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要幫你。”陳夫人垂下眼眸,神情有些悲傷,“我的確是有些嫉恨你,但是同為女子,我若是有能力的話,也願意幫你一把。”
小青頓時有些無措。糟糕了,這凡人女子這麼傻,他要怎麼繼續走下麵的流程?他的任務還能夠完成嗎?他不會真的沒有完成任務,然後被李優曇收拾吧?
這個時候,小青收到了李優曇的傳話。帶著法力的那段話隻有他能夠聽得見,他聽了以後,心底裡又有底氣了。
他看著陳夫人,半晌,歎氣,“你可是真的要幫我?”他的語氣柔了下來,像是被陳夫人給打動了一般。
小青當然不可能被陳夫人打動,他在乎的就隻有白素貞一個罷了。但是他也不討厭陳夫人,就算是妖,那也喜歡閃閃發光的靈魂啊。
“是。”陳夫人無視了嬤嬤的著急,堅定地說道。
“果然是不諳世事的大小姐,難怪他會扒著你吸血了。”小青的神情複雜,仿佛是被感動,卻又放不下自己一般。“陳夫人,你要幫我,不如我也幫你。”
“我?”陳夫人有些驚訝,“所以你是願意離開老爺了?”
小青上下地掃了陳夫人一眼,又瞟了一眼旁邊怒目而視的嬤嬤,笑了。“果然是不諳世事啊。陳夫人,你可知道和你成婚了將近二十年的老爺是什麼人嗎?他是世上最狠心無情的人,隻在乎自己的前程和榮華富貴。為了這些,他什麼都能拋棄,什麼都能利用。”
“住口。”陳夫人麵上嗬斥,心底卻沒由來地止不住地慌,“我是不會聽你挑撥離間的。”
“你難道就不好奇,陳紹輝之前是什麼身份?”
想到自己和老爺相識的過程,陳夫人的心一跳。她沒有繼續說話,卻也沒有開口阻止小青往下說。
小青笑了,說道:“清河城有一個叫做李靜輝的書生,在上京趕考的途中被匪徒所殺,完整的屍骨都沒有,於是李家祖父隻能夠李靜輝做了一個衣冠塚。”
陳夫人說道:“這與我何乾?”
“彆急啊。”小青嬌笑了一聲,“這個李靜輝啊,十六歲那年就和自己的未婚妻成婚了,次年就生了下一個兒子。在他被匪徒所殺的時候,那個兒子已經五歲了。妻子太過於悲痛,沒過多久就去世了。在三年前,李家祖父也過世了。奇怪的是啊,他的靈堂上出現了一個人,一個來自京城的人。”
陳夫人的心裡一跳,三年前,老爺派過一個人離開京城,是向南走的。過了好一段日子,那個人才回到京城。當時她對此有些好奇,卻因為女兒生病而將此事放下了。
難道,李靜輝就是陳紹輝?
不,不可能的。陳夫人倒退了兩步,心下震驚,卻怎麼都不肯相信。
小青的手指繞著自己的頭發,“人呐,一旦狠心起來,連養育自己長大的生身父親都能夠拋棄,更何況隻是枕邊人呢?可憐那位李夫人,臨死前一直在喚著郎君郎君的,卻沒有等來一個眼神。那個狠心的書生可是有了更好的去處,好身份,好前程,好嶽父,怎麼會願意回到那個小小的清河城呢?”
他這話已經不是暗示,幾乎就是明示了。
陳夫人麵色蒼白,搖搖欲墜。“老爺當初是失憶了的,一切都是命運作弄人,不怪他的。”老爺應該隻是後來才想起來的,因為不願意失去自己,所以才會隱瞞下來的吧。
是的,一定是這樣的。
“人總是擅長欺騙自己。”小青冷眼看她,“從一開始,李靜輝就什麼都記得。他隻是生性自私,衡量了一番以後,選擇了對自己最有利的一條路。那麼好騙的大小姐,和那麼有權有勢的嶽父,誰不想要呢?就是不知道他後來娶的夫人,和他一直仰仗的好嶽父,若是在日後也阻了他的好前程,會不會也被他拋棄呢?說不定,李靜輝做得更狠一些,畢竟他的好嶽父可是手握實權的人。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你說對不對啊,陳夫人?”
沒想到啊,李優曇竟然有這麼一個身世,難怪恨陳紹輝恨得厲害。要是他的話,會做的更過火的。
等等。小青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情。這種隱秘的事情,李優曇竟然告訴自己了,該不會等到事情結束以後,他要對付的人就是自己吧?畢竟是要保密啊。糟糕了,他可不想和李優曇動手。
就在小青心中思緒亂成一團,想著要不要趕緊跑路免得連累白素貞的時候,他又收到了李優曇的話,大意就是起誓不會因為要保密而殺妖滅口的。小青頓時就放鬆了,修行之人起誓,不完成可是對修行有礙的。、
陳夫人是真的站不住了,整個人腳下一軟。要不是有嬤嬤一直攙扶著她,還真的要出醜了。她的麵色蒼白,神情倉皇,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般痛苦。
小青看著她,在心裡歎息了一聲。“我說了這麼一個好聽的故事,值不值得二百兩呢?”
演到這個份上,他真的覺著他隻要一顆菩提子可是虧大了。所以,他能夠在事情結束後去砍陳紹輝一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