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問人間事(1 / 2)

梁文。

其人如其名。

他本人文質彬彬, 儒雅秀氣。

梁文出生在一個充滿書香的家庭,母親是高中教師, 父親是大學教授。

從小在父母的熏陶下, 梁文一直是其他父母口中的“彆人家的孩子”。

他勤敏好學, 孜孜不倦。二十歲考入京城大學, 二十六歲就同他父親做了同事——擔任了京城大學的曆史學教授。不過梁父是考古文博學院的教授,而他是教古代史的。雖然一個是“實踐”,一個是“理論”。但總的來說, 也算是子承父業。

因為父子倆的專業都是和曆史有關, 所以梁父一直就喜歡收藏些古物。

而壞就壞在這收藏上。

15年前, 梁教授意外發現流落民間的書法珍品, 宋徽宗的《臨唐懷素聖母帖》。梁教授特意尋了幾位老友品鑒, 十有八’九是宋徽宗的真跡。

宋徽宗雖然不是一個好皇帝, 但絕對算得上是個傑出的書法大家,在繪畫上也有很深的造詣。但最突出的, 還是他的字。

宋徽宗獨創的瘦金體書法獨步天下, 直到現今也沒有人敢放出狂言說能夠超越。

他獨創的瘦金體, 挺拔秀麗、飄逸犀利, 即便是完全不懂書法的人, 看過後也會感覺極佳。又因為本人還擁有一層皇帝光環籠罩,所以, 他的真跡價值不菲。

當時。在送到權威部門鑒定這《臨唐懷素聖母帖》是為真跡後, 梁父手中《臨唐懷素聖母帖》的價值是不可估量的。

哪怕《臨唐懷素聖母帖》是宋徽宗的草書手卷, 也是曆史所知宋徽宗現存至今最長的草書手卷。

梁教授是考古學教授, 又是一把歲數的人了,大風大浪也見識多了。《臨唐懷素聖母帖》的金錢價值他並沒有心動,反而因為其代表的文化價值讓他激動不已。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文物,我們要上交給國家。

梁教授在與考古隊去挖掘古墓時,就想著這回回來就把《臨唐懷素聖母帖》捐贈到京城博物館。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梁教授此行,卻是一去不回。

說來也是巧了,梁教授那一隊考古專員去的地方正是浙江。嗯,就是後來白老爺子跟古老爺子都折進去的那個千年古墓。

現今為止,在浙江一帶發現的古墓少之又少。畢竟是江南水鄉嘛,不少曆史名人都出自這如夢如畫的江南。

隻是吧,可能是因為本就因為臨近長江,地下水源充足。又因為浙江這個省的名字就帶了兩個“水”,水有點兒多了咳咳……所以浙江地下許多不曾被人發現的古墓不是成了“水晶宮”就是已經在地下伴隨古墓主人“永世長眠”了。

這座古墓在浙江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山村裡。這山村裡的人全部都是一個姓,他們是一個家族。這個家族守了古墓上千年,至今仍然堅持在堅持下去。每一代人在老死前都會把這個使命傳於下一代。這個已經成了村子裡不成文的規定。

也是因為這樣,這個村子引起了考古學家的主意。認為這個古墓埋藏的人很可能是五代十國中吳越國的皇帝——錢弘俶。

這可是個重大發現!

隻是王八老了還成精呢。何況是這兩千年的古墓。

村兒裡人覺得這座古墓邪乎,對其也諱莫如深。

四十年前,村裡一戶人家,家裡老人去世。這家裡的小輩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把去世的親人葬在墓地旁邊!說是可以沾沾風水寶地的吉祥氣兒。村裡多數人都勸說他們不要如此,這家人卻始終堅持。而老人下葬此後的這短短四十年裡,這家人非但沒有走運蹭上“風水”,反而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家破人亡。

古墓是不是這吳越國的皇帝的,至今還沒得到確認。但是這座古墓,早就已經被(迫)易主,裡頭“住”得都是凶鬼惡靈,還有一隻千年僵屍。

不幸中的萬幸吧。梁教授他們去的時候那隻僵屍正在沉睡,不然梁家連為其收斂屍骨的機會都沒有。鐵定會被善後的玄門之人燒成灰,或者像花似玉那樣,一道黃符拍上去,屍體嚴重腐爛,辨不清麵貌。

梁教授意外身亡,痛失愛人的梁夫人身體也衰敗下來,在五年後也去世了。唯一遺憾的事,就是沒有撐到親眼看著自己的兒子結婚生子的時候。畢竟那會兒梁文已經有了一個十分溫雅聰慧的未婚妻了。

梁文的未婚妻叫秦敏,是個孤兒。但人家是個學神,年紀輕輕就拿了三個博士學位。一個華大的,兩個國外大學的。

而今日梁文來白事鋪子找上白宸,也是為了他的未婚妻。

“求您救救她。”梁文懇求道。

“救?”白宸眉峰一挑,手裡捧著一杯劉樂樂新倒的一杯熱水。

“她被惡鬼纏身了?”

“並不,”梁文搖頭,“是人禍。”

“人禍啊……”白宸長吟出聲,舉杯抿了一口水。

明明是紙杯,杯子裡也是再普通不過的白水,她卻喝出了品茶般的優雅。白色的霧氣騰騰,模糊了她那比門外的夜幕還要漆黑的雙眸。

“ 你來這裡,應該是受人指點或者……道聽途說?”白宸道。

“不管怎樣,你都應該聽說過——我白宸,隻管兩界鬼,不問人間事。”

她白霧後的雙眸微微眯著,看向對麵的梁文,神情莫測。

如果說是惡鬼害人還好說,邪祟作亂也說得過去。但人禍……她貿然插手,改了人家的命,那是屬於名不正言不順,有些“多管閒事”了。天道那不講理的熊孩子可是會發脾氣的。

“這樣嗎……”梁文歎息一聲,他之前在白事鋪子的門前猶豫不決也是因為這個。

“不過……”白宸突然改了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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