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斐番外6(1 / 2)

四人在鳳來鎮過了難忘的乞巧節, 各有所得。

因著心中歡喜, 在這小鎮多住了四五日, 本來想著去臨近另一個風光秀麗之地再玩幾日, 誰知陳錦悄悄遞了急報過來,說東南海賊銷聲匿跡數月之後, 又劫掠了一條南洋回來的商船,出海的漁民偶然發現被洗劫一空的商船急忙奏報朝廷。

嶽天意領著剿海盜的差事, 出了這樣的大事,不能再外耽擱。趙斐身為越王,江南商船被劫掠,自然是他管轄之事。

兩人都要辦公差,於是即刻傳了江北大營的快船過來。

依趙斐所想,他們二人先行, 蕭裕護送段萍和陸湘緩緩回揚州,段萍和陸湘俱是不肯, 跟著一齊坐船南下。

陸湘第一回下揚州的時候就乘過軍營的快船, 當時段萍和嶽天意都在,這一次他們倆仍然同行, 還有趙斐在旁, 一路有人陪伴, 更不覺得苦。

快船船艙狹窄,因此航行速度極快,隻六日便到了揚州。

嶽天意在此同三人分彆,自往海邊去了。

趙斐和陸湘送了段萍回鏢局, 回到王府,相視一笑。

這一趟去京城,兩人皆是大有所獲,心裡頭那些牽掛的人和事都得到了圓滿的解決,比起去京城前在王府的日子輕鬆了許多。

如今熱孝已過,王府裡裡外外的喪葬之物儘數除去,流姝依著陸湘的吩咐將王府的花園池子整飭一新。

陸湘悠閒著,趙斐卻忙碌著,海盜起,江南幾座小城又遭了水災。

白天除了一塊兒用膳,陸湘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園子裡發呆,幸而趙斐很快給她找了事做。

容星河要編纂沈平洲的書,這其中有繁重的案牘之事,需得有大量的人幫忙才可,趙斐便在王府中辟了一處寬敞的院子作為編書館,因著沈平洲當初定下的書名是《格物通考》,因此編書館叫做格物樓。

陸湘的學識要去編書館差了一些,但她自有自己長處,編書館在江南招募了三十多名書生,編書館內的一切運轉皆由陸湘打理,是這裡名副其實的大管家,自格物樓開了門,陸湘也有的事做。

就這樣一直到了年末,趙斐和嶽天意終於將那股海盜的老巢連根拔起,又因著朝廷的出海戰船建成,徹底絕了後患。趙斐在江南這一年,江南賦稅比前一年添了三成,充實了國庫,因此大昱其他收成欠佳的地方百姓得以減免賦稅。

陸湘和趙斐正預備著在王府裡好好過個年,京城忽然發來一道懿旨,命趙斐進宮過年。

藩王在外,非傳召不得進京。如今太後有旨,趙斐到底有些猶豫。

今年是他們在一起過的第一個年,他心中早就想好了如何安排。

傳旨的人似乎是瞧出了趙斐眼中的猶豫,笑道:“請王爺回京過年是懿旨明麵上的話,臨走前,太後娘娘還交代了小的一句口諭。”

“什麼口諭?”

“太後娘娘說:他若是不樂意,你就告訴他,哀家不是要他一個人過來。”

趙斐立即會意,知道太後曾經許諾過,過一年便給他賜婚。

如今正要翻年,母後便提起此事,想是知道他的迫不及待了。

母後是想見見陸湘,如今他長居江南,見母後的機會是見一回少一回,自該領著媳婦過去拜見母後。

陸湘雖然覺得去拜見太後怪怪的,但她既打算嫁給趙斐,自然要跟著他敬母親。

兩人商量過後,很快打點妥當,安排好官船進京。

臨到快走了,嶽天意到了揚州,說要搭船。

陸湘自然會意,派人去鏢局把段萍請過來住了兩日,因著年節將近,四人在王府裡玩鬨了兩日便不得不分彆。

上回段萍的爹爹掩護趙斐出城,因著擔心事發惹禍,將威遠鏢局中的家眷和人手都一並帶往揚州,後來雖然無事了,但人都過來了,便長居揚州了。

段萍還沒出嫁,沒有不在家裡過年的道理。

一番惜彆過後,嶽天意跟著趙斐陸湘上了船。

這回進京,一路順暢,不緊不慢的,走了二十天才到京城。

已經是臘月二十九,前幾日下了雪,如今雪化了,京城裡冷得受不了。離開揚州之前,趙斐在江南的商行替陸湘買了波斯狐裘,那邊的狐裘雖不如中原的狐裘精致,卻勝在寬大。陸湘往身上一裹,整個人便被包得嚴嚴實實,再抱著手爐,絲毫不覺得冷了。

到了碼頭,王府和公府都派了車駕來接,當下沒有多說什麼,各自乘車回府了。

反正宮中年節,國公府都會進宮,有的是見麵的機會。

京城越王府這邊管家十分得力,即便趙斐不在京城,府中也打理得妥妥當當,處處張燈結彩,年味兒甚濃。

更令陸湘高興的是,夏晚和蘭喜這些長禧宮舊人如今又回到王府中。

當初趙斐被皇帝囚禁,陳錦蕭裕這些親信被東廠關押,夏晚這些小宮女則被遣散到各處做粗活。

上回回京,陸湘便同趙斐提起此事,趙斐命人打探,將她們悉數要回了王府。

見到陸湘,夏晚亦是格外歡喜,央求陸湘等著過完年把她一起帶到揚州,陸湘最是信得過她們,自然無不應的道理。

兩人到了王府,剛收拾停當,宮裡便有人來傳話,說太後命他們明日一早進宮。

陸湘早已見過太後無數次,甚至在彆人眼中是太後的親信,然而臨到頭了仍是有些緊張。

這一次進宮,是要以醜媳婦的身份去見婆婆。

也不知道太後對她這般來路不明的媳婦是什麼態度。

陸湘糾結了許久,配了一身衣裳和頭麵,也叫趙斐看過,說是甚好,她這才寬心去睡。

然而睡到半夜,又做了古怪的夢,於是起身,將衣裳頭麵全部換過。

如此折騰過後,方才睡著。隻是沒睡多久,外頭就催起床了。

宮外的人進宮覲見太後,可跟從前她在敬事房的時候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