫頭片子插嘴。既然這樣,那發電報過去也沒什麼用了。該上場還是得上。
胡庸城兩手插在兜裡,皺著眉頭去摸打火機。他吞吞吐吐的煙塵從嘴裡冒出來。“女棋手本來就人數少,估計她是得上場的。就是不知道......”他說道半路,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過了好一會兒,才捏緊拳頭開口:“輸贏都不要緊。咱們先冷靜下來。叔,嬸,我看不如這樣,你們這段時間先搬到鎮上住一陣子。我家裡有電視,發電報寫信也方便。到時候需要聯係就不用兩頭跑....”
他真正想說的是,留在村子裡恐怕有些影響了。
報紙上隻報道了一部分,聽說那個女棋手家裡都被群人砸了!
好在還無人受傷,但是鐘家男丁不再,家裡不是老人就是小孩子,萬一真叫人鬨了,恐怕後果不堪設想。哪裡都不缺腦子直瞎起哄的。
三兒一聽,立刻說道:“爹,娘!哥哥說的很對,這段時間先搬到鎮上住幾天吧!就當是散散心。不然我這心裡沒底!”
她主要還是擔心親兒子。一屋子小孩子能頂什麼用,要是有個男人在家還好點。鐘家就是這點不好,男丁少,遇到事情扛不住。
幾年前就更不必說了,小兒子跟女兒出生沒多久,家裡就被抄了個乾淨,這幾年好不容易日子好過了一些,她一顆心已經被打怕了,一點風吹草動都受不了,因此急切的開口,又說:“我去跟大姐二姐說。就說接你們來城裡住幾天罷。”大不了就去大隊上請假,現在三兒有了工資,並不心疼這些錢。
鐘老爹還在猶豫,老太太卻很快就想開了,她說:“這榆木腦袋,非要彆個打到跟前才知道躲?你兒媳說的沒錯,那幫混球打咱們家惹事還少了?搬!趕緊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