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1 / 2)

景西醒的時候已經接近淩晨。

他這次昏迷得比上次久, 但遺憾的是沒再夢見重生部門的事。

他還挺想知道後續的,當時他的任務已到尾聲,但那串數據——也就是如今的段池——情況並不樂觀。換成現在的他或許會拖著任務進度留下陪對方, 就是不知道那時的他會怎麼選擇。何況身體畢竟要還給委托者,哪怕他真的拖了, 估計也拖不久。

想起段池, 他便摸了一下手腕,發現手機被摘了。

他正要扭頭找一找,就聽不遠處響起一個略微沙啞的聲音。

“醒了?”

景西聞聲一望,見對方從靠窗的單人沙發上起身,慢慢走近按亮了床頭燈,正是鬱薄。

他沉默兩秒:“都知道了?”

鬱薄輕輕“嗯”了聲。

他仍穿著生日宴上的衣服,頭發有些亂,但表情很平靜,沒問為什麼要瞞著他們, 而是說道:“身上疼嗎?”

景西:“不疼。”

鬱薄:“餓嗎?”

景西:“有點。”

鬱薄:“想吃什麼?”

景西:“都可以……你吃了嗎?”

鬱薄靜了一下:“沒有。”

景西:“一起唄。”

鬱薄點點頭,出門去喊特助。

景西戴上手機, 起身下床,先在窗邊望了望, 見遠處是一片璀璨的燈火, 這才緊隨其後到了客廳, 問道:“這是哪?”

鬱薄:“市中心的醫院。”

係統在腦域裡補充說明:“你在那邊做完檢查,就連夜轉過來了。”

景西解了惑, 隨意找地方坐下,解鎖手機查看消息。

除去班裡幾個暗戀他的發了點關心他的話, 小弟和頭狼等人一片安靜, 他問道:“給我說說我暈倒之後的事。”

係統便簡單做了彙報。

當時醫院隻有鬱薄、鳳星然和小弟他們, 班裡的人現在還不知道他的情況,隻聽說是太累了。不過前麵有了一次,這次那些人可能都不怎麼信,隻是識趣地沒多問。

老師他們明天還要上課,所以轉院的時候鬱薄沒讓他們跟著,是自己跟來的。

“哦對了,”它說道,“你哥給段池打過電話,想問他那邊有沒有辦法。”

景西:“……然後?”

係統:“你轉過來時段池來看過你,但你也知道你們的關係,他不好多待,就回去了,我覺得他明天會再來的。”

景西在心裡歎了口氣,暗道還是到了這一步。

鬱薄對特助交代做些清淡的飯菜,回身就見自家弟弟盤腿坐在沙發上,垂眼看著手機的光屏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長相隨母,帥氣中透著精致,似乎隨意擺個姿勢都能拿去當雜誌封麵。而且性格不錯,招人喜歡,文化祭上一首歌唱完,學校的男女都瘋了。

瀟灑肆意,無憂無慮,正是最好的年紀。

鬱薄當時就在想,這將來得禍害多少人。

得是什麼樣的人,才配得上他弟弟。

他走過去,伸手插進對方的發絲,輕輕揉了揉。

景西抬頭看他。

鬱薄還沒想好說什麼,就看見了他發裡的亮片。

對了,今天還是他生日。他以前沒過過,原本今天他們想幫他慶祝一下,讓他也過一次熱鬨的生日,結果連口蛋糕都沒吃上。

他摘了一個亮片,低聲問:“我讓廚房給你做碗長壽麵?”

景西聽著那一絲微不可察的顫音,說道:“好。”

鬱薄轉身就走,回來時臉上恢複了波瀾不驚。

片刻後,飯菜上桌。

兩個人安靜地坐在一起吃了頓飯,偶爾聊兩句,和往日沒什麼不同。景西把長壽麵吃光,擦擦嘴,終於問:“我要住多久?”

鬱薄:“要打一個星期的點滴,打完了你要是不想住,咱們就回去。”

他也放下餐具擦了擦嘴,“我找段池要了一個醫療團隊,等那邊的人來了,讓他們給你做個檢查。”

景西點頭。

已是深夜,二人在餐廳坐了一會兒,便各自回房休息。

景西暈久了,毫無睡意,衝完澡在床上躺了十分鐘,call了人工智障:“能把我的靈魂投到乙舟那裡嗎?”

係統:“抱歉,不符合條件。”

他平時換身體,換完一具,另一具就會被存放在錨點的空間,十分安全。

但現在換,這具身體就是靈魂出竅的狀態,存在一定的風險。想半路投射,要麼是像上次那樣重傷或瀕死,激發了保護程序,要麼是任務需要。

景西當然也懂這個機製,張嘴就來:“我做任務啊,段池提供的團隊是什麼情況我一點都不知道,不該過去問問嗎?”

係統:“我可以告訴你。”

景西:“你說的都是客觀資料,我想聽聽段池對他們的主觀評價。”

係統殘忍地揭露真相:“段池隻負責簽字砸錢,對他們根本不熟。”

景西:“那不正好,我去教育他不能隻掏錢,要多看看下麵的人。”

係統:“……睡吧祖宗,不然明天頂著兩個黑眼圈,你哥和老師看見了又會偷偷心疼。”

景西默了默,放棄了掙紮。

他躺了半天才睡著,轉天在病房裡等到九點半,等來了段池。

鬱家的公司搬過來,正是忙的時候。

鬱薄哪怕想這段時間陪著弟弟,也得去做個後續的安排,因此一早就走了,如今臥室裡隻有景西一個人。

段池把花和水果放在床頭櫃上,打量他有些蒼白的臉:“這就是原因?”

景西終於坦白:“嗯。”

段池沉默。

他當時還想過小孩是鬱薄的弟弟,究竟能遇見什麼麻煩會放棄未來的人生,誰知竟是絕症。

他問道:“還有多久?”

景西:“半年。”

段池再次沉默。

基因崩潰症,身體會從裡到外慢慢崩壞,直到徹底無藥可救。

這是一個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的過程。那小孩是走了,但承受這份痛苦的變成了景西,他隻要稍微想想那個畫麵就覺得受不了。

景西不希望他想東想西,安慰說:“放心,太難受的時候能隔離痛苦。”

段池:“有時限嗎?”

景西:“視情況而定。”

那就是有。

段池淡淡地應聲,拉過他的手看了看上麵的針眼,一直陪他待到鬱薄回來才離開。

當天傍晚,翹了一節課的頭狼和小弟們也跑來看他了。

幾人似乎都做過心理建設,表情緊緊繃著,眼眶再紅都沒對著他哭。期間還有兩個試圖活躍氣氛,笑容僵得像在冰箱裡凍過。

景西沒拆穿他們拙劣的演技,而是提了另一個話題,表示他的曲子快譜好了,是銘震天下第一首屬於自己的歌,回頭讓老師教他們。

頭狼想到前不久還吐槽過歌詞,哽了一下。

緊接著他豪爽地說:“行啊,等哥們練好了就唱給你聽,隨時歡迎經紀人驗收指導。”

景西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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