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風(1 / 2)

曆史學霸在秦末 漫愈 6154 字 5個月前

趙高在說服公子胡亥後, 便又去尋左丞相李斯。

趙高手中的詔書雖說從表麵上看挑不出任何瑕疵,筆跡正常,璽印齊全,可這詔書的內容便是最大的漏洞。

公子扶蘇為始皇長子, 始皇也對其頗為重視, 怎會突然棄扶蘇,而擇素來頑劣的幼子胡亥呢。

是, 始皇作為一個□□的皇帝, 他的一言一語皆可作為法令施行, 百官不得有異議, 所以, 就算胡亥非長非賢, 隻要他能得始皇的歡心,那他便能登上帝位。

但始皇屬意的繼任者是他嗎?

彆人或許拿不準,但始皇身邊的老臣、重臣, 如何不知曉始皇的心意。

所以, 趙高想要成事, 還需要一個強有力的盟友,能替他穩住朝臣。

而這個人選, 最合適的、也是必須的, 應為百官之首、協助皇帝處理全國政務的丞相。

秦實行雙相製,設左、右相,右丞相乃是馮去疾, 左丞相便是李斯。

秦朝雖然以右為尊,但李斯深受始皇信重,頗能揣摩始皇的心思,政見又與始皇相合, 乃是始皇的親信,故其權勢倒比右丞相還要強上幾分。

而此時,右丞相馮去疾奉命留守鹹陽,左丞相李斯陪駕出行,如今就在沙丘。

但李斯能從楚國上蔡區區一小吏爬到如今的地位,在宦海沉浮多年,不是易與之輩,說服他比說服胡亥難多了。

趙高眯起了眸子,即便再難,他也必須說服他,否則就是個死,自己已沒有退路了。

於是一場將決定秦朝命運的博弈悄無聲息的在沙丘展開了,而泱泱大秦能否按照始皇遺命順利完成皇權交接的唯一倚仗,是李斯的臣節。

李斯見到趙高,笑問:“趙府令尋某何事,可是陛下傳召?”

趙高神情嚴肅,左右瞧了瞧侍奉在內的仆從。

李斯見此,微微蹙眉,而後揮手讓侍奉之人皆退下。

趙高見此,這才與李斯隔案坐下,他直言道:“陛下已崩,下詔令公子扶蘇回京主持喪事,而後繼位登基,不過,詔書還未發出,現在也沒有人知道陛下已經駕崩,陛下的詔書和玉璽都在公子胡亥手裡,定太子之事隻看君侯與某如何言說,君侯怎麼看?”

李斯大驚失色,什麼叫做詔書和玉璽都在公子胡亥手裡,趙高他這是想要矯詔!

李斯大驚過後,斷然拒絕,“太子之事不是我們為人臣子可以議論的。”

對於李斯的拒絕,趙高從容的笑了笑,他對於說服李斯是有一定信心的,不然不至於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另立儲君。

李斯在楚國為吏時,曾對比茅廁中的老鼠與米倉中的老鼠,茅廁中,鼠食屎,遇到人或狗入廁,驚恐而逃之不及;而米倉中,老鼠吃得肥碩,在米堆中悠哉嬉戲,並沒有人犬之憂。

由此,李斯感歎,“人之賢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處耳!”而後李斯辭官拜了荀子為師,學成後到了秦國。

李斯雖有大才乾,卻也隻是一個普通人,他會趨利避害。

於是,趙高接連發出五問,您的才能較蒙恬如何?功勞較蒙恬如何?謀略較蒙恬如何?人心較蒙恬如何?與公子扶蘇的關係較蒙恬如何?

李斯沉默了,他自認才能和謀略不輸蒙恬,可論功勳,他不及蒙家三世之功;論人心,他是焚書和坑儒政令的支持者;論關係親近,從前的且不提,隻論如今,蒙恬與公子扶蘇在上郡共事了兩年。

李斯沉默片刻,道:“我五者皆不如他,但是,你何必如此苛求我呢?”

趙高繼續陳明利害,一是扶蘇上位必定重用蒙恬;二是秦國被罷免的丞相和功臣沒有一個能萌及子孫,皆被誅亡;三是言胡亥慈仁篤厚,宜為皇帝。

李斯依舊不為所動,“某隻知奉主之詔,聽天由命。”

趙高所言利弊安危確實是攻心之言,李斯亦有觸動,隻是,“我原本隻是上蔡閭巷一布衣,有幸被陛下提拔為丞相,豈能辜負先皇所托。”

安危利弊之前,他也惦念始皇對他的恩義。

隻是李斯若果真如此恪守臣節,也就沒有後續的故事了。

能不能說服李斯,事關趙高的性命,李斯不從,趙高便不走,威逼利誘、軟硬皆施。

趙高又言如今大勢,胡亥名正言順,旁人若不服便是造反,又言從他可長保富貴,不從則禍及子孫。

所以,不久,周寧又聽到了係統的大哭聲,【為什麼?為什麼又扣統的工資!】

周寧笑了笑,解釋道,【應是公子扶蘇自儘了吧,他若登基最起碼是個仁義之君,隻是可惜了。】

可惜他太過仁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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