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坐在小凳上左右看了看壓住自己雙肩的大手,為難的皺起了眉頭。
大手的主人此時站在他的正前方,兩人距離本就不過一臂遠,對方竟還緩緩低頭,越湊越緊,越湊越近,近得他呼吸噴出的熱氣直接撒到他的臉上。
望的表情一下子沉痛起來,他顫聲問道:“真的要這樣嗎?”
黑點了點頭,“當然,我已經準備好了,來吧。”
營帳外,高抬到半空中準備撩簾的手一下頓住了……
黑的身份可沒法子像周寧一樣獨住一座營帳,他是和高、喜和盼一起住的。
而合住呢,肯定不如一個人住方便自在,難免會遇到一些讓彼此尷尬或是難以忍受的情況。
四人合住後,高認為最煩人的是黑睡前總愛叨叨,最尷尬的是自己睡覺打呼還愛動腿揮拳,而他們營帳還有兩個文吏,為了安全,黑是挨著他睡的,將他與喜和盼隔開。
可此刻……
高開始反省了,是不是自己太過單純,黑每夜都愛纏著他閒聊,是不是……有彆的意思?
按說不應該啊,他們都和吉共事過,基本的敏感度是有的。
而喜怔愣回神後,倒是頗為沉穩冷靜,並且語氣肯定的對高和盼道:“應該是咱們想歪了。”
盼喪著一張臉,半點不相信。
要真是咱們想歪了,要是您真是這麼想的,您為什麼壓著聲音說話?
他的遠房的遠房的表弟啊,你可千萬把持住了。
三人沉默的心情複雜的站在營帳外,隻聽好似有些不情願的望又說話了。
他說,“可是我怕呀,你小心點,彆弄出血了。”
喜:……
高:……
盼:……
這,是妥協了?!
高惡寒的打了個冷噤,抬在半空中的手握成了拳頭,若是黑真對自己起過那樣的心思,想要把他……他就揍死他!
黑不在意的回道:“怕什麼,一會我不也要讓你弄?”
喜:……
高:……
盼:……
互相的嗎?!
營帳內,黑一手抬起望的下巴,語氣凶狠的又道:“你彆亂動,我慢一點,不然真出血了。”
高收回懸在空中被風吹得有些僵硬的拳頭,對另外二人道:“要不,我們再出去逛逛?”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前頭先生要我做個什麼來著,我忘了,我再瞧瞧去。”盼語序混亂的回了一句,而後便腳步匆忙的走出了好遠。
觀其同手同腳的步調,這孩子被嚇得不輕。
喜把雙手攏在袖子裡,道:“我們出去走走吧。”
高正要點頭,又聽裡麵傳來望的驚呼,“哎喲,疼疼疼,出血了出血了!”
高果斷點頭,兩人沉穩離去,步子穩健,頗有大將之風,就是邁得很有些大。
營帳內,望拿著銅鏡端詳自己的下巴,此刻他短短粗粗的胡須已全部被刮得光森,人瞧著也精神利落多了,似乎還年輕了幾歲,隻美中不足的是由於操作不慎,留下了一個小口子正冒著血珠。
“沒事,睡一覺起來就好了。”黑將望手中的銅鏡取走,又把望從凳子上拉起來,自己坐下,“趕緊的,給我刮。”
“行的吧。”
望說著話,抽出了黑腰間的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