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2 / 2)

從異能特務科給的資料上來看,有些人的年紀現在已經不能被稱為孩子了,但他們最終的下落……至少該有人去記錄。

“安吾那家夥啊,總是會做這種看上去很‘多餘’的事。我最討厭他了,每次都抱著仇恨的心態想要這樣那樣報複,要不是又想起他勉強算是個能解決各種麻煩的人,真恨不得塞進電車輪子下麵。”

與國木田先生彙合的路上,太宰治憤憤不平磨著後槽牙發狠,對此我的反應則是:“不要設身處地去計劃原本是玩笑的話啊,會被彆人誤會。”

“誒!吹雪醬果然還是向著前夫,我們隻不過是剛認識的普通同事,不會責怪你……”他毫無異色,順著對話流暢無比向下哀嚎。我歎了口氣:“你從來沒有遮掩過吧,我又不瞎,當然能看出來。不太懂你們男人的友誼是怎麼回事,一種小學雞的氣息撲麵而來,織田作之助還在的時候你們三個也總是這樣嗎?”

他沉默了有半個小時,眼看國木田先生站在不遠處雙手環胸不耐煩的來回點腳,我聽見太宰治虛弱的聲音:“已經猜到真相了嗎,吹雪小姐?”

“具體細節還不清楚,但是每個人扮演著何種角色……差不太多。”

我抬頭看看天:“後來想過很多次,如果那天及時打開門,不知道能不能攔住他。”

“但是……沒開門就是沒開門,事實不會因為回想與後悔發生任何改變。我現在能做的,隻有不辜負友人所托……”

國木田先生臉色已經很不好了,仿佛下一秒就要衝優哉遊哉的某人咆哮,太宰治笑嘻嘻的“嗯”了一聲,興致高昂湊上去挑戰搭檔底線。

我覺得吧……國木田先生的度量都是被太宰治一點點氣大的。

據說他還乾過光天化日躺在內務省大門口打滾的事,如果我是他的搭檔當時恐怕得尷尬到爆炸。

最終國木田先生以一記漂亮的上勾拳徹底消除噪音汙染源,他看了我一眼打開手賬:“警視廳那邊的委托怎麼樣了?”

“能做的都做了,剩下交給時間。用不了幾天,會有人自己帶著戒指上門,我明天上午提交報告。”

我把大致過程告訴他,國木田先生停頓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去看報告來得省力氣點。記錄下這件事,他將分組的資料取出來幾頁遞過來:“這幾個孩子不用找了,可以確認死亡。”

沒有父母庇護年齡幼小的孩子在橫濱這種城市流落街頭……這也是,並不奇怪的結果。

我一頁一頁看過照片,抬頭看向他:“交給我。等找齊其他還活著的孩子以後,這些死去的也該有個交代。”

“……如果你確定要去做的話。”他低頭將眼鏡推高了些,重新抬起頭:“需要支援就說。”

我看著他笑了笑:“多謝。”

太宰治順手從我手中拿走這些照片翻動,語氣吊兒郎當生怕彆人對他印象變好似的:“給我看看?唔……有幾個看上去不太聰明的樣子。”這種情況下能讓他眼熟的,沒幾個聰明。

他挑了一半出去裝進風衣口袋裡:“國木田君~先說說其他小蠢貨們可能躲藏的第一站吧~”

第一站是我們橫濱本地居民通常都會下意識躲著走的——擂缽街。

擂缽街還不是擂缽街時本地人就不怎麼願意去。那個類似半島的地方早年曾被劃分為租界區,外國人在裡麵享有治外法權。也就是說萬一發生什麼衝突死傷都隻能自理,連個聽你喊冤的地方都沒有,時常有外國駐軍傷人事件傳出,因此沒事誰也不會往那邊跑。至於擂缽街變成擂缽街這件事……太久遠了,似乎發生在我上小學的時候,已經記不清楚。

隻模糊記得某天從海邊方向猛然掃過一陣颶風,院子裡那棵還沒長大的櫻樹差點被攔腰折斷。明明是夜晚海麵上卻仿佛升起了太陽,短暫白晝之後又重歸寂夜。拉響警笛的各種應急車輛呼嘯而過,一直持續數日。

再往後,各家小孩就都被父母嚴令躲著曾經的租界區走。

——半島平整的地塊上多了個凹陷進去的“巨碗”,原本住在其上的人少有生還。租界區也改了個名字漸漸被人稱為擂缽街。

擂缽,就是深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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