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在想些什麼?”衡玉笑意盈盈。
季複禮回過神,失笑,“沒什麼,就是擔心大哥加入這個部門容易得罪人。”
專職暗殺、刺探情報、偵查同僚有沒有叛國行為,看看那明朝的錦衣衛是何等臭名昭著、令人聞風喪膽。
“以大哥的手腕肯定能處理好的,你不是和我說過,大哥暗地裡被他的下屬們稱為煞神嗎?特務處好歹也是特權部門,就算大哥在裡麵的職務不算高,彆人也不敢輕易得罪他。”
絕對沒有人希望自己被特權部門盯上。
季複禮這才點頭,“你說得對。”朝衡玉眨眨眼,“怎麼了解得那麼清楚,那對我讀的陸軍軍官學校你了解多少,如果了解得不夠多我可是要吃醋的。”
衡玉拍了拍他的臉,“那就吃醋吧。”恰好走到衡玉的房間門口,她停下腳步,轉身進了房間。
徒留下季複禮在身後不滿的大叫出聲。
但等衡玉關上門後,季複禮臉上的插科打諢立馬收斂。
他沉著臉快步回到房間。
第二天,衡玉起床時太陽已經很刺眼了。
等她下樓,客廳裡隻有季曼玉在報紙,沒瞧見季複禮的身影。
“大姐,二哥呢?”
“他說要去北平大學找同學玩。”
“這樣啊,我也打算出門一趟。”
季曼玉這才從報紙裡抬起頭來,“要去哪裡?”
“隨便逛逛。”
“要我陪你出門嗎?”
衡玉連忙擺手,“大姐你不是在籌備新書嗎,還是彆因為我耽誤自己的時間了,反正我也就在外麵隨便逛逛。”
司機開車送季複禮出門了,家裡沒有多餘的車,衡玉是散步到街口才招來一輛黃包車,報了一條街道的名字,讓黃包車送她過去。
這條街道所在的地理位置有些偏,裡麵的房子全都是四合院。衡玉下了黃包車,自己往街道深處走去,在一家門口栽種有柿子樹的普通四合院前停下腳步,上前用鑰匙把鎖打開,身形很快消失在門口。
一刻鐘後再出來時,衡玉臉上已經做好偽裝。
她這具身體不算很高,好在這個年代很多男人都不高,換了身長衫,臉上做好偽裝,頭上戴著頂禮帽將自己的頭發遮擋住,就算是很熟悉她的人,第一眼瞧見她也很難把人認出來。
她再次走到巷口,喊了輛黃包車,壓低聲音報了個藥品廠的名字。
一年前,衡玉手上有一定實力後,這才開始籌備藥品廠,然後把她手裡的止血療傷藥方拿出來。
而且,藥品廠明麵上隻生產這些便宜又好用的藥,但私底下,核心人員正在研發青黴素,並且已經成功獲得青黴素藥劑。
戰爭爆發時,很多人其實不是死於作戰,而是死於戰後的傷口感染。青黴素的療效主要針對這一點,所以它在後世也被稱為這個時代的神藥。
一刻鐘後黃包車到達目的地。
衡玉抬手壓了壓禮帽,同時比了個手勢。
蹲在藥品廠門口角落的一個少年人瞧見她的動作連忙起身,一臉驚喜上前,“少爺,跟我來。”
衡玉笑了下,跟在他身後走進藥品廠,卻是七繞八繞,這才走進一個位於隱蔽角落的房間裡。
從外麵看,這個房間像是廢舊很久不用的,但隻有走進裡麵,才會發現裡麵彆有洞天,推門進來就是一個很長的桌子,有兩個中年男人坐在房間裡安靜等待。
走進房間後,衡玉將禮帽摘了下來。而那個帶路的少年已經重新退出去,把門關得死死的。
當她的臉暴露出來,房間裡一胖一瘦的兩個中年男人這才站起身,笑著走到她麵前問好,“您過來了。”
衡玉點頭,“看到你們留的信號我就過來了,一切都順利嗎?”
這兩年裡,她手裡已經有不少值得信任的人,但知道她身份的隻有眼前的兩個人。
為了方便聯係,衡玉早早製定了對暗號的方式,讓他們如果有緊急的事情就在報紙上刊登一些內容,她看到之後會在第二天過來藥品廠。
在製定完暗號後,衡玉其實從來沒來過藥品廠,這一回實在是有要緊事,這兩個人才會連忙聯係上她。
胖一些的中年男人穿著長衫,笑道:“一切都順利,這幾個月裡,我們藥品廠一直在研究您給的藥方,現在成品已經出來了,效果和您說的差不多。”
衡玉點頭,“那就好。”
“我們特意聯係您過來,主要為了兩件事。一是有人想要從我們手上大量購買止血療傷藥品,希望我們能給些優惠。優惠倒好說,主要是老二察覺出來,對方像是某個黨派的人,我們怕大量出售藥品給對方,會惹來麻煩。二就是青黴素要怎麼處理。”
衡玉眉梢微揚,大概猜到是紅黨的人來購買傷藥了。他們軍隊最近的處境不太好。
心裡想著其他事情,嘴裡說道:“無妨,他們明麵上身份沒問題就好。我們可是商人,彆把生意往外推。”
“至於青黴素,你們把研發的資料全部整理好,尋個機會給南方政府和紅黨秘密寄去一份。這個東西太重要了,還是當作禮物送給各黨派更好。”
衡玉對發戰爭財沒什麼興趣,隻要青黴素能推廣生產就行了。藥方到了各黨派手裡,才能更順利生產出來。
國家機器的力量,可不是私人藥廠可以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