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
談鬱對美學不敏感,藝術鑒賞課分數平平無奇。他偶爾發覺自己在日常生活中難以對人的外表做出主觀評價,因為在他看來是差不多的長相,眉毛眼睛嘴巴……
但也並非不能體會到外表與氣度予人的精彩印象。
比如現在。
師英行甚少對他笑。
至少不是現在這樣的神色。
讓他聯係到春末被習習微風吹過的、起了層層漣漪的湖麵,那種沉靜年長的氣質在其中漾開。
吞吐的煙霧在他們之間慢慢擴散著。
談鬱不怎麼抽煙。
他側過頭躲了一下,第二次沒有成功,被捏著下頜,被迫張嘴吞下這口辛辣的煙霧,唇舌被另一個人堵住糾纏。
【……啊這。】
談鬱也以為他倆會發生些進一步接觸。
照理說是如此。
Alpha,退化動物。
他被抱到沙發上的時候忍不住這樣腹誹。
師英行就坐在旁邊,慢慢地抽煙,這個動作很普通,卻被他做得渾然天成自帶的壓迫感,談鬱有些時刻能察覺對方舉手投足間夾雜的上位者痕跡,隻是平日裡,對著他有意收斂。
襯衣敞開的部分裸露著男人結實緊致的肌肉,再往下的部分,談鬱看了眼就收回了視線。
理論上與婚約對象發生標記或者性行為是正常的,畢竟雙方都是成年人。
談鬱不介意幫師英行渡過易感期,這說得上是他作為婚約成員的義務,訂婚以來,他從未為師英行做過什麼,倒是對方幫了他不少。
但他是個冒牌者。
不方便。
日後東窗事發,這次關係對師英行與戈桓寒而言都是徒增麻煩。
少頃,師英行低頭點了根煙,慢慢地抽著。
煙霧從他指間唇角流散,拂過麵頰。
談鬱臉上隻有思忖的神色,一刻不停地盯著他瞧。
後頸被男人的指腹慢慢摩挲著。
Beta沒有腺體,即便被這樣觸碰,談鬱也沒有太多彆的感覺。
“不行。”
他說。
師英行旋即鬆開了撫摸他後頸的手。
談鬱看了他幾個瞬息,起身往旁邊的空隙挪了挪,卻被一把攬住了腰。
師英行輕而易舉地將他製住,傾身問他:“誰可以對你標記……隻有戈桓寒可以?”
他眼底是濃得化不開的偏執情緒。
談鬱皺著眉,整個人被強硬地按倒在柔軟的沙發裡。
狹小的空間,給人以無限的逼仄壓抑。
……都是alpha的易感期,師英行的情形反倒是不太一樣。
他忽然這樣想。
他的家人幾乎都是beta,隻見過一次暴烈的易感期意外,戈桓寒狠狠咬了他一口,把他標記得鮮血淋淋。
仿佛被烈犬發瘋啃咬。
師英行恰好相反。
男人正不緊不慢地解開皮帶,捆住他的雙手。
即便是在做這種半強迫性質的事,師英行也表現得像平日裡那般遊刃有餘,在床上對付一個軍校學生的反抗,將自己甚至臉上神色都是淡淡的,垂著眼簾,隻有一雙眼深邃濃黑泛濫著赤.裸欲望。
後頸的皮膚被咬破,注入信息素。
談鬱疼得渾身都繃緊了,禁不住倒吸了口氣,犬牙刺破皮膚沒入到不存在的腺體的位置。
身體本能地掙紮卻被牢牢鎖在師英行的身下,動彈不得,就像是被咬住喉嚨的獵物。
他在劇痛裡清晰地對比出兩個標記過他的Alpha的區彆。
師英行是個成熟強悍的Alpha,明白怎麼徹底地在標記行為裡壓製他的反抗,仿佛是在腦中早就排演了許多次……而不是衝動和一時興起。
師英行卸下力道的刹那,談鬱就喘氣著發出怨懟的聲線:“……疼。”
他掐著沙發靠墊上的十指已經用力到關節發白。
談鬱抬起頭時,師英行拈起了被擱置在一旁的薄荷煙,吞吐的煙霧繼續擴散著。他之前幾乎未在師英行身周嗅見過多少煙味,大概對方是沒有煙癮的,易感期的Alpha需要發泄,除了親密接觸之外,酗煙酒也是常事。
視線隨著男人再次傾身靠近而被霧氣氤氳,談鬱忍不住躲了一下,又被摁住了。
“過來。”
師英行的聲音混雜了沙啞的雜質,抬手撩了下談鬱汗濕的額發,又低下頭吻他。
血的味道。
談鬱在彼此接觸的位置嘗到了同樣的氣味。
與此同時,係統正在耳邊聒噪叫嚷。
【這樣下去感情線就變成三個人的故事了!】
也許原著就是三人故事呢?
搞不好不止三人。
【……】係統一時失語。
“可以了吧?”
談鬱抹了抹被咬得發疼的嘴唇,翻身從沙發上跳下,扶著桌角喘了會兒氣,眉尖顰起,因為被咬疼了而覺得煩躁。
師英行看著他,說:“不行。”
“你都標記我了。”
談鬱低頭看了眼閃爍的光屏,有不少未接通訊,他隨便點開來看了眼,與楚華約好的時間快到了,但打過來通訊的不是他,而是談琛澤。
十二個未接通訊,全是談琛澤。
信息卻是隻有一條。
——看到回我。
……太反常了。
談鬱幾乎一下子覺得是家裡遭遇了什麼急事。
他正要說自己現在就回去,忽然冒出來下一條新消息。
——我在師家門口等你
他撩了撩眼皮,看向師英行。
後頸被咬過的地方正被撫摸著,不輕不重,指腹的薄繭的摩挲令他產生些不適感,他隻得略微拉開些距離,說:“我想回家了,師先生。”
師英行的控製欲仿佛是與生俱來的,那些話在他口中半點也不覺得突兀,似乎本就如此,談鬱出門要與他報備,見軍政方的人得讓他同意,不能在夜裡外出,住的地方安排他派的值守,現在,得把後頸露出來給他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