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們是要回江東嗎?”
盼已經問出來了,到達彭城後,他們的行程就放慢了下來。
“不是,接人。”
“接誰?”黑問道。
周寧笑了笑,“接懷王。”
“楚懷王要過來?”這次出聲的彭越。
他聽黑他們說過楚懷王,就一個放牛娃,年紀和先生差不多大,如此年輕,又和他麵前這個邪門的先生不同,隻怕是書都沒讀過幾卷的,乍然聽聞自己手下的大將戰死,沒有怕得渡江逃走,還敢領兵迎上來?
周寧笑道:“武信君之死,與他是難得的機會,他自然要來。”
什麼意思?
彭越看向黑,黑攤攤手,我怎麼知道?
高說道:“先生的意思是,他是來收兵權的。”
周寧笑著點了點頭。
彭越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
周寧又道:“他主要戒備的對象是項羽等項家將領,咱們隻要恭敬些,不會有太大問題。”畢竟一口氣得罪所有的帶兵將領太不智了,他既有膽識此時親自過來,不會連這一處都沒有想到。
“項家?”黑很不忿,“他難道忘了他這楚懷王的身份還是項家給的呢。”
周寧淡淡的接了一句,“所以。”
黑氣憤的解釋道:“所以他這也□□將仇報了吧,武信君剛死,他就要架空項家人。”
周寧笑了笑,垂眸飲茶,沒再接話。
彭越見此,愣了愣,片刻眼珠子一轉也捋著胡子笑了起來。
高無語的給了黑一個側肘,提醒道:“先生說的是‘所以’。”
最後一個“以”字格外降低了聲調,竭力避免聽的人賦予它疑問的意義。
因為他是項家立的,所以他當然畏懼項家的權勢兵力,他們能立,焉知不能廢,由臣子決定王上的廢立,哪個做王上的能安心?
黑終於想明白了,也愣住了,這和他的固有認知是矛盾的。
明明有功,怎麼還……
周寧不著痕跡的掃了彭越一眼,淡聲道:“主從關係和兄弟朋友不同,恩義仇恨都不是那麼簡單的,也沒有絕對的對錯,對於一個不講究仁義,或是偽善的君主而言,有罪不一定是做了什麼違背律法的事情,而是……”
幾人聞言皆是皺眉,這樣的問題,這樣層次的思維,是他們從來沒有碰到過,也從來沒有設想思考過的。
周寧的語氣很輕很淡,其說的話語卻彆有深意,既是解惑,也是提醒。
她道:“具備挑戰君主權利的能力。”
彭越和黑、高等人一同離開,幾人皆是蹙眉沉默,先生的話說得輕鬆平靜,他們聽了心頭卻無端的沉重。
彭越叉腰歎氣,“這為臣之道怎麼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不就是他給錢,我辦事,這也太……”黑暗冷血了吧。
黑也有點適應不良,“或許,也沒有那麼……”可怕。
黑強撐起笑容,頭一次希望自家先生的話不要那麼準,“那個,懷王不還沒來嗎,也不一定來是吧?”
黑看向左右幾人,希望能得到他們的認同,卻見喜和高等人都沉默不言。
黑長長的歎了口氣,臉上的笑容也撐不住了。
就在這時彭越點了點頭,黑看向他,還沒來得及體會找到同盟的安慰,便聽他道:“我賭會來。”
黑:“……”
喜和高都被逗笑了,但不過片刻又都斂了笑容,皺眉歎息起來。
“其實我覺得我們根本不用擔心啊。”平日裡最低調的盼如是說道。
幾人不解,卻見望點了點頭道:“我覺得表哥說得對,先生說的是那等偽善虛偽的君主,可我們先生……”那是真仁義啊。
幾人聞言皆是一怔,有種踢開心頭重石,豁然輕鬆開朗的感覺。
“嘖,”彭越將手搭在黑的肩頭,此刻他打從心裡覺得黑是一個很有見識的人,“我覺得你說得有道理。”
作為君主,德行太他娘的重要了。
“什麼?”黑不客氣的把彭越的手抖掉,不可思議道:“懷王怎麼可能不來?先生看人斷事從未出錯!”
“我,”彭越的手舉在半空,末了虛空落下,“算了。”
就算他有見識,他也看不慣他這幅無腦吹捧擁護的死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麼麼麼麼麼~大家四級過過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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