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假少爺50(2 / 2)

“當初也許對你態度強硬更好,你不會走到現在這地步。”

師英行答非所問,眼眸微冷,指腹也是。

布料之下的肌膚被撫過,一點點往下,停在那處手術後的疤痕上。

這種姿態曖昧旖旎得像暗示,談鬱被他看著,一瞬間仿佛回到那次在車上,他被男人壓在身下強吻的情景。

談鬱皺起眉抓住了男人的手,叫他停下來:“你想要什麼?標記?還有彆的什麼?”

這番話仿佛冷冰冰的水從師英行身上澆下去,令他心底刺痛。

……談鬱在戈桓寒那裡,就是這麼被對待的,所以他一開口就是這種話。

“你被教壞了。”

男人低頭看了他幾秒,低頭吻他。

談鬱被按住肩膀,與他接吻。

他發覺從師英行身上感受到的親密,已經從溫柔變得更粗暴、更像是男人的欲望發泄。

……

師英行的惱火全都灑在了彆的地方。

談鬱身上的成結還未褪去,被強製打開重覆蓋,這個過程漫長而粗野。簡直不像師英行的作風。

但師英行不像戈桓寒那樣徹夜無休止,除了偶爾的時刻,當談鬱困累得快要睡著時,就不會繼續。儘管如此,談鬱仍然覺得承受不了。

之後的兩天,談鬱都待在首都星某處的獨棟彆墅裡。

每逢夜裡,師英行都定點出現,進入他的房間。

大部分時間裡,他們不常對話。

又是一個深夜。

師英行倚著床頭抽完了一根煙,回頭去看談鬱:“準備睡了?”

少年正坐起來,黑發汗濕,白皙的身上一層薄汗。

“嗯。”

他病懨懨地應了聲。

今天似乎是過分了些。

師英行掐了煙,見狀也不再問,隻上前吻了一下他的額角。他看了談鬱一會兒,溫聲道:“晚安。”

【男配留你一條命了。】係統奇道,【他是真的喜歡你嗎?】

‘我不知道。’

談鬱輕輕喘了口氣,眼看著那扇門被關上,師英行的身影消失。

原著的最後,談家人的命運如何,誰也沒有提及,他們隻是配角,無關緊要地活在故事的角落。

師英行每晚定點回到這兒,早晨從這裡出門。

談鬱待了兩天,與外界斷聯,因為不知道其他人是否還活著,談家人也好戈桓寒也罷,一點信息也無。

也許談家已經消失了也說不定。

他除了入睡,幾乎將能打發時間的事都做了,一早晨起,一進客廳就見到師英行。男人正在沙發上軍事新聞,手邊擺了一杯咖啡。

“吃早餐了嗎?”他問談鬱,說罷又要出門。

他穿得很正式,西服筆挺熨帖,大約是出席某些正式場合。

師英行今天顯然是不忙。

談鬱下了這種判斷。

被放置在這裡看管的兩天,他一直在觀察對方的行跡細節。

談鬱瞄了幾眼,一聲不吭回了自己的房間。

師英行住在這裡,幾乎每天都會回來,昨夜談鬱發燒,甚至不避諱他直接在房間裡辦公。

談鬱心底清楚,這種細節也能反應師英行的態度——現在、以後,都不打算讓他走出這間房子。

這種日子實在無趣。

“無聊。”他病懨懨地垂下眼簾。

師英行望著他,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鋼筆和文件,繼續處理公務:“那你想做什麼?”

談鬱不回答這個問題,徑直坐到桌子上的,低頭去看桌上的文件。那些東西他先前瞄了幾眼,都不是什麼重要信息,今天的似乎是北方的戰報。

他現在隻能通過這種方式與外界單向交流。

師英行坐在桌後,見他低頭正大光明看文件,也沒有阻止,因為談鬱看起來狀態不太好。

他天生冷冽而上挑的眉和眼,虹膜是少有的海藍,從這個角度盯著彆人出神,麵無表情,容易讓人想起貓似的生物,隻是蒼白而病態,仿佛久不見光。

這裡是星球的另一端,隻要他再繼續強硬下去,談鬱根本逃不掉。

然而師英行也清楚,不能讓談鬱在這裡待很久,他不能是籠子裡的鳥雀,否則兩個人都會發瘋。

談鬱接著在桌上坐了幾分鐘,大約是無聊透頂,師英行正在簽字,被他一把按住了手。

師英行轉頭看向他,談鬱臉上沒有多少表情,也不鬆手,居高臨下地盯著他看,說:“你打算什麼時候處置我?”

“……”

“看來你還沒有想好。”

談鬱說。

師英行的視線緩緩落在兩人交疊的手上。

少年的膚色冷而淺,乾淨透亮,不像從軍校裡出來的,細長的五指扣著男人的手背,指尖是淡粉的顏色。

“為什麼不說話?”

談鬱見他長久地不語,繼續與他找麻煩。

師英行心中無可奈何,將鋼筆遞給他,說:“我明天回首都A區。”

談鬱轉著筆:“然後?”

“你可以和我一起,談家人那裡我可以陪你去。”

談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師英行反倒妥協了。

做地下情報工作被帝國政府成員抓住,通常下場都是死刑,而不是這幾日的輕微懲罰。

屋子裡燈光明亮。談鬱的神色實在冷淡,他撩起眼皮,露著半顆海藍的眼珠,目不轉睛地盯著師英行,傾身去靠近他。

兩人的距離之近,顯得氣氛曖昧,雖然談鬱大概率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但師英行能看清他虹膜裡細微的紋路、修長白皙的脆弱脖頸下的淡藍血管,再往下是細白的一截鎖骨。

談鬱無知無覺,正望著他,說:“你是打算把我養在身邊?”

