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這說的哪裡話?”縣令拉住愛子的手臂,歎氣道:“罷罷罷,也隻好舍下我這張老臉又去反口了。”
陳彥聞言,這才臉色稍緩,又道:“父親既明白兒子的心思,還請父親成全。”
縣令卻搖頭道:“不妥。”
陳彥的臉色一下子又不好了。
縣令解釋道:“為父這剛悔了與他二女兒的婚事,又為自己兒子求娶人家小女兒,你這,你讓人家怎麼想?”
陳彥的神色緩和了些。
縣令又道:“再說,也沒有越過姐姐,先談論妹妹婚事的。你放心,你的事,為父樁樁件件都放在心上。”
陳彥這才高興了起來。
縣令笑著拍了拍他,頗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欣慰感,一時間也是父慈子孝、其樂融融。
第二日,呂公原本還等著縣令問起婚姻之事時,矜持的應下,卻不想縣令瞧見他神色卻有些不自然,有那麼一點愧疚的、帶著賠罪的尷尬意味。
呂公從少年時便喜好觀人麵相,幾十年來,雖沒有成就什麼鐵口直斷的名聲,但於察言觀色一道卻收獲了些心得。
恐怕是婚事有變,縣令反悔了。
呂公笑著,開口道:“昨晚你與我說……”呂公拖長了聲音,果然見縣令臉上尷尬之色愈濃。
呂公話風一轉,拍了拍縣令的肩頭,笑道:“我就知道你是吃醉了酒,放心吧,你不想跌了輩分,我也嫌棄你這女婿太老。”
如此說辭,既不傷兩家的情分,又維護了雙方的顏麵,縣令自然順杆下,笑道:“果然是我老友,我這點小心思全被你說透了。”
呂公笑嗬嗬的回道:“那是,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可不是說著玩的。”
雙方便你來我往的又談起兩人深厚的情意,正在這時,縣令家的仆從進來傳話道:“沛令,縣裡的鄉紳們來請見。”
縣令先道:“請他們到偏廳喝茶,”又對呂公道:“呂兄,愚弟少陪了。”
呂公笑道:“你自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縣令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呂公臉上的笑意也散了個乾淨。
回到廂房,呂母急忙過來問話,“怎麼樣,定了哪一日?”
呂公不願說是老友反悔了,失了自家顏麵,便皺眉道:“我昨晚瞧他麵相還是一般,今日仔細瞧了瞧,卻是克妻之相,如何能同意?”
呂母心裡可惜,但對方是克妻之相,她再著急也不忍女兒送死,隻愁道:“怎麼好好的,麵相變了?”
“哼,”呂公冷笑一聲
,遷怒道:“你那小女兒不就是好好的變了麵相,我就說她那麵相不吉,這果然就克了雉兒的婚事,紅顏薄命我還是說輕了,這怕是天煞孤星才對。”
屋外,在路上和大哥呂澤碰到便一起過來的周寧兩人正好聽到這一句。
【嗷嗚~統好生氣,這個死老頭!】係統奶凶奶凶的在周寧腦海裡咆哮。
周寧聞言狀似難過的低下了頭,心裡卻笑著安撫係統道,【好孩子不能口出惡言。】
【嗷嗷嗷!】係統生氣的嗷嗷亂叫,卻聽話的沒再罵了。
呂澤安慰周寧道:“彆怕,等你額頭淤紅散去就好了。”
低著頭的周寧淺淺勾唇,她性情淡漠,卻不是願意吃虧受氣的性子,呂公實在選錯了發氣桶。
她若是天煞孤星,便先叫他眾叛親離好了。
周寧抬頭,看著呂澤問道:“大哥的房子找好了嗎?”
呂澤回道:“挑了兩個不錯的,正來問父親的意思。”
周寧嫣然一笑,如桃花綻放,霎時便是春天,她道:“喬遷之日,高朋滿座,又是姐姐訂婚之時,大哥得多做準備才是。”
語罷,翩翩然進了屋內。
呂澤愣在原地,不知是為她的顏色驚豔,還是對她如同箴言的話語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