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胤誐對這兩個小家夥的了解, 哪裡聽不出來自個兒也遭殃了。
他深吸了口氣,最後無奈地說道:“你們兩個小家夥又做了什麼事了?”
“九叔、十叔,對不起, 我們兩個不小心把你們的常勝將軍給放跑了,您拿這銀票去重新買兩隻常勝將軍,好不好?”
柔玉紅著臉, 怯生生地遞出了一張銀票來。
胤誐和胤禟二人哪裡真會和柔玉和弘敏二人生氣, 胤禟伸出手, 彈了下弘敏的腦瓜崩,“行了, 不過兩隻蛐蛐罷了,算得了什麼。你快帶你姐去玩。”
“那怎麼能行!”
胤禩皺著眉頭盯著弘敏和柔玉,“他們兩個闖下禍,老九,你可彆慣著他們,該怎麼罰他們就怎麼罰!”
“行了, 八哥, 他們兩個還是小孩子呢。”
胤誐雖然心疼蛐蛐, 但是在可愛的侄子、侄女麵前,一隻蛐蛐又算得了什麼。他衝著弘敏和柔玉兩個人擠了擠眼睛, 示意他們趕緊離開。
弘敏和柔玉害怕歸害怕,但還是懂規矩的。
兩個小家夥直挺挺地站在那裡。
“八哥,這麼著吧,弘敏和柔玉既然丟了蛐蛐, 就罰他們兩個帶著人去挑兩隻好的蛐蛐回來,你覺得呢?”
胤禟忙道。
“是啊,阿瑪,我們一定會給九叔、十叔挑到兩隻好的蛐蛐的。”
弘敏忙拍著胸口保證道。
胤禩這才勉強點了下頭。
胤禟見他好像還要開口,忙拉著他的手,道:“八哥,我和老十今天來找你,是有要事相商,事情緊急,咱們彆耽誤了時間。”
他說著,拉著胤禩的袖子往書房走去。
胤誐忙衝著弘敏和柔玉兩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兩個趕緊走。
弘敏和柔玉小雞啄米似的點了下頭,兩個人帶著小廝們出了府去了。
書房內。
胤禩、胤禟、胤誐三人落座。
等丫鬟們奉上茶退下後,胤禩衝著解文海點了下頭,示意他去門外守著。
解文海會意退了下去,把門帶上,把守著門。
“老九、老十,你們兩個這次這麼匆忙過來找我,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胤禩捧著蓮花纏枝茶盞,看著胤禟和胤誐二人,問道。
“還能是什麼事,”胤誐喝了口六安瓜片,抱怨地說道:“還不就是前幾天太子那件事。”
數日之前。
在早朝上,內閣學士張廷玉一封奏折直接打碎了早朝的平靜。
奏折當中,張廷玉狀告太子縱容門人賣官鬻爵,坊間甚至傳聞,隻要給的錢足夠多,想買什麼官就能當什麼官。
這封奏折就好比一個地龍翻身,震得所有人都為之心神一緊。
當時,太子胤礽立即出列,自辯清白。
老爺子那時候卻奇怪的沒有按下這件事,也沒有對這件事做出什麼表態,但,在眾人看來,這已經是最清楚不過的表態了。
擱在十年前,但凡有個人敢說太子的不好,康熙都能直接發落了那人。
就算是明珠,也不得不避太子的風頭。
可是,時移勢遷。
這幾年來,老爺子和太子的關係可不怎麼樣啊。
即便毓秀宮那邊試圖表現得好似父慈子孝,一切如舊,可是幾次的南巡、春闈秋狩,都足夠讓有心人發現老爺子對太子的疏遠了。
“八哥,你說這件事,張廷玉真有證據嗎?”
胤誐擱下茶盞,向前探了探身子。
胤禩摩挲著茶盞。
他眉頭微微挑起,“張廷玉可不是個笨人,他這次沒拿出證據來,未必是沒有證據。依我看,他是在試探那位的態度。”他伸出手指往上指了指。
胤誐詫異地看向胤禩,“八哥說的怎麼和九哥是一樣的?”
胤禟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那是因為這是明擺著的事啊。”
“哪裡就明擺著了。”
胤誐爭辯道:“倘若張廷玉有證據,為什麼不呈上奏折的時候一帶附上,偏要藏著掖著呢?他要是把證據拿出來,如今哪裡還有那麼多事?”
“話不能這麼說。”
胤禩搖搖頭,否決了胤誐的話,“太子賣官鬻爵的事,從幾年前就一直有人在傳了,知道的人不少,可是,這幾年來可沒有把這事通到老爺子跟前去。你覺得那些人難道都是太子那邊的人嗎?無非是覺得即便說出來,老爺子也會護著太子罷了,可是現在不同,宮裡頭傳出來個消息,前些日子老爺子生病的時候,聽說太子偷偷查看了不該看的東西,老爺子大發雷霆,直接將太子嗬斥出去。”
這件事,在胤禩看來,就好比炮仗上的□□。
老爺子和太子這幾年摩擦日漸增多,原本兩人還能裝出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樣來,可是,太子這次伸的手太長了,他竟然敢背著老爺子去看老爺子這些年的病情,這在老爺子看來,簡直是一副迫不及待想要他死的樣子。
老爺子怎麼可能能縱容他這樣下去?
“那照這樣看來,太子是要倒大黴了?”
胤誐眼神裡露出喜色來,他摩拳擦掌地說道:“他要真是跟三哥一樣進去了,那我可要好好慶祝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