“是。”

師英行並不否認。

“我什麼時候能回學校?”

“現在不確定。”

“謝謝你。”

談鬱朝他笑了一下。

這笑意很淡,轉瞬即逝。

因為談鬱知道對方是出於某種愛意、心軟,才選擇留下他一條不值的命。

得之有愧,無法彌補。

他們不是一路人,無法為對方改變,所以不可能真正達成師英行想要的結局。恐怕師英行也心照不宣,儘管他現在用這種辦法將他留在身邊,但根本不會長久。

師英行沒有回答,停頓了許久,繼續翻閱文件。談鬱坐在他身旁,托腮打開了桌子抽屜,在裡麵看見了一紙婚書。這張紙他以前也見過,一式三份,婚約雙方以及帝國公證處,他當時一共簽了三個名字。

現在已經失去效力了。

談鬱看了一眼,就放回原位。

“按帝國貴族法律,如果你和我結婚,你會有一次豁免權。”師英行對他說,“你的家人也不會因此遇到麻煩。你考慮清楚再告訴我。”

男人起身,將桌上的一份新的婚書文件推給他,紙質,隻有幾頁,第一頁是成婚的時間和享有的法律權利,特意提到了豁免權。

談鬱的心裡卻無波瀾。

師英行是在做無用功。

哪怕沒有死亡劇情,他也不會在上麵簽字。

談鬱不可能成為帝國陣營的成員。

師英行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自幼接受帝國教育,接受這種模式,也是既得利益者,這輩子唯一出格的事是留下他。

這是他們之間永遠無法互相理解的隔閡。

次日的旅程,談鬱沒有多少期待,他坐著聽師英行與副官對話。偶爾有一兩個臉生的Alpha副手從談鬱身邊經過,禁不住多看了幾眼。

他們都知道這個美貌少年的來曆,傳聞中師中將的婚約對象,一個中央軍校在讀學生……不知為何這陣子日日與他待在一起。

首都星的中心區,也是皇帝與貴族的地盤,隔窗能見到高聳的摩天大樓和懸浮的安保動態儀器。飛行器停在特定的取放地區。

男人一身軍服,邁下了艙門。談鬱跟在他身後,第一反應是觀察四周的狀況,他不曾進入到中心區的核心,這裡是存在於傳聞之中的帝國總部。

可惜他已經聯係不上地下組織了。

少年漫不經心卻四處瞭望的動作被很快打斷。

專用電梯將他們送上三十六層。兩麵錚亮的鋼板緩緩分開,談鬱定睛一看,見到黑白的室內裝潢,走廊幽深,低眉順目的侍者與警衛排列在一旁,這架勢像是除了師英行,還有彆的大人物來訪。

師英行將一位副手留下,準備離開參加會議。

談鬱被他送到裡側的房間裡,正往外張望。男人俯身在他臉上輕吻,說:“等會兒來接你,彆亂走。”

談鬱隨意地應了聲:“知道了。”

他注意到負責跟著自己的是一個beta文職副手,男性,戴著眼鏡,處事很謹慎,一路引著他上樓到特定的一間休息室,門關上之前特意多看了他幾眼,仿佛是在確認什麼。

談鬱正站在落地窗旁邊,回眸與他說:“你忙吧。”

他看上去以人一向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冽印象,這種話說出來也沒有多少情緒。副手望著他少年,稍稍一怔,很快退了出去。

談鬱在屋子裡觀察了許久樓下的布置和安保,確認自己無法活著離開帝國行政總部,隻好坐回沙發裡,思考接下來應該如何做。

繼續利用師英行嗎。

但就對方現在的警惕感,他很難找到離開的時候。

剛想到這裡,門突然被叩響了。

緊跟著,室內推門闖入了四五個高大的Alpha。

談鬱睜開了半闔的雙眼,發覺這些人顯然是帝國訓練有素的軍人。

為首的是一個穿軍靴的高挑男人,典型的Alpha的肌肉結實的身體,軍靴長及膝,正飛快疾步朝他走來。談鬱一凝神,遠遠地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神經質的幽綠眼眸。

是尤西良。

談鬱不免驚異了須臾,但以對方的一貫做風和出身,似乎也說得通。這家夥是尤家被看重的嫡係成員之一,出現在帝國總部也很正常。

“你來見殿下?”他問。

“不是啊,”尤西良上下打量了他一陣,忽然嗤笑,“你忘了,我說過但凡你食言了不來找我……我就要到上談家砸門把你拖出來。”

談鬱奇道:“你要帶我走?”

尤西良語氣輕蔑:“我特意帶了人上來的。師英行以為在帝國總部我就不敢亂來吧,開什麼玩笑……哪裡我不能去?他以為那些人能攔住我,哈。哦,我讓那個副手臨時有事去彆的地方了。我們低調一點,畢竟那一位在這兒,彆弄出太大動靜。”

尤西良在這兒把他帶走,相當於鬨事,他連柏暄鋒的臉麵都不給嗎?這地方可是帝國的中心。

談鬱詫異不已。

剛說完,外麵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來人了。”

談鬱側目看過去,大約是有幾個人正朝這裡走來。

尤西良嘖了聲,從腰上拔出了槍,利落上膛,一邊望向外麵,一邊語速慢悠悠地說:“走吧,主人,沒時間了。”

說到這個稱謂時,他詭異地笑了出來。

主人?

他好像真的成了談鬱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