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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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上,湯圓圓無精打采地趴在寵物航空箱裡,慫巴巴地縮著飛機耳,尾巴也緊緊卷著身體,委委屈屈地舔舔鼻子。

不想幫柯總洗白了QAQ。

嚶屁.股好疼QAQ。

不就是翻了個箱子麼,至於發這麼大火麼QAQ。

鬆城的大雪終於停了,下午的飛機一直延誤到晚上,抵達目的地的時候,估計已經是深夜了。

“柯總,”高建向柯望例行報備,“熊佳文給我打電話說,湯圓圓的飛機也延誤了,估計明天上午才能到。”

柯望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天氣原因是不可控的,遲一點也沒關係,可以先拍一些跟湯圓兒的互動。

思及此,柯望用手指伸進航空箱,戳了戳湯圓圓的毛毛。

“喵~”湯圓圓委委屈屈地嚶了一句,然後用爪爪跺著小碎步,轉了個身,拿屁.股對著他,連背影都透著委屈。

她還沒有原諒他呢!誰還沒有點小情緒了!

柯望用指頭揉了揉湯圓圓毛絨絨的屁.股:“對不起。”

湯圓圓:“……”

她聽見了啥?老板說對不起??日天日地的柯望還會說對不起呢?

柯望:“那個箱子裡是對我很重要的東西。以後不會打你了。”

湯圓圓扭過頭來,就聽柯望繼續補充:“如果你不犯錯的話。”

湯圓圓:“喵。”嗬。

湯圓圓重新拿屁.股對著柯望,柯望卻是被她逗笑了:“這回是我錯,最近一個星期、不,兩周都不節食了,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好不好?”

湯圓圓:“!”

這還像句人話!湯圓圓慢吞吞轉過來,隔著航空箱,拿圓腦袋蹭了蹭柯望的手指,表示了原諒,沒辦法,她就是這麼大度!

夜深了,做貓就是容易困,湯圓圓打了個大大的嗬欠,又蹭了蹭柯望的手指,揣著爪爪趴下就睡著了。

在飛機平穩的輕淺轟鳴裡,湯圓圓做了個夢,夢到小時候,她在一個大房子外頭,踩著花壇,透過一個小窗戶,跟小哥哥說話。

小哥哥的家很大,但小哥哥很可憐,常常被打不說,還不準出門,小哥哥不愛說話,但小湯圓圓是個小話癆,單方麵能跟人嘮五個小時不帶重樣的。

“你.媽為什麼打你呀?你也有個弟弟嗎?我媽就總因為我看不好弟弟打我。”

“我媽讓我長大了養弟弟,我才不呢,我不喜歡他們,媽媽總打我,弟弟總咬我,我爸天天打麻將,打完麻將就打我。我長大了一定住得遠遠的,讓他們找不到我。”

“小哥哥,我給你一隻小青蛙,它會自己跳!是宣宣送給我的,我不拿回家去,拿回去肯定就被我弟弄壞啦,我把它送給你,好不好?”

梳著羊角辮的小女孩,踩著花壇,踮著腳,吭哧吭哧把.玩具往小窗子裡送,“啪嘰”一聲,是小青蛙掉落到地上的聲音。

小女孩在外邊急了,帶上哭腔:“是不是摔壞啦?我都沒舍得玩QAQ”

房間裡的小哥哥終於有了回應:“沒有,沒摔壞。”

小女孩立即破涕為笑:“太好啦!”

“小哥哥,這是我從家裡偷拿的塑料小人,也送給你!”

“小哥哥,你吃不吃橡皮糖?我隻有一塊,”小女孩吸溜著口水說,“我們一人一半,這個不能扔,掉在地上臟了不能吃,我送給你,你接住了哈!”

