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蓉母女也是這家服裝店的常客。
有服務員在看到兩人後主動走了過來, 聽她們提到想要這件露背禮服，一臉歉意地說道：“唐小姐，這件露背禮服我們店裡就來了一條，已經被蘇太太她們買了。您看看有沒有其他喜歡的款式，正好我們店裡昨天來了好幾件新款, 我可以給您介紹一下。”
人們總容易覺得放在眼前, 得不到的好東西才是最好的。唐恬慧看著麵前這件閃閃發光的禮服, 有些不甘心地扯了扯身邊的人, 撒著嬌：“媽, 我就想要這一件嘛。”
蘇蓉這次沒有縱容她，反而板起臉嗬斥道：“這件你妹妹都已經買了, 你再另外去挑一件不一樣的。”
蘇蓉一直疼兒子比女兒多，在家對孩子也不是那種無條件的寵著的。唐恬慧見撒嬌了一次沒管用, 頓時也不敢說什麼，隻能悶著臉離開讓服務員帶著她去看其他的禮服了。
“淺淺, 你恬慧姐姐平時被我太慣著了，你彆介意。”蘇蓉一臉不好意思地說道, 話語中似乎還透露著那麼一絲歉意。雖然心裡頭興許沒有多少真的覺得歉意，但光這個態度就夠讓虞淺淺覺得驚奇了。
“沒事的, 姑姑。”
她想, 怎麼麵前的這個人和她從彆人那裡所了解到的性格不一樣。
就連虞雅都和她有說過讓她儘量避著點這個姑姑, 但為什麼現在反而感覺她在避著她？？似乎並不想和她產生衝突。
蘇蓉的反常不止虞淺淺察覺到了, 深知蘇蓉真實性格的林燕甚至比虞淺淺感觸更深。她本來還在想要是蘇蓉非要這件禮服怎麼辦, 卻突然在一旁聽著她主動道歉的話, 愣在原地半天說不出話來。要不是眼前這張一模一樣的臉，她還以為認錯人了呢！！
她這個小姑子雖然不至於太驕橫，完全不講道理但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平時一見著麵就嘲諷她也不是沒有的。今天怎麼這麼著反常？連唐恬慧隻是看上了那件衣服都被她給訓斥了。
換成以前，就算是為了膈應她們，她說不定也會和她搶上一搶的。
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嗎？亦或者是有什麼事情她不知道的？
林燕心頭越想越多，連帶著看身邊的虞淺淺的目光中都帶著些微的審視。
即使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太明顯，虞淺淺也一點沒影響，任她打量，反正多看幾眼又不會掉肉。
隻是這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和她那因為身經百戰而產生的對於各種劇情的敏銳感知都在一點一點地告訴著她。
她怕是無意間中了什麼大事！！？
很快便到了蘇老太太的壽辰之日。
老太太的壽宴要到晚上才舉行，但在這之前，蘇家小輩們通常都會提前中午去陪著老人家吃個午飯。
老宅所在的地方寂靜偏遠，周圍甚至方圓幾公裡內都看不到幾個人。自從蘇老太爺去世之後，蘇老太太便一個人住在了那裡，誰說都不肯換地方。平日裡也隻留了管家和一些傭人照顧她。剩下的，也一般隻有逢年過節亦或者是像她生日一樣的重大日子，蘇家的其他人才會都聚在老宅。
在家宴上當然不能和在晚上的壽宴一樣穿著禮服。而虞淺淺怕冷，雖然屋子裡暖和，但外麵還是和寒冬臘月似的天氣，一呼吸都能冒著冷氣。她便在白色字母毛衣外麵再搭配上了一件黑色羽絨服，加上一雙保暖的小羊皮靴。整個人出門時裹得嚴嚴實實的，到屋子裡才脫了下來遞給了傭人。
虞淺淺自然是和林燕母子兩人一同過來的。他們來的時間不算早，此時客廳裡已經來了好幾波人。有比她年紀大的，也有比她年紀小的。蘇家的本家人丁稀少，但分支的子嗣就旺盛多了，而且知道老太太喜歡孩子，一群大人便帶來了不少的小孩。
此時一群小孩們正圍著客廳裡玩耍，剩下的人在三三兩兩的交談著。
虞淺淺眨眨眼，對著身旁同樣融不進去這個氛圍的人說道：“聿程哥，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花園透透氣？”
方聿程自知是外人，從不摻和進他們的圈子裡，而且因為他那尷尬的身份也沒有人會主動找他。前幾年的所有家宴，他都是一個人待在一旁等著開始的。
聽到虞淺淺的邀請，他愣了一瞬，隨後嘴角無意識地上揚起半分，緩緩道：“好。”
兩人讓人取了外套和圍巾，穿上去了花園。
花園都有專人精心照料著，即使是冬日裡，也有花朵盛開。不過大部分的花枝上都落了雪，沒了春日裡的生機。
“你怎麼不去和她們聊天？”方聿程突然問道。
虞淺淺想了想，擰著眉說道：“大家以前也不太熟，現在更是有好幾年沒見了。還是出來透透氣更自在點。”
看似不在意的話語中，多多少少還是帶著點兒失落。
方聿程突然覺得他這個問題問的有點愚蠢。如此顯而易見的答案。就像……就像是在刻意找身邊的人說話的一樣。
他以前可不會犯這樣的錯。按理說他要是理智一點，就不會跟著她出來。他們雖說明麵上可以算是兄妹，但互相之間能有多少情誼，誰心裡都有數。他們並沒有好到可以交心的地步。
方聿程心中生出了一絲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