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句被晶子的鐵拳製裁後憋回去沒說出來,我們慌慌張張刷新解釋希望鏡花能忘掉某個渣滓的不良言論。
直到走進辦公室我還在努力解釋關於“情書”的問題,太宰則被交給國木田先生回(製)收(裁)。
“對了矢田,”全社上下除了社長外最靠譜的老實人在拎走搭檔前指了指我的桌麵:“一個出版社寄了封掛號信給你,似乎是印刷品,就在那裡。”
我一下子就想到小熊出版社和織田作之助的書,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一樣撲到辦公桌上:“!”
不等我撕開包裝袋另一道影子比我更快。
“滋啦!”
太宰治掙脫控製竄過來搶走包裹一把扯掉泡沫包裝和下麵的襯紙,露出裡麵那本淡綠色封麵的。書籍裝幀簡潔大方,沉甸甸的握在手中很有質感,書脊上印著作者的名字——織田作之助。
“快給我看一下!”我跳起來,這家夥惡劣異常的一手摁住我的腦袋一手把書舉高:“不給,我搶到就是我先看!”
我:“……”
春末夏初,小熊出版社的河瀨編輯寄了本織田作之助遺稿付梓後的樣本到偵探社。為了和太宰治爭奪第一權我頭一次和同事動了手……當然沒搶過,隻能眼淚汪汪看著那個冷酷的黑發男人拿走樣書擺出各種姿勢先來了套沙雕十八連拍。
“太宰治,你完蛋了,我記住你了。這一個月的螃蟹你都彆想,罐頭也沒。咱們之間牢不可破的同事情就到今天為止,我沒有你這種無情無義無理取鬨的朋友!”
我趴在辦公桌上幾乎熱淚盈眶,太宰治完全不痛不癢根本不往心裡去:“沒關係的吹雪醬,先絕交兩天,等我後天看完就給你。上次你把我和森先生畫在一塊湊cp的事今天就算翻篇兒,我原諒你了。”
伴隨著毫無停頓的快門聲是太宰治扭來扭去惡心又做作的賣萌剪刀手,體能體質雙廢的我隻能含恨抱起愛貓一頓揉搓。
“蘇格拉底,嚶!”
被揉得想哈又舍不得哈的橘白遲疑片刻,轉身一爪子拍在無辜路過的潤一郎身上。
穀崎潤一郎:“……?”
“好了,不要鬨了,你們究竟在搶什麼?”國木田先生有氣無力的阻止太宰繼續製造噪音,看在他高興的如同孩子的份兒上沒有出拳。
太宰治幾乎快要長出對蒼蠅翅膀飛起來那樣開心:“不看簡直會把遺憾帶到另一個世界去的,我朋友寫的!”
“明明是我朋友寫的!”我抱著蘇格拉底一臉悲憤。
“額……”國木田先生迷惑了:“你們兩個這位朋友,是同一個人?”
“對啊對啊,是同一個人。”我用力點頭,太宰治也跟著用力點頭,順便把封麵拍得啪啪作響:“看嘛看嘛,織田作,傳奇文豪!”
他就差沒把書直挺挺懟到國木田先生鼻子上,不等對方伸手接過又珍惜的把書收回來:“我要回去焚香沐浴開罐蟹肉罐頭再倒上瓶蘋果酒慢慢欣賞這本必將成為名著的巨作,拜拜了各位~”
話音剛落外麵傳來噠噠噠跑下樓梯的聲音,這速度都快趕上閃現了。
沒能搶到書的我一拳敲在桌麵:“可惡!”
“……你又翹班!太宰你這混蛋!”
國木田先生出離憤怒,深恨剛才一時心軟放了這家夥一馬。
我也挺恨的。
之後沒過幾天我的身體再也沒有發生過異常狀況,病假總算結束得以重新回到辦公室投入工作。無需小心翼翼應對陀思妥耶夫斯基,生活輕鬆了很多。
尤其是在異能特務科的“兼職”,幾乎到了光明正大渾水摸魚也沒關係的地步。
調解那天給了眼鏡子一瓶底,晶子檢查過沒有大問題,回來卻又聽說他被送進異能科下屬醫院躺了半天,之後人就變得有點奇奇怪怪,一驚一乍的。究竟怎麼個奇怪法我也不知道,我沒看到過他現在的狀態。
也許是眼鏡子怕我再賞他一酒瓶底,不見麵也好,大概過上一段時間這份“兼職”也不必再做,我就徹底解脫了。
夏季就在無數報告與摸魚中悄然到來,能在角川書店貨架上找到織田作之助名字的那天我斥巨資買了兩個不需要放鹽的西瓜請大家吃作為慶祝,太宰治吃了西瓜後翹班一天人影全無。
我知道,他在墓地待了一整天,直到深夜才回。我從不和他一起去墓地看望織田作之助,就像織田作之助沒有向他的朋友們提起過我那樣,我們想要對他說的話肯定不一樣,自然沒必要同時出現。
我的故友啊,祝你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