……

湯圓圓夢裡全是橡皮糖的香味兒,流了口水,弄.濕.了毛毛,柯望抽.出一張濕巾,替她擦乾淨,心疼得不行。

它一隻貓懂什麼呢?他不應該打它的。

柯望也閉上眼睛,兒時的回憶潮水般湧來,他當時不過七八歲,那位成功上.位的小媽懷.孕了。

他的父親柯邰狄娶了小媽之後,依舊本色不改,萬花叢中過,葉葉都沾身,欠了一屁.股風流債,搞得家裡烏煙瘴氣,小媽懷.孕之後,更是直接夜不歸宿。

小媽乾脆把心中的不滿全部發泄到小柯望的身上。

毒打、罰站、禁食都是家常便飯。

自從小媽進門,小小的柯望少爺般的生活質量就一落千丈,而在柯邰狄開始夜不歸宿之後,小媽的膽子更大了,對小柯望的虐.待變本加厲。

他記得那時候,自己常常被關進彆墅的儲物間裡,那房間很臟,很潮.濕,到處都是灰塵,隻有一扇小窗子能看到一點陽光。

一開始他很害怕,在房間裡尖叫,砸門,但保姆阿姨沒一個敢進去救他,漸漸的,小柯望就學乖了,每每被罰關小黑屋,都不聲不響,就呆呆地望著小窗戶,等太陽下山再升起。

小柯望漸漸不愛說話,還添了一樣怪癖,從小黑屋出來之後,一定要反複洗手,他總覺得那屋子很臟,直到成年,柯總對臟的耐受力也比普通人差得多,臟不但讓他感到不舒服,還覺得恐懼,隻是那點和“小黑屋”連通的恐懼,對一個大男人來說,太過羞恥,他將它深埋在心底,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講過,甚至爺爺給他請的心理醫生。

在爺爺把他從那個家接出來之前,小柯望童年裡唯一的光,就是那個戴粉色頭花的小女孩了。

小女孩比他小兩三歲的樣子,是個小話癆。

嘰嘰喳喳地站在小窗戶外,擋著他看外麵的陽光,但他舍不得把她趕走,她是唯一願意跟他說話的活人了。

小女孩自稱叫囡寶,這名字在北方不常見,柯望到現在都記得。

小女孩不但投喂他零食、玩具,連得到一顆橡皮糖也會分給他一半,小柯望曾問過她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那小丫頭理所當然地說“因為你是我的好朋友啊”。

柯望至今也回憶不起來,自己究竟做對了什麼,才得到這麼一個小夥伴,隻記得好景不長,小女孩很快就搬走了。

臨走那天,她把自己頭上又粉又土的頭花摘下來,從小窗子扔進來:“小哥哥,我要搬走了,我今天沒有玩具給你,身上隻有這個,送給你吧。”

小柯望焦急地站起來:“你要搬去哪兒?”

小女孩:“我要搬回自己家啦,我們是給有錢人看房子的,房主回來了,我們要回自己家了。”

記憶就斷在這裡,柯望揉揉眉心,早就不記得當時自己有沒有問她搬去哪裡,不過,就算知道搬去哪裡,這麼多年過去,說不定早就拆遷了。

沒想到塵封了這麼多年的記憶,被湯圓兒大喇喇地翻出來,現在想起來,那些小細節居然還曆曆在目。

如果叫他找到當年那個小女孩,柯望想,以他如今的能力,一定讓她過上公主一樣的生活。

而事實上,他剛回國的時候,就曾經找過,但線索有限,時過境遷,隻記得大概的年紀和一個乳名,找人實在是大海撈針。

飛機順利在鬆城降落,夜晚的室外溫度足足有零下二十幾度,柯望對自家貓咪的愧疚還居高不下,剛下飛機,就把它從航空箱裡抱出來,整個塞進懷裡,用大衣裹著。

航空箱雖然不保暖,但湯圓圓也並沒有真正暴露在室外,可這並不妨礙她賴在柯望懷裡撒嬌。

挨了一頓揍,可把她委屈壞了QAQ!

柯望也心中有愧,一路抱著自家貓咪,在家裡阿姨的幫助下,湯圓圓的節食計劃其實從來沒有嚴格實施過,肥嚕嚕的手.感很好,貓咪體溫又高,是個活的“真皮暖手袋”,柯望也抱得挺舒服。

兩位向導早就舉著牌子等在外麵,他們操著濃重的東北口音,嗓門挺大,還有點自來熟,剛見麵,其中一個姓吳的向導就對柯望說:“老板,你得有一米九吧?”

把一向待人疏離的柯總都給問懵了,過了片刻才說:“不到一米九。”

湯圓圓就把臉悶在他懷裡憋笑,感覺這次的《老板去哪兒》應該很歡樂。

車子一路疾馳,湯圓圓就一路埋在柯望懷裡睡覺,縮成小小一團,很怕冷似的,然而,抵達目的地時,湯圓圓卻又不怕冷了,她探出頭,就看見一望無際的皚皚白雪,興奮地探出頭,感受著凜冽的夜風,聞著清冽的雪的味道,抖抖耳朵,縱身從柯總懷裡跳出來,一個猛子紮進雪堆裡。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要上班啦,沒攢下存稿,日萬活動參與失敗,不過今天仍然有二更,本來想躺平放棄,結果突然看到加更深水2333,特彆鳴謝暖色煙火同學的深水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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