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湘回到珍饈閣的時候,段萍還沒有回來。
是去嶽天意那邊了麼?
不會,段萍才說自己不會高攀嶽天意,絕對不會往嶽天意那邊跑。
“夏晚,段姑娘沒回來過麼?”陸湘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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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放下手頭東西回道:“沒有。”
陸湘正想命人去找,見蕭裕走進了院子,便把他喊住。
“姑娘。”蕭裕恭敬道。
“你去找一下萍萍,她跑出去許久了,沒見她回來,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蕭裕道:“姑娘彆擔心,方才門房過來回了,說段姑娘要回鏢局拿東西,那會兒姑娘在主子那邊說話,陳公公便沒有進去打擾,直接命人套車送段姑娘過去。”
回鏢局拿東西?
陸湘猜想這隻是個借口。
威遠鏢局在揚州的分號是段萍二叔當家,並不是段萍自己的家,她去那邊都是住客房。她要是真缺什麼東西,便是行宮裡沒有,命人去買去拿都是極為便利的。
但段萍既然回去了,陸湘隻好等著。
如此等了兩個多時辰,方才等到底下人來回,說段萍家裡的親人許久不見她,甚是思念,且不放心她獨自在外,要留她住在鏢局,暫時不過來了。
這話說得合情合理。
段萍雖是在外行走的鏢師,到底是沒出閣的姑娘,一直在外住著,家裡自是不放心。
陸湘想不到什麼理由強行把段萍接回來。
隻是她心裡明白,段萍今日是因為自己的話才離開的,又怎麼過意得去。
蕭裕見她焦急的模樣,上前道:“姑娘若是不放心,屬下去一趟城西,看看能不能把段姑娘勸回來。”
段萍和蕭裕陪著陸湘在行宮裡呆了兩個多月,三人都是極為熟悉的,段萍的性子活絡,平日與蕭裕處得十分融洽。
蕭裕過去問,倒是比派其他人去問顯得心誠一些
“她是生我的氣。”陸湘歎道,“我說錯了話,倒要叫你去賠禮,實在有勞了。”
蕭裕道:“姑娘的事自然該屬下去辦。”說著他便轉身出去了。
陸湘心煩意亂地站在院子裡。
一麵是因著趙斐的事,一麵自然是因為段萍。
她本來是想提醒一下段萍,嶽天意在京城裡的名聲,好叫段萍謹慎一些。這下倒好,這麼一走,段萍跟嶽天意那點小火花,就生生叫陸湘給掐滅了。
陸湘覺得,自己就是戲文裡的惡毒婆母,棒打鴛鴦。
雖說派了蕭裕過去詢問,陸湘總覺得,自己不能在這兒枯坐著等。
想了想,便往嶽天意住的地方去了。
進門的時候,嶽天意正在吃點心。
他生得高大,食量比常人要大許多,先前在院子裡擺飯,飯菜雖好,但趙斐和陸湘吃得斯文,他雖然不拘束,到底沒放開了吃,僅僅吃了個半飽。
這會兒他派人把寫好的奏折送出去,方才有心情在這裡吃些糕點。
揚州的糕點比京城的糕點甜軟許多,不得嶽天意喜歡,每樣嘗了兩三口便放下了。
陸湘走進去,正好看到嶽天意跟前擺著一堆啃了一口的點心。
“小公爺。”陸湘才在段萍跟前說了嶽天意的壞話,又把段萍氣走了,這會兒見到嶽天意,頓時有些氣短,低著頭不敢看他。
嶽天意見她這副模樣,著實摸不清楚狀況。
“香香姑娘,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
聽著他這輕佻的語氣,陸湘覺得自己說的不算是壞話,是實話,嶽天意就是這麼個不著調的公子哥兒。
隻是來都來了,還是把話說開得了。
“小公爺,萍萍今兒回鏢局了,我特意過來跟你說一聲。”
嶽天意頓時意外地看向陸湘:“先前都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走了?”
“這事……怪我。我跟她聊了幾句,她有些生我的氣,就走了。”
“生你的氣?”嶽天意更加難以置信,段萍待她維護的要命,怎麼會生氣呢?
更何況,段萍性子大大咧咧的,不是小心眼的人,便是那話刺她,她都未必聽得懂。
隻是見陸湘麵有愧色,看起來十分嚴重,嶽天意問:“這事跟我有關係?”
陸湘點了一下頭。
又遲疑了片刻,方才道:“我跟萍萍說些關於你的……”
“說我什麼?”嶽天意見陸湘吞吞吐吐,頓時急了起來。
“就是……說了些你的閒話。”
“我有什麼閒話?”嶽天意覺得莫名其妙。
見他這樣子,陸湘便道:“你從前在京城,時常流連秦樓楚館,跟著浪蕩公子們尋花問柳,這就是我聽過的閒話。這些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喝酒……我是經常去喝酒,可我沒有尋花問柳。”
陸湘不信任地看著他:“你要喝酒,鎮國公府裡沒有酒給你喝麼?再說了,就算要去外頭喝,為何不去酒樓喝,非要去青樓喝?青樓的酒,不是花酒是什麼?”
嶽天意有苦難言。
他因為沐青青傷心難過,唯有杜康可以解憂,在公府裡,家人哪裡會由著他喝酒,能陪他夜夜宿醉的,隻有那些浪蕩公子哥兒,他想喝,隻能跟著他們去秦樓楚館。他身份高貴,是鎮國公府的嫡子,他去了,彆人都敬著他。更何況,他出手闊綽,每次過去隻是聽聽曲,行行酒令,並不會為難那些姑娘,姑娘們自然都喜歡他,所以名聲傳得快。
可他心裡隻有沐青青,哪裡會去眠花宿柳,每日不過喝得爛醉而已。
“這總不是我胡說吧?”
“萍萍說什麼了?”嶽天意緊張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