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鬱的手腕被捏住抵在門板上,戈桓寒很懂這麼對付這種情況,猛地將扣住他的肩膀傾身上前,側過臉惡狠狠卻準確地咬在了那截裸露的後頸上。
皮膚被尖牙咬破的痛楚讓談鬱幾乎眼前一黑,alpha的信息素被注入到身體裡,這是不完全的臨時標記,但他沒有腺體,徒增痛苦而已。
戈桓寒的標記近乎無效,除了留下自己的alpha信息素氣味之外什麼也沒有,並且挨了一拳。在鬆開談鬱的刹那,他的小腹和臉就被狠狠砸了兩拳。
談鬱下手不留情,戈桓寒也沒躲開,被他踢倒在地上。
“你是狗嗎?”
昏暗的室內,少年蒼白的麵上難得地浮起靈活生動的表情,惱火地捂著後頸,他穿著一件短t恤,抬手的時候露出一截被皮帶勒住的柔韌的腰,衣擺隨著動作晃動。
“機甲賽你會死得很慘的。”
談鬱很久沒這麼發火過了,麵上一抹冷笑,陰惻惻的。
他提著鳥籠開門走出去,迎麵撞上了在附近轉悠的男生,一把就把人推開了。男生比他高一些,一眼就看到談鬱後頸的咬痕傷口,血淋淋的,以及他身上……剛標記過的alpha信息素氣味,男生也是alpha,這股顯然是更高級彆s級的信息素,讓他猛地生理性地暈眩、被排斥,躲開了談鬱。
Alpha的天性是占有伴侶,以信息素做標記,排斥其他覬覦伴侶的同性。
男生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扶著欄杆,發現那扇門已經被關上了。
他這才意識到,戈桓寒給談鬱上了標記?
“……談鬱是beta啊,標記了也沒用。”他喃喃道。
“誰標記了談鬱?”
一個白發alpha忽然走來,拈著煙問他。
“戈桓寒吧。”
“啊?”尤西良歪頭思忖,“他們是一對嗎?這可不行啊。”
談鬱的日常任務泡湯。到機甲賽那天,他的日常任務拖欠次數累計到了12次,係統告知他:【達到五十次則繼續電擊懲罰。】
談鬱抹了把後頸上的血,親了一口黃鳥的腦袋,語氣不善:“知道了。”
【……】係統先前也懲罰了一次談鬱,效果還不如哄他做任務來得快,這人實則軟硬不吃,全憑心情做事。
它也察覺現在的劇情已經不太對勁,原著裡並沒有男主標記談鬱的劇情,這事讓三角關係變得更複雜了。
機甲賽在下午進行。
預賽選手全是軍校學業排行前十常客,彼此都熟悉。這次比賽比上一屆更熱鬨,不乏低年級的學生翹課了擠進觀眾席,甚至一些大人物也到場觀摩——柏暄鋒、師英行。
引起人群騷動的,仍然是那一位美貌冷淡的少年,上屆的冠軍,談鬱低垂著睫毛,往自己雙手套上保護手套,有眼尖的alpha瞥見了他後頸的傷痕,頓時與旁人議論起來。
“早上還沒有……他被誰標記了?”
“beta標記了也隻有信息素氣味而已,幾天就散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alpha……難道是戈桓寒?”
軍校的比賽,機甲都為軍方提供,兩個對手的型號一模一樣,格鬥招式如何,全憑實力。
密密麻麻的控製台上,談鬱坐穩了位置,將手放在熟悉的按鍵上。
“這個劇情馬上就完成了,”他朝係統莞爾一笑,“戈桓寒要變成奴隸啦。”
在他漂亮得令人恍惚的笑靨裡,係統瞧見一絲詭異的愉悅感。
【你……悠著點。】
事實證明,談鬱的個性正如係統對他的數據分析,一個做事全憑心情的人。
場上兩個機甲的劇烈鬥爭,仿佛古代鬥獸場般血腥。
戈桓寒操縱機甲之熟練,那些進攻防禦信手拈來,而談鬱也是如此,一時間兩個機甲在場上打得難解難分,兩邊的外裝甲幾乎都被對方的炮擊砸爛了,合金地板火花四濺。
眾人都被這一場比賽抓住了心臟,眼也不眨地看著這場惡鬥,同時思忖著在這麼打下去,第一場就是平局加賽……就在此時,場上局勢猛地驟變,戈桓寒的黑色機甲抓住機會,談鬱的銀色機甲被振蕩磁能機械手一把貫倒在地,整個場館都隨之一震。
在這近似決定勝負的一刻,銀色機甲忽然一個詭異的閃躲避開了火炮,方向驟轉,以一個銳角閃向黑色機甲,緊跟著發出連續十幾個炮彈,瞬間最脆弱的艙位裝甲被轟開數層,勝負已定。
觀眾席上發出一聲聲驚呼,他們都以為比賽就此結束了。
然而,談鬱的機甲卻沒有停手。
場上的進攻已經變成了血腥廝殺搏鬥,銀色機甲對著另一台機甲的損耗部份連連進攻,窮追不舍,戈桓寒也沒有就此投降,絕境之間閃開了好幾個致命攻擊,在場地裡如蛇迅猛遊行。
裁判已經廣播了賽事結果,談鬱仍然不肯收手。
兩部機甲都已經嚴重損壞內部發出警報,尤其是戈桓寒的。觀眾們屏息盯著場上的血腥慘狀,都知道再這麼打下去,戈桓寒搞不好會死在裡麵。
最後結束這一切的是另兩台軍用機甲,猛地在場地上炸了三四個坑,將兩台機甲分開。
談鬱從機甲艙裡走出來,耳鳴陣陣,壓根聽不清外麵在喧鬨什麼。他一走出來,就仿佛摩西分開了紅海,人群自動為他讓道,目光灼灼。
少年不耐煩地顰眉,走向另一台機甲。
其餘人小聲議論著。
“不是要打起來吧……”
“這……誰去攔一下。”
他在戈桓寒麵前站定了。
談鬱盯著他瞧,揚起臉,緩緩道:“你記得我們的約定吧。”
“記得。”
戈桓寒喘息著抹了把嘴邊的血,也低頭看向他,眼神晦暗熾熱。這個高傲的beta,身上還有他的氣味。
他的心上人,美貌而殘忍、強大,像一把刀,紮進所有人的眼球裡。
“我按照約定,成為你的奴隸。”戈桓寒對他說。
觀眾席人群驟然喧嘩不止,談鬱視而不見,指尖撫過青年臉上的傷痕,血跡,慢慢往下,指尖掐入戈桓寒肩上的血肉模糊的傷痕裡。
他慢慢浮起一抹冷淡笑意:“你甘心當我的奴隸,做一條狗,可我已經沒興趣了。”
戈桓寒著舔了下口腔裡的傷口,流血讓他比以往更清醒:“……不行。”
圍觀的人都注意到了戈桓寒的眼神,儘管他傷痕累累,被談鬱擊敗,卻不見頹敗,眼中是微妙的壓抑、陰鬱,混雜著興奮。
這哪裡是狗,分明是一頭覬覦他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