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形容下,兵丁也記起來那個奇奇怪怪的舉人了。那個劉彥昌一出貢院就覺著自己今年沒有指望了,於是就在貢院門口發瘋,兵丁也看見了。雖然每年都有學子發瘋,但是這位的發瘋方式分外不同,所以他就記住了。
劉彥昌先是在貢院門口跪下,然後哭喊著說自己對不起爹娘,沒有能夠考上進士,沒有能夠光宗耀祖,給家裡的祖宗丟人了。這是常見的一幕,兵丁一開始也不覺得
有什麼奇怪的。
後來劉彥昌就開始哭自己的妻子,說他沒有本事,不能夠將他從大舅子的手中救出來,說他對不起她。劉彥昌哭就算了,還一邊哭一邊對著天磕頭,實在是嚇人。
當時兵丁想著不能夠讓劉彥昌繼續在這裡發瘋了,就走過去想要製止他。誰知道自己剛靠近,他就跑了。貢院門口的人雖然多,劉彥昌看著也像是個文弱書生,但居然就那麼輕易地從人群中擠出去了。
要知道,他可是剛剛考完試,整整三天都在考棚之中,身子居然還挺好?這連番的奇葩操作下來,兵丁想要不記住他都不可能了。當時沉香還在人群外,這裡又吵,所以才沒有看見。
沉香氣得跺腳,他爹又發癔症了。他娘明明就是難產而亡的,家裡也沒有親人了,哪裡來的大舅子?
沉香和石頭趕緊朝著兵丁指著的方向跑去,還好他們兩個人聰明,來的時候並不是隻有他們兩個人,還各自帶了一個下人的。有兩個成年的下人跟著,倒也不必擔心會遇到危險。
可是天都黑了,兩個少年還要在街上找尋一個發瘋的成年人,也是讓人無奈。
“劉小公子。”有一個穿著樸素的老婦人喊住了沉香,“我剛才見著你爹家去了,你也趕緊回去,莫要在外頭了。”
“我爹回去了?”沉香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是真的?”
“是真是假,小公子回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對啊,沉香,我們回去看看,也比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找來得好。”石頭勸他。
“好。”沉香同意了,他也不是一個不聽勸的人,再者石頭一直跟著自己在外麵跑也不好。他決定先回家看看,要是爹不在,就讓石頭先回家,自己再帶著人找。
沉香等人離開了這條街以後,那個老婦人搖身一變,原來他竟然是楊戩變的。而他的腳下還躺著一個人,赫然就是劉彥昌。
此時楊戩的臉色實在是難看,要不是他自製力強,恐怕就要出手弄死劉彥昌了。連累他的外甥這般辛苦和難受,這人果真是沒有半點用處,連當爹都不會。要不是他心血來潮來看沉香,又遇見了發瘋的劉彥昌,豈不是要累得沉香在街上辛苦一整夜?
他低頭,嫌惡地看了劉彥昌一眼,而後就帶著他朝著劉家而去。他要在沉香回家之前,將劉彥昌扔回去。
楊戩心想,自己得像個法子,不能夠再讓劉彥昌繼續這麼拖累沉香了。他楊家的血脈,不是這麼讓人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