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1 / 2)

曆史學霸在秦末 漫愈 6077 字 5個月前

“你不去?”

殷通驚詫的放下茶碗,看到周寧肯定的點頭後,臉上和善的笑容慢慢斂去,久違的露出些一郡郡守的嚴肅來,他還算平和的問道:“前頭不是和鹹陽的那位貴人說好了嗎?怎麼突然又不去了?”

周寧笑了笑,“某實在身子不好,無力長途跋涉,勉強去了,隻怕也考不出什麼好成績。”

“這樣啊。”殷通點了點頭,又意有所指的道:“我觀那鹹陽的貴人對你有提拔之意,你若是去尋他,許是不必參加考試,也能有所收獲。”

周寧笑道:“貴人或許是對某有些欣賞提拔之意,可某連考試都無力參加,沒本事為貴人做些什麼,哪裡還有臉和貴人攀交情。”

殷通沉吟片刻,神色越發冷峻威嚴起來,他對著周寧指點道:“你這身子骨確實很有些問題,我記得你每月都要請休,少則四五日,多則大半月也不見人,這樣很不好,耽誤公事不說,如今,還錯過了這樣好的機會,辜負了貴人好意。”

周寧笑了笑,語氣謙和的應道:“您說得對,是某的不是。”

殷通見此,端著臉嚴肅的命令道:“既然如此,你往後便不要再請休了,身子骨不好,就要多練練,法吏所無事,就去幫忙處理令吏所的案子。”

周寧唇角微勾,不駁不辯的應下了,左右也沒多少時日了。

見周寧如此謙順聽話,殷通隻覺得通體舒泰、神清氣爽。

他站起身來,走到微微躬著身的周寧旁邊,拍了拍她的肩膀,神情又和緩了些,他道:“你在陛下麵前說,一年比一年犯罪的人少,才是官吏儘責的表現,你是個有才華的,寫的書傳遍了各郡縣,如今也是學室吏子必須的功課了,想來由你親自出馬,咱們會稽郡今年的考評必定能得個優異。”

周寧笑了笑,這是明著抬舉她,然後給她加擔子施壓力呢,而且不僅吳中縣,整個會稽郡她都要管著了,這以後可沒辦法隻坐在法吏所不走動了。

這是知道她身體不好,所以故意折騰她,但是周寧依舊隻是笑了笑,應道:“是。”

“嗯,下去吧。”殷通揮了揮手,郡守的派頭十足。

《老子》有言:“天欲其亡,必令其狂。”果然至理名言啊,周寧笑著拱手施禮,謙卑的退下。

殷通隻是地方長官,雖如今頗有些小人得誌的姿態,不過他上有禦史、丞相、皇帝一堆老大,故在這一畝三分地也鬨不成什麼大水花。

可居於大秦權利頂層的趙高就不同了,一連除去了蒙氏兄弟和諸位公子,再不擔心有公子篡位謀逆,胡亥的地位穩固,他的權勢也穩得不能再穩。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自己發達了,自然也該提攜家人親信了。

而想要安排新人進去,自然得叫舊人挪一挪位置,一日,胡亥問趙高,他殺了諸位公子後,大臣們很是不服,如今朝野內外議論紛紛,如何是好?

趙高道,先帝的大臣都是功勳世家出身的名貴人,自然是驕傲的,除非陛下能施以手段,震懾住他們,否則他們不會臣服。

胡亥深以為然,而施以手段,有什麼比殺一儆百更簡單好用的嗎?

這一次,胡亥直接問罪百官之首的右丞相馮去疾,以及其子將軍馮劫,兩人不願受辱,毅然自儘,隨後趙高又借著胡亥的手處理了一批官員,自己升為九卿之一的郎中令,同時將自己的弟弟趙成提拔為中車府令,女婿閻樂提拔為都城鹹陽的縣令,其餘各要職,也多是他的黨羽,這才是真正的得誌小人。

趙高並不是宦官,他是趙國王室疏遠的宗室子弟,趙被秦亡後,又因其母犯罪,刑滿後被罰入隱宮,所以他是在隱宮長大的罪人之子,是秦朝的低賤之人,可如今的他權傾朝野。

權利的滋味叫人沉醉,尤其是從賤如塵埃掙紮到位極人臣,他如何還願意跌下雲端任人踐踏,他隻想抓住更多、握得更牢。

正好胡亥覺得如今自己帝位已穩,又想起自己勤勤懇懇卻暴病而亡的父皇,感慨人生如白駒過隙,他都已經當上皇帝了,就應該享受人生,要悉耳目之所好,窮心智之所樂。

於是在天下惴惴,朝野震恐的背景下,兩人一拍即合,然而就在胡亥窮奢極欲的瘋狂享受中,一場即將顛覆整個大秦王朝的風暴也在悄悄醞釀。

吳中縣,再與殷通的談話後,周寧果真不再請假,也不再一直坐在令吏所內不動彈,她如殷通所願到處奔波。

隻是並不是為了什麼大案重案,而是一些小糾紛,在處理時也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儘量勸和,為犯法之人減輕罪責。

就如今次,周寧聽聞經過後,便對一個賣菜的小姑娘,此次案件的苦主勸道,“隻是偷盜了一文錢便叫他被判流放、遠離故土,我相信你也是不忍的,對嗎?”

小姑娘臉頰微紅,“對,對的。”

周寧笑了笑,讚道:“真是心地善良的小娘子。”

小姑娘紅著臉低著頭,模樣羞怯極了,又忍不住抬頭偷瞥周寧。

周寧轉向此次的犯罪之人,神情也不怎麼嚴肅,並沒有想要高高在上的批判或施恩的意思,隻是淡笑著說道:“我知道你隻是想和她開個玩笑,隻是此舉到底違犯了律法,也叫小娘子受了驚,便罰你三倍還她如何?”

男子聽聞流放早已被嚇得失神,此時聽聞多給兩個錢便能脫身,既感激心動又為難,便沒有動作。

旁觀的百姓見了起哄,“不識好歹,得虧你遇到的是周法吏,換一個人,你看你這會還能不能好好在這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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