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一淩晨一點, 城西娛樂街的洗浴“豆蔻之香”被查封。
此次警方行動是由掃‘黃大隊和刑警大隊一同出動。
豆蔻之香囚禁未成年賣‘淫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而黃琦這個（被）嫖‘娼者, 也被警察叔叔扣在了地上。身上隻裹了一層浴巾充作遮羞布。
要不是渾身赤‘裸, 想來, 黃琦此時更想把浴巾裹在臉上。
——丟不起這個臉啊！
黃琦隻覺著自己比那竇娥還冤。不過是被人帶過來泡個澡，卻扣上了一頂嫖‘娼的帽子。
豆蔻之香今天的“房客”不多，二樓包括黃琦在內，隻有五人。
他們被警察叔叔揪著下樓，抱著腦袋蹲在大廳牆角。反觀被搜查出的十三個（包括房間裡的）女孩子, 則是被女警員心疼的帶到大廳的另一角。她們甜美稚嫩的臉蛋滿是茫然, 手裡捧著警察姐姐紛發的熱水, 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從頭到尾, 這些女孩子沒有發出半截聲音。反應也是遲鈍的, 像是癡傻了一樣。其中一個女警員察覺出不對勁, 卻沒瞧出個所以然。想了想後, 去叫了自家隊長。
“冷隊。”
“嗯。”冷致遠點點頭，帶著白宸一起過去。
“ 什麼事？”
“ 你看看這些女孩子……”女警員抿唇, “ 剛才我和芳芳問了問這些孩子, 可是她們一句話也沒說。反應也特彆遲鈍茫然……就好像……”
——像是隻有三歲左右智商的幼兒。
冷致遠聞言看了眼守在這兒的其他同事，她們也是搖頭。他麵色沉了沉, 看向白宸, 麵帶詢問。
白宸都不用冷致遠示意，她已經上前查看了女孩兒們的狀態。
女孩兒們因為白宸的離近, 她們怯怯地往後縮了縮。像是食草的小白兔見到了食物鏈頂端的肉食動物。直覺般得懼怕敬畏, 卻不敢逃跑。
白宸挑起其中一名女孩兒的下巴, 幽深漆黑的眼眸與她對視。
片刻後，她放開女孩兒，雪白纖細的手指點了點女孩兒的眉心。
“……”一雙好看的細眉皺了皺，白宸接連又觀摩了剩餘的人。
這下，她的眉不皺了。隻是，那雙眸子的顏色深沉，仿佛燃起了幽冥之火。
“ 嗬～”她冷笑一聲，緋色的唇邊微露的牙尖似是凶獸的鋒利獠牙，在燈下閃過一道寒光。
十多個女孩兒縮得更緊了。她們依偎在一起，抱作一團。在食物鏈頂尖的強大存在下瑟瑟發抖。
“ 怎麼了嗎？”
“ 這些……人，”因著這一瞬的遲疑，白宸對這些女孩們的稱呼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她歎了口氣，看向冷致遠，語出驚人:“她們……早就死了。”
“！！！”冷致遠瞬間瞳孔一縮。
“ 這，這不可能啊！”女警員不可置信，“ 明明都是活生生的……”
“ 不過障眼法而已。”白宸一揮手，十多個女孩兒的身體眨眼間變成半透明狀。她們身上紛紛掉下一道血符，然後整個人由十二三的含苞待放的小少女，變為了五六歲、七八歲的女童。
“唔……”心思纖細的女警員們捂住了嘴巴，她們想說話，卻被喉嚨莫名的酸楚堵得隻能發出一聲嗚咽。不知為何，她們被無形的悲意縈繞，眼眸通紅。
白宸俯身撿起地上的一道血符，看清上麵的符咒後，眸中神色更冷。
“ 這些孩子的神智已經被抹掉了。佩戴著血符，可以暫時擁有實體。隻是……”白宸把血符放在鼻尖下嗅了嗅，而後像是聞到了頗為難聞的味道又遠遠地離開。
“血符是以少女心頭血所浸泡製成，她們剛才所顯現的形象就是那血的主人。不過想來那些少女的結局也與她們差不到哪裡去。而這上麵所繪的符咒，是以人血混了豔鬼生前的骨粉。 ”
“ 豔鬼以吸人精氣修煉，最喜男人元陽。這些孩子在麵對男人時，隻會遵循被豔鬼影響的思維，為了維持實體，本能般得去……”
白宸的後話未儘，但聽者皆已了然。
“……”冷致遠兩側的雙拳緊握，額頭上的青筋微鼓。年輕的女警員則沒有他那般隱忍，含淚痛罵一聲:“畜生！這些人就是畜生！不，簡直禽獸不如！”
“那這些男人……”冷致遠不去再看那些魂體若隱若現的小女孩兒，強製轉移了注意力。
白宸一揮手，女孩兒們的魂體化為十幾顆魂珠向她飛在她的掌心。白宸斂眸，輕輕地把這些魂珠以一道陰力包裹，暫時放在衣兜裡。不自覺外泄的冷意也小心地收攏回去，心中的怒意也暫被壓下。
“ 自然是精氣虧損，底子被逐漸掏空，精儘而亡。”視線掃過冷致遠所指的五個男人，而後在最末尾那個最狼狽也最年輕的男人身上停了停。
“嗯？”她挑眉，輕疑一聲。
不因彆的。
這最後頭那個男人與前四個大不相同。如果說前四個男人身上的陽氣是快要枯萎的太陽花，那最後這個就是午時三刻的太陽。陽氣那充足得，簡直是黑夜裡頭的一盞幾千瓦的探照燈。是豔鬼畫皮最喜歡的“獵物”。
——大補啊。
這麼濃厚的陽氣，許是元陽還在呢吧？
白宸像是在瞧稀奇物件兒似的，瞅著最後頭那男人。後者好像是感覺到了這明晃晃的視線，下意識的一抬頭。
——呦！
白宸大佬眉峰一挑。
——還是個熟人。
黃琦也是認出了白宸是古玩街白事鋪子裡頭的奸商少女，驚道:“是你？”
“ 是我。”白宸點頭，“ 沒想到黃三少還來這種地方。”
白宸這話一出，黃琦直接羞惱得麵色漲紅。以手捂臉，睜眼說瞎話:“不對，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