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旭昨晚在會所半天都沒見到人, 一問便得知小孩從後門離開,和他媽吃飯去了。
不過他在小區收買了好幾個人,今早他們看見小孩回來就第一時間通知了他, 還說小孩身邊跟著一個高大的男人, 他於是理所當然地認為是繼父。
一個扔下自己的孩子和彆人跑的女人, 對孩子能有多大的感情?而且有可能會不喜歡錢嗎?
他有的是錢, 所以他不僅不怕被繼父知道他在追人,甚至還想趁機把這對夫妻拉到他的陣營來。畢竟小孩肯和那女人吃飯,並能一夜不歸, 想來關係有緩和的希望。要是小孩對女人的感情深就更好了, 他絕對要讓女人給自己說點好話。
但他千算萬算, 沒算到那男人竟是段池, 這必然不是繼父啊!
他一副“我是誰我在哪這踏馬什麼情況”的樣子,整個人都嚇懵逼了。
段池倏地眯起眼。
他感到了一股熟悉的、令他渾身排斥的厭惡, 聲音頓時冷了幾度:“吉祥物?”
宣旭立刻收手站直, 表情正經得不行:“沒,我就是開個玩笑。”
他努力保持鎮定,小心翼翼地問聲好, 語氣謹慎,“段總怎麼在這兒?”
段池冷淡說:“這是我朋友家的小孩,我來看看。你是誰,和他什麼關係, 來乾什麼?”
宣旭頂著對方冷冰冰的視線, 頭皮一陣發麻。
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說是來泡人的, 但就他剛才的表現, 段總能看不出來嗎?
他咽咽口水, 乾笑:“我是他朋友, 聽說他家裡有些困難,就來送、送點東西。”
段池:“不需要,他缺什麼都有我。”
宣旭:“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他簡直一秒鐘都不想多待,“是我多事了,那您忙,我就不打擾了。”
段池:“嗯。”
宣旭如蒙大赦,拉著AI轉身就走,背影幾乎算得上倉皇而逃,怕是以後都不敢來了。
係統“嘖嘖”兩聲,幸災樂禍:“希望他能一路滾出十絡星。”
景西:“哪怕不滾,他短期內也不會在這邊待著了。”
係統很滿意:“太好了!”
段池在一人一機的對話中轉過身,表情嫌棄:“這誰?”
景西:“宣旭,在會所認識的。”
段池聯係他這具身體的家庭條件,快速明白了一件事:“你在會所上班?”
景西:“嗯,當服務生。”
段池:“……”
就景西的性格和這小孩的自身條件,他完全能想象得到景西這段時間的境況,問道,“上多久了?”
景西:“不到一個月。”
段池:“一定要上?”
景西笑了:“不一定,但有個渣滓正等著我收拾。”
這裡實在不是個談話的好地方。
段池便將AI搬上車,調好自動駕駛,和他一起坐在了後排。
景西把原故事線的東西略去,簡單說了說目前的主要問題。
本質上講,這條線隻要鬱薄和鳳星然能在一起就行了。
至於鳳星然那位居心叵測的朋友和後期蹦躂的宣旭,根據係統提供的資料,前者會策劃幾次陰謀和買//凶//殺//人,可能會需要他們稍微留意一下,後者就是像今天這樣開個屏,有鬱薄在,他們基本都不用管他。
景西:“現在的重點就是把鬱薄弄來。”
段池:“這容易,我可以對他說找到疑似他弟弟的人了。”
景西思考幾秒:“也行,我死活不跟他走,他肯定得定期來看我。”
段池:“那個渣滓是怎麼回事?”
景西:“他喜歡給人灌藥,我想讓他也享受一把……”
他說著一頓,“有了,我要把這些人全湊一塊。”
段池和他交換一個眼神:“那老師呢?”
景西笑得很好看:“這就需要你配合了。”
段池看著他狡黠的神色,揉揉頭:“嗯。”
係統:“……什麼意思?你們要乾什麼?”
景西:“原劇情上,老師衝進來救人時,鬱薄正一身火氣,後來得知是誤會,又得知他是個老師,這才轉變一點印象,是吧?”
係統:“是啊。”
景西:“路人和親友的立場終究不同,在鬱薄知道我是他弟弟的前提下,老師孤身來救我,你說他對老師的第一印象印象會不會更好?”
係統:“那當然啊!”
它懂了,“所以你收拾渣滓的時候,想把老師也釣來?”
倒是可行。
老師雖然剛和景西認識,但畢竟知道了景西的背景,依他的性格八成會來救人。
它去看了一圈,有點遺憾:“上次的事,那些小弟都沒加他的好友,你自己也沒加,怎麼能讓他知道你出事了?”
景西:“這就得感謝宣旭了。”
宣旭今天能來得這麼及時,肯定是因為在小區裡有眼線。
他又是開跑車跟隨又是收買人心又是來送東西,實在太高調了。小地方有點事就會傳得眾所周知,再加把火,很容易就能傳進老師的耳裡。
係統提醒:“他倒是加了教師群。”
景西笑道:“這更好了。”
事情敲定完,剩下的就是執行了。
鬱薄從家裡趕來需要十多天的時間,段池今天就得對他說這事。
不過段總日理萬機,對鬱家的事上心,有點不合理。
為了顯得自然,他們隻能又把乙舟拖出來說事。段池聯係鬱薄,表示自家寶貝在十絡星上認識了一個小孩,他細看發現有幾分眼熟,問過之後得知是從流亡星上搬來的,年齡也對得上,問鬱薄要不要來看看。
鬱薄那邊也是白天,回得很快:【有照片嗎?】
段池便發過去兩張“抓拍”。
代銘長相隨母,與鬱薄相似的地方其實不多。段池和景西特意找了最像的角度拍了一張,另一張則偏正臉,方便鬱薄拿著和親生父母比對。
鬱薄那邊隻過了五分鐘,就要小孩的生物資料了。
段池簡單回個“嗯”,拖了一個多小時,這才陪著景西去做檢測,把結果發給了鬱薄。
片刻後,鬱薄直接打了過來。
“是我弟弟,我這就過去,”他感激說,“這幾天麻煩你多照顧一下。”
段池:“我儘量,他現在上高中,寒假在會所打工賺學費,最近糾纏他的人不少,他的警惕心很高,不信我,生物資料都是偷偷做的。”
鬱薄沉默。
小孩長成這樣,會所那個地方,想也知道他會遇見什麼事。他見慣了各種肮臟的人,忽然一個大佬說他是自己朋友失散多年的弟弟,哪怕手裡正拿著生物對比,他也會懷疑是假的。
他問道:“讓他對比他養父母的呢?”
段池淡淡說:“他養父早逝,養母在他十歲那年就扔下他走了。”
鬱薄在那邊靜默幾秒,啞聲說:“乙舟也勸不了?”
段池:“他們才剛認識。”
換言之,他同樣不會信任乙舟。
鬱薄一刻都等不了,拜托段池儘量看著點他,掛斷電話就動身了。
段池關上手機:“我今晚和你經理打聲招呼。”
景西“嗯”了聲,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