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賀少征和雷蒙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之後, 他抬頭看了一眼前方主席台的位置。
果然, 發布會主席台上的座位已經空了……現在還是處在中場休息的時候, 美因茨家族和亞洲賽侖貝爾製藥小組這一次出麵的精英成員，都在會務人員的指引下到後場去休息了。
賀少征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他有留意到，在那個名為褚子源的年輕人所坐的位置前方的銘牌之上, 也的確沒寫他的名字, 隻有概括性的亞洲賽倫貝爾製藥小組發言人的稱呼。
——這一點……看上去是有些不太正常。
“褚子源。”
賀少征念叨著這個名字。
搖了搖頭，將那個年輕人的模樣從自己的腦海中趕出去之後, 賀少征一路和雷蒙往前走著, 找到了霍連成所在的位置。
霍連城微微皺著眉頭, 他那英俊的臉龐之上似乎帶著些許認真的神色，看上去很是凝重。
原本在脖頸處係著的那看上去過於鮮豔的領帶，被他稍微鬆開了些許, 右手握著的筆頭仍然在紙上塗塗抹抹著什麼, 顯得煞是認真。
輕輕地拍了拍雷蒙的肩膀, 賀少征挑了挑眉示意了一下。
“喲, 霍連成這家夥還挺認真的麼……還做了筆記？”
一旁的大個子雷蒙看後，撇了撇嘴。
他對霍連成頗為的了解, 如果他真的有這麼認真的話……也不會成為旭日裡著名的刺頭了。
不過，他自然不會對自己的指揮官說什麼——作為一個優秀的下屬，大忌就是在自己的上級麵前, 說自己同級乾部的壞話。
雷蒙還是很重視自己在賀少征心中的良好形象的。
賀少征回頭看了一眼雷蒙。
男人一般都是這樣, 普遍不怎麼拘泥於情情愛愛, 現在他心裡也想通了, 就已經好受很多了。
賀少征發現這個大個子並沒有回答自己，又想了想自己在廁所間的時候，露出了如此失態的模樣，便忍不住欺負一下他，湊近了對方的耳垂，舔了舔說道，“怎麼不說話了……讓我想想，你是覺得這家夥很不可靠？我們要不打個賭？”
雷蒙看了一眼賀少征，淡淡說道，“沒有必要賭什麼，您開心就好。”
不過在心裡，這個男人所想的是……
——指揮官，如果是這個賭的話，您可是絕對會輸的……您最不應該相信的，就是霍連城這個家夥偷懶的惰性。
——不過……加籌碼的賭注什麼的，放在心裡就好。
看到雷蒙頗有些許無趣的反應，賀少征聳了聳肩膀。
到霍連城跟前湊近一看，賀少征卻發現男人那張紙上記錄的並不是什麼關於藥品成分的筆記，而是畫著莫名其妙的小人頭。
賀少征：“…………”
雷蒙微微笑了一下，轉瞬又板著一張臉。
霍連城懶懶的看了一眼賀少征，倒也沒有什麼被抓包的尷尬，非常淡定的把那張紙頭，收了回去。
男人又給賀少征示意了一下自己右手手腕上的影像實時傳輸設備，意思就是，這方麵的專家團隊在外頭對這一款藥劑的發布會進行針對性分析，也不缺他一個。
霍連城看了賀少征一眼，“來了？”
賀少征就這樣坐在了他的旁邊。
霍連城的鼻子很靈敏，他聞到了一股輕微的煙味，讓他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一股味道……
“你抽煙了？”霍連城低低的問道。
“放心，在可抽煙區抽的。”賀少征隨意的說道。
“嗯，你剛剛怎麼了？”霍連成又關心的問道。
他把目光放在賀少征的臉麵上，男人除了臉色微微蒼白了些許，臉上的神情倒是頗為的淡然，看不出有什麼有端倪的地方。
“沒什麼事兒，可能是早上吃撐了，所以肚子有一些不舒服。”賀少征想了想回答道。
霍連城：“…………”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鬼話？”
