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予輕笑:“你家的飛機嗎你就心疼。”
阮思嫻:“……你是etc嗎這麼會自動抬杠?”
傅明予沒說話,收了探頭的同時食指敲了敲阮思嫻的頭。
“航班取消了,回去休息吧。”
阮思嫻也直起身,一轉頭,看見身後一排人全都看著他倆。
怪不得剛剛感覺四周那麼安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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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思嫻當然沒有真的回去休息。
警察來了,正在詢問情況,阮思嫻得在場。
但是整個詢問過程,墨鏡男就一直在強調他不放心女司機才拋硬幣祈福的。
女司機女司機女司機……阮思嫻實在聽不下去了直接起身走了。
回到世航大樓,阮思嫻拖著飛行箱走得飛快,氣衝衝的樣子直接嚇退幾個想來詢問情況的同事。
倒是有幾個不知情的宣傳部的女同事結伴下樓吃午飯,在電梯裡遇到阮思嫻,跟她打了個招呼。
“小阮,下飛機了?”
“沒呢。”阮思嫻說,“航班取消了。”
航班取消是時有的事情,幾個司空見慣的女同事也沒多問,聊起了彆的。
“最近不是校招高峰期嗎?嘉實大學那邊學術報告廳檔期排不過來,改到大禮堂了,我看了他們那個led屏,尺寸不對,我得重新做t。”
“你這個還好,我們做海報的才慘呢,允和大學報告廳不夠用,直接給提前了兩天,我海報還沒做完呢,今晚得熬夜加班了。”
說到允和大學,那個人回頭問阮思嫻:“小阮,你不去宣講會啊?你母校誒,回去搞搞多風光啊。”
她們說的是今年世航飛行學院巡回招生的事情,要去各大高校宣講,招收在校大學生,作為大改駕學院培養。
阮思嫻之前說過不想去,可這時候同事再問,她滿腦子都是那個墨鏡男嘴裡的“女司機”,一時氣不過,當場就答應了。
最好全招女生,滿天女司機,嚇得你一輩子彆坐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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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真到了宣講會這天,阮思嫻還有點緊張。
她大學的時候學的基礎物理,很少有機會上台,直麵黑壓壓的人群時,心裡一直打著鼓。
當她拿著話筒上台,報告廳裡的男生瞬間沸騰了,還有人拿出手機拍照。
阮思嫻清了清嗓子,正準備說話時,又看見傅明予從後門走了進來。
今天中午傅明予跟她說過,下午有空,等宣講會結束了來接她。
阮思嫻就不明白有什麼好接的,公司明明有統一派車,你來接我,是想公然搞特殊還是嫌我身上標簽不夠重?
來接就算了,沒想到他居然進來了。
隔著老遠,阮思嫻朝他拋過去一個隱晦的白眼。
傅明予接住了這個白眼,但表情毫無波動,就低調地站在角落裡安靜地看著她。
簡短的講解完畢後,輪到學生提問。
男生特彆踴躍,一開始的問題還算正經,到後麵就開始跑偏。
“姐姐,你單身嗎?”
這個引起底下一片騷動,阮思嫻咳了聲,簡潔明了地說:“是。”
話音落下的同時,阮思嫻下意識朝傅明予看去。
他單手插著兜,目光遙望過來,被頭頂的燈光截斷,看不清眼神。
那個男生又接著問:“那姐姐你考慮姐弟戀嗎?”
阮思嫻:“……”
麵對又一波哄笑,阮思嫻嚴肅地說:“我不喜歡弟弟。”
那個男生也隻是熱情了點,人還是比較單純,在四周的哄笑中訕訕說道:“哦,喜歡哥哥啊……”
時間有限,宣講會到此結束。
最後一個環節是現場遞交簡曆和提問,阮思嫻他們被團團圍住,抽不開身。
但她抬頭看了傅明予一眼,見他沿著最邊上朝前排走去,跟她指了一下前門,示意他在那裡等。
大約二十分鐘後,學生才紛紛離場。
宣傳部的同事在收拾東西,阮思嫻沒什麼事,正準備走,卻被一個人叫住。
“阮思嫻?”
那道聲音有些不確定,直到阮思嫻回頭,那人才欣喜地走過來。
“真是你啊,我剛剛在後麵看了很久,還以為看錯了。”
這人叫謝瑜,是阮思嫻大學直係學長,畢業後保送本校研究生,現在又讀到了博士生。
兩人自從畢業後就沒見過麵,所以一開始謝瑜在後排湊熱鬨的時候隻是覺得眼熟,不太確定。
“你現在是機長了?厲害呀!”
阮思嫻連連擺手,同時臉紅:“沒有沒有,我隻是副駕駛。”
“之前不是說你當空乘去了嗎?怎麼現在都成飛行員了?”
兩人從這個話題聊起來,謝瑜很好奇,話題就有些止不住,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二十多分鐘。
直到宣傳部的人把東西都收拾好了提醒了阮思嫻一下,她才回過神。
“那我先走了?”
“行,你忙。”
臨走前,謝瑜主動說留下聯係方式,於是兩人又加了個微信還留了電話號碼。
阮思嫻握著手機朝前門走去,連腳步都有點小雀躍。
走著走著,她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臉。
剛剛跟他說話的時候還算鎮定吧?沒有表現得很興奮吧?
