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邊瑞不得不又撫了一曲《漁樵問答》。
一曲完了,邊瑞問道:“錄下來沒有?”
“忘了!”文世璋有點不好意思的衝著邊瑞笑了笑。
於是邊瑞隻得又撫了一遍,連著三遍之後,文世璋這才把整曲譜子給記錄下來。
“也彆光我來啊,大家也來一曲”邊瑞如何肯放過眼前的眾人。
眾人一聽也不推卻,首先是文世璋,他接過了邊瑞的稚鳳清韻,便衝著眾人拱了一下手:“給大家撫一曲《關山月》”。
眾人聽了微微一笑,靜等著文世璋撫琴。
文世璋的水準不用說,當世的古琴大師,包括邊瑞都聽的十分入神,而且從文世璋的演奏中也琢磨出一點小技巧。
孔子說的三人行其必有我師焉,說的真是太對了。
等著文世璋一曲奏完,大家齊聲喝彩。
文世璋則是輕輕的撫著稚鳳清韻的琴身說道:“真是好琴!是我這輩子彈過最好的琴之一,超過了很多古琴”。
寺島洋介笑道:“好了,彆說了,把琴給我,我給大家撫一曲《高山》,等會,我去把我借來的琴取來,到時候你與我相和”。
邊瑞笑道:“彆取了,這裡不是有一床琴麼?”
寺島洋介聽了稍微一愣神,這才笑道:“也好!”
其實寺島洋介心裡想說,這不是你女兒的練習琴麼!不過見邊瑞這麼說,他自然就不好多說,看著邊瑞把琴從琴盒中取出來,經由傅青緒的手傳給文世璋。
文世璋接過琴,見琴身也是那種特彆的冰藍色絲弦,不由的苦笑著搖了搖頭,像自己這些頂級的演奏大師們,往往求一弦不得,誰知道這弦人家卻用來給閨女當練習弦。
輕撫了一下弦,文世璋頓時為弦音一怔。
翻過了琴背,文世璋看到了琴身的琴名:孤鶴歸飛,然後複讀了一下銘文之後輕輕的撫動了一下弦,感歎說道:“真是琴如其名,一點也不誇張!”
“好琴!”寺島洋介出口讚道。
“想不到邊先生還是個製琴名家”傅青緒說道。
“製琴一般,主要是師傅留下的料子好”邊瑞稍稍的客氣了一下。
“還有這樣的料?”傅青緒聽了張口便著急的問道。
邊瑞道:“有啊”。
“稚鳳清韻這樣的料?”
邊瑞一聽腦門上冒冷汗了,連忙搖頭道:“這樣的料可遇而不可求,我是說的孤鶴歸飛這樣的料,大約還剩十來床吧,可能多點也可能少點”。
傅青緒又接著問道:“不知道邊兄弟這琴一床幾何?”
邊瑞想了一下豎起了一根手指。
傅青緒一看,頓時覺得有點肉疼,一根手指那肯定不是十萬,這樣的琴料子光賣都要二十來萬,不說這樣的料子,就是老棺材料現在很多價都到了十幾萬了,更何況這樣的料。一千萬那有點誇張了,現在製的琴沒有誰說能賣到一千萬的,那是炒作不是賣琴。
這樣的話,邊現的一根手指就得好理解了,一百萬!
一百萬貴不貴?說真的,傅青緒認為不貴,現在幾家古琴製作大師的作品賣個大幾十萬,一百萬也不稀奇,料子的水準絕對是比不上眼前的這床孤鶴歸飛的。
但是人就有這毛病,同樣一個東西,由名人製出來的怎麼貴都覺得值,但是由不出名的人製出來,再怎麼便宜都有人覺得不值。
就像是以前的李老師,現在傅青緒。
“這樣的水準?”
見邊瑞點了點頭,文世璋說道:“我什麼時候能見到琴?”
“你要?”邊瑞有點小吃驚。
不是邊瑞覺自己的琴不值,而是他覺得所有人都會嫌貴,沒有想到文世璋連還價都沒有直接要琴了。
“嗯!上麵是同樣的弦吧?”
文世璋特意問了一下,見到邊瑞點了點頭又道:“那定一床”。
寺島洋介道:“我也要一床!”
邊瑞連忙擺手說道:“我現在在製的隻有一床,下一床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呢,要不製好了我再通知你吧”。
寺島洋介望著邊瑞問道:“再製的那一床什麼時候能好?”
邊瑞想了一下說道:”一兩月吧!”
寺島洋介衝著文世璋說道:“不如先讓我吧,三個月後我在東京有一場演奏會,雖說是小型的演奏會,但是一床好琴也能給我增色不少”。
文世璋連連搖頭:“你有我就沒有麼?兩個月後在台島我也有個演奏會,我最初的老師去世十周年,這琴我可讓不得”。
兩人現在都沒有提邊瑞琴好壞的問題,那是出於對邊瑞的信任。一百萬的信任一般人看起來太奢侈了,但是對於寺島洋介和文世璋兩人來說用來測試邊瑞的人品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