“既然你覺得我說的是鬼話，那你為什麼還要出聲詢問呢？”賀少征反問道。
霍連城：“…………”
他又看了一眼乖乖坐在賀少征右手邊的雷蒙，男人甚至都沒有給霍連城一個眼神，雙手就這樣放在自己的膝蓋之上，動作看上去還非常的標準。
——他就像是一款鋼鐵機甲一般……自然不會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說出來。
霍連成收回了視線，把自己放在口袋裡的小人畫扔給了賀少征。
“這樣吧……這個就當作我給你的慰問禮物了，不要謝謝我。”
賀少征：“…………”
他隨意的接過了霍連城的白色紙張，發現裡麵畫的像是一段連環畫小故事。
一個火柴棍一樣的小人，和另外一個火柴棍的小人見麵後，似乎是起了什麼爭執，並且吵了起來，打了一架，後來另外一個火柴棍的小人，接下來一直黏著著那個把他打贏了的小人……就像是掛著一個小掛件一樣。
賀少征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他隨意的看了一眼，就這樣把這張紙片就這樣放進了自己的口袋之中，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還挺可愛的。”
霍連城看到賀少征把這張小紙收了回去之後，眼睛微微彎了彎，嘴角微挑，似乎露出了一個帶笑的模樣。
“嘖，你喜歡就好。”
霍連城想了想，又補充說道，“如果你還覺得不錯的話……那等會發布會的下半場我也可以再給你畫個小人圖——”
“嗯，之前在旭日上理論課的時候，我覺得太枯燥無味了，上課基本上都不怎麼聽，於是課上就成為了我畫畫演練的時候……我畫的還不錯吧？”
賀少征：“…………”
——神經病……誰想要這種小人圖了？？？
…………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休息時間結束之後，發布會重新開始，賀少征抬頭看了一眼，那個名叫褚子源的年輕人也重新坐在了發布會的主席台之上，最後出來的，是海因裡希·美因茨。
他看上去狀態很好，左手支著一根拐杖，在和某一個從歐洲國家來的白人男子探討著什麼，看樣子應該是某個媒體的大亨。
他們的關係應該不錯，想必以前也幫美因茨家族做了不少宣傳，美因茨家族應該也給了他們不少好處……
他看見，海因裡希的嘴角處還浮動著淡淡的笑意。
賀少征把視線從那一塊的地方收了回來。
接下來的重點，就是放在媒體詢問的環節上了。
在這白光耀眼的媒體會上，一個看上去和和氣氣的日本男子站了起來。
他的個子看上去並沒有那麼的高，身材還有些矮矮胖胖的，深深鞠了一個90度的躬後，臉上一下子轉化成了一股認真的神情，雖然個子小，卻讓人感覺到了一種非常強烈的氣勢。
“我是來自日本東京電視台的小島秀一郎，先生您好，我有以下幾個問題——”
“為什麼美因茨家族會選擇和亞洲賽倫貝爾小組合作？合作的期限，究竟要多久？在合作前，美因茨家族放出來的聲明，是否有過於簡陋、避重就輕之嫌？”
——一上來就那麼咄咄逼人麼？有意思……
賀少征微微的挑了挑眉頭。
一開始看這個日本男人的麵相，他還以為對方是比較好說話的類型，沒想到一上來就是針對性如此強的問題。
賀少征大概也清楚，為什麼他們都會對亞洲賽倫貝爾家族產生這種質疑聲——這估計也是每一個前來觀摩的媒體所擁有的共同的想法。
要知道，亞洲賽倫貝爾製藥公司實在是過於的名不見經傳，比起現在已經成為了全球壟斷巨頭行業巨頭的美因茨家族 ，他實在是太過的渺小……
在這麼重要的針對亞洲市場的開拓情況之下，美因茨家族會選擇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其背後的心思，實在是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