這可是謝瑜誒,當年學校的風雲人物,在貼吧要涼不涼的時候,他憑借一己之力帶動了允和大學吧的流量,其中還有他的專題樓,裡麵全是他的各種照片。
走到前門,阮思嫻忙著給謝瑜的電話號碼改備注,用小臂碰了碰傅明予。
“走吧。”
傅明予垂眼看了一下她的手機,徑直走了出去。
允和大學有門禁,隻有公務車能開進來,而傅明予來接阮思嫻是私事,所以他的車停在外麵。
兩人並肩朝校門走去,阮思嫻一路走走看看,感慨著幾年沒回來,學校變化居然這麼大。
旁邊傅明予冷不丁出聲:“剛剛那個是誰?”
“啊?”阮思嫻愣了一下,“誰啊?”
“跟你說話那個。”
“哦,瑜哥啊,以前的學長。”
傅明予淡淡地說:“挺帥啊。”
“這確實。”阮思嫻說,“當年公認的校草,也不知道現在學校有沒有比他帥的,反正我讀書那會兒他最出名,偏偏人家學習還好,年年拿國獎,又是校籃球隊的,這些都不算什麼,他唱歌太好聽了,每次學校文藝演出他都是壓軸。那會兒他一上台,底下的尖叫聲能把人耳朵振聾。”
傅明予掀了掀眼皮,沒說話。
阮思嫻還在自顧自感慨:“後來聽說有明星經紀公司要簽他,我還以為他要去當明星了,沒想到他竟然一直在讀書,真的一心撲在研究高速對撞機上了。”
她四處看了看,“在學校待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收割了多少茬少女心。”
傅明予拿出手機看了眼消息,同時問道:“你也被收割過?”
阮思嫻突然有些緊張,急忙道:“你彆胡說啊。”
她眼神閃躲,語氣裡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
她確實曾經有那麼一點點……喜歡過謝瑜。
那時候凡是審美正常的女生誰不喜歡呢。
但是人家有一個從高中就談起的女朋友,時不時來學校查查崗,阮思嫻能怎麼樣呢,連qq都不敢去加一下。
這麼多年過去了,校草還是校草,沒有被學術薅成阿哥,阮思嫻莫名有一種欣慰的感覺。
畢竟比起美人遲暮,英雄謝頂同樣是令人扼腕的事情。
允和大學的桂花開了,在夕陽下一簇簇地閃著金光,特彆可愛。
而傅明予一路上沒說話,阮思嫻自然也不會自言自語,沉默著走到了校門口。
這時候正是上課時間,人不多,校門外的小吃店卻全都張羅了起來。
聞到熟悉的花甲粉絲香味,阮思嫻有些饞。
要說最好吃的還是允和大學門口的花甲粉絲,她心心念念了好幾年,但又不至於讓她為了吃這個專門跑一趟。
但是今天都到這裡了,她就有些忍不住。
“等等。”阮思嫻叫住傅明予,“我想吃花甲粉絲。”
傅明予從手機中抬頭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轉頭朝那家店走去。
這家店還是跟以往的布置一樣,狹小又擁擠,每次都坐不下幾個人。
阮思嫻見傅明予一直看手機,好像很忙的樣子,於是說:“要不你先回去?我一會兒坐公司的車回去。”
傅明予拉開一張凳子,拿紙巾擦了擦,說:“不用。”
行吧。
阮思嫻叫了一碗酸辣花甲粉絲,問傅明予,他說他不餓。
於是阮思嫻隻能自己一個人埋頭吃。
期間傅明予一直看手機,沒什麼表情,也沒說什麼話。
阮思嫻吃到一半,問:“你要不要嘗一點?我給你挑花甲。”
傅明予看著手機沒抬頭:“不用。”
“……”
不是,你不想來就不來,乾嘛這麼不情不願的,搞得好像我在強迫你似的。
阮思嫻被傅明予的態度膈應到了,胃口消失了一大半。
她拿紙巾擦了擦嘴,說:“我吃飽了,走吧。”
傅明予聞言放了一張一百的在桌上,起身就走。
阮思嫻望著他的背影,眨了眨眼睛。
還真是有病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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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後很久,兩人都沒說話。
車開出校園外的減速帶,駛入公路。
阮思嫻看著速度表,麵無表情地問道:“你今天很忙嗎?”
傅明予撐著方向盤,淡淡道:“不忙。”
“不忙你開這麼快?”
“快嗎?還行,沒有高速對撞機快。”
“……”
你一開四個輪的跟原子對撞機比速度?
你怎麼不跟你家飛機比高度呢?
阮思嫻懶得理他,扯了扯把她腰勒得不舒服的安全帶,同時手機響了起來。
她拿出手機一看。
“……”
董嫻又打電話來了。
阮思嫻不是很想接,正要掛掉時,突然感覺汽車猛地偏了方向。
她側頭去看傅明予,隻見他把車停在路邊,同時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你想接就接,我下車。”
車門“砰”得一下關上,同時手裡的電話因為無人接聽自動掛斷。
狹小的車內空間頓時變得安靜而詭異。
阮思嫻看著路邊傅明予的身影,迷茫地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