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王幾乎是怔愣著允了周寧。
呂雉下意識的放開呂母走向周寧,而呂母則在原地晃了晃,不知是太過震驚還是太過恐懼,她好似站不穩的樣子。
呂澤和呂釋之急忙過去扶住她,呂釋之低垂的眸子激動暗藏,而呂澤則看著母親不知道說什麼。
他們自然知道養女隻是說辭,所以母親真的背叛了父親?
周寧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呂雉,笑了笑,伸手迎她。
呂雉看著麵前嫩白的手掌,顫著唇將手搭在周寧的手心。
寒風刺骨,她的手因多年勞累、因體虛、因扶著呂母而粗糙冰涼,而她的手細嫩光滑如一枚暖玉,熒白發光。
她的手甫一搭在她的手心,便如一塊浸骨寒冰,極速的汲取她的溫度。
呂雉因這溫暖而回神,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而周寧纖細蔥白的五指卻緩慢而堅定的握緊了她,將溫暖完完全全的覆於她手。
周寧牽著她往自己的營帳走。
黑等人沉默地跟在她們身後。
這一舉動,叫人再無疑問。
“他”就是她,她果真是女子!
不然,如何敢當著眾人的麵叫同僚的妻子為自己更衣,更伸手牽她。
周寧帶著呂雉回到自己的營帳,黑等人沉默的戍衛在營帳外麵。
周寧毫不避諱的當著呂雉的麵喚了黑進來。
她道:“上次的事,你做得很好,這次也會一樣,對嗎?”
黑還有些沒回神,上次?哪次?
周寧算了算,道:“我大概需要兩千個政委。”
兩千?!
黑咽了咽口水,一百的士卒配備一個政委,兩千便是,二十萬人!
呂雉根本沒在意,兩千人算不得一個多大的數字,劉季剛起事的時候就有兩千多人呢。
周寧笑了笑,“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黑傻得都忘記說話了,瘋狂的直點頭。
先生有本事搞到二十萬人馬!二十萬呐!
黑幾乎想當場跳起來。
二十萬可能還不止,先生說數字一向保守,他們現在手裡有六千人,他起碼得預備好三千政委才妥當。
不不不,三千也不妥當,他們先生想搞的事,從來沒有失敗過,二十萬人呐,黑心裡突然也有了雄心壯誌,六千人,他通通都給教育成政委預備役!
周寧看著原地激動到傻愣的黑,又道:“今日我的身份會全部暴露,所以這不再是秘密。”
呂雉沒聽出什麼問題,黑卻抓到了關鍵詞,全部!
黑雙眼發亮,哪裡還見剛才周寧女子身份暴露的不安。
女子又如何,這個女子是周王姬,手裡還有二十萬士卒,他奶奶個腿的這還怕誰呀?
“好了,你下去吧。”
原本出了帥帳的懷王和眾臣複又入了帳內,不純粹是為了避寒,而是,周寧若是女子,他們的戰略安排就要重新規劃部署了。
一個女子做到了上將軍,這個消息太震撼了,幾乎將全軍的注意都吸引了過去。
所以無人注意到,黑出了營帳後悄悄的集中了六十個政委,而一場隱秘的談話後,六十個政委又各自組織了會議。
周寧的營帳極溫暖,彌漫著馥鬱甜蜜的香味,香味醇厚踏實,叫人心寧氣靜,而這香味的後調隱著一股涼味,清新舒幽。
呂雉於這營帳中,全身都暖和了起來,心情也慢慢的平靜下來。
她的眼眸不再泛紅含淚,恢複了從前的溫暖包容,她嘴角噙著笑,凝視著她,她手心的、眼中的,也是心頭的溫暖。
周寧看出了呂雉此時全然的歡喜,但……周寧垂眸輕輕笑了笑,還不夠。
感情是世界上最純粹堅定的,可也是最脆弱易變的,可能一點疑心、一點嫉妒、一個想法,它就變質過期了。
她也知道自己的毛病,她不大容易相信人、相信感情,又不願意放掉手中已有的真情真心,所以總會不斷的又不動聲色的暗示、算計、重申、確定。
“姐姐能幫我取一件衣裳嗎?在那個箱子裡。”周寧指了呂雉身後的一個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