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重新抄。”
趙斐忽而一笑:“你能自己思考,也不是全無可用之處。”
這話說得,難道他之前覺得自己全無可用之處嗎?
陸湘忿忿看向趙斐。
“先留著吧,把有錯的那些地方標注以下,以後整合的時候不用便是。”
“還要整合?”陸湘驚詫道。
“你以為呢?”趙斐的語氣有些不耐了。
“我以為……編全書就是把這些書裡需要的東西合在一起就好了。”
“的確是合在一起,”趙斐這回倒是說得一本正經,“但如何合在一起,哪些內容在前,哪些內容在後,如何排序,如何穿插,都是需要整合的事。”
陸湘傻眼了。
這,她哪裡能懂。
她忽然覺得,這不是她能做下來的事了。
趙斐似乎看出了她的退意,一反常態地鼓勵道:“聽著複雜,其實也不難,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
是可以找趙斐指揮。
可是按陸湘的規矩,再有三個月她就該換身份了。
三個月的時間,她根本整理不完《珠玉》篇的內容,三個月的時間,她也不可能學會如何編書。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
趙斐一直審視著陸湘的神色,見她似乎自暴自棄,想是自己剛才說得狠了,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隻拿著大拇指不停捏著食指的關節。
陸湘把《石經》和桌上的書稿整理好,預備離開。
“這副文房四寶,你拿回去吧。”趙斐突然開口。
文房四寶?
陸湘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是那副一直擺在書案上的紫漆描金雙鶴紋文具匣。
“多謝六爺美意,我那裡什麼東西都齊全的。”
趙斐似有不悅,語氣也硬朗了許多:“裡頭裝的是延圭墨,用延圭墨寫的字,字跡百年後仍然清晰可見,這些書稿若是用尋常墨來抄錄,將來保存不了多久。”
理是這個理,可延圭墨陸湘又不缺。
隻是這話不能對趙斐明說,陸湘便道:“那我把墨塊拿走便好。”
趙斐蹙眉。
陸湘自然看出了他的不悅,可是這麼重一個文具匣子,叫她一路抱回敬事房,那不得把她手累斷了。
見趙斐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模樣,陸湘隻好實話實說:“六爺,這匣子太重,我搬不動。”
這話一出,趙斐的臉色才稍稍好看些:“陳錦。”
陳錦應聲從外頭進來。
“把這文具匣裝好,給姑姑送到敬事房去。”
陳錦頷首上前,將文具匣麻利的裝好,抱在了手裡。
陸湘早先就知道趙斐對書稿如此重視,卻沒想到他細到連筆墨都要管,心裡倒是開心了許多,朝他行了禮,方才跟陳錦出去了。
趙斐獨自坐在書案前,看著空蕩蕩的桌麵。
先前陸湘在時,上頭擺滿了書稿、書籍還有筆墨紙硯,這會兒陸湘一走,書案上頭的東西也被她儘數帶走。
屋子裡頓時空落落的。
趙斐收回目光,轉向園子裡。
這時節,白天都開著窗戶,不過陳錦怕他身子弱,把正對著他的那一扇窗戶關著。趙斐記得,從他坐的位置轉出去,正好可以看到後院裡種的桂花樹。
趙斐緩緩站起身,走到窗戶邊,伸手推開了窗戶。
眼下還不是桂花開放的季節,桂樹上的葉子鬱鬱蔥蔥,有一個人站在桂樹下頭,拿著帕子一片一片地擦拭桂樹的葉子。
趙斐素愛潔淨,平素見到花草上沾了灰塵都會皺眉。
不過長禧宮人手少,前殿的花草乾乾淨淨,後院的大多疏於管理,更彆提這株栽在配殿後頭的桂樹了。
隻是沒想到盼夏居然在這裡擦葉子。
她的腳邊擺著一隻水盆,裡頭的水已經渾濁了,顯然她已經在這裡擦了許久。
趙斐靜靜看著她的背影,這時候突然有風吹過來。頓時輕咳了幾聲。
盼夏聽到咳嗽聲,轉過身見到趙斐站在窗前,頓時一驚,忙放下手,朝趙斐行禮。
長禧宮禁說廢話,奴婢向主子問安不必說話。
趙斐咳過幾聲過後,漸漸平複,看著盼夏道:“新來的那些小丫頭呢,都在偷懶麼?”
盼夏神色一凜,忙躬身道:“都在各自做著事,屬我最閒,就隨便找點事做。”
趙斐看著她,沒有再說彆的,隻道:“把我輪椅推過來,去雁池邊轉轉。”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但落在盼夏耳中,一字一句,無比清晰。
作者有話要說:99:喜歡誰就要送誰東西。
66:喜歡誰就要送誰東西。
99:學人精。
66:可惜湘湘喜歡我送的東西ya,高級簡約大氣實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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