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們頭上釵環、手上戒指、鐲子多,隨便摘幾個也能應付。
雲宛可不知道給東西還有講究,她隻覺得雲柔小氣,若不是來之前宜妃耳提麵命,她能直接冷了臉,就這她臉上也有瞬間僵硬。
雲柔從身上摘的首飾,她下麵的人有樣學樣也都是如此。一圈下來,雲宛得到的東西明顯比其他皇子福晉少一倍不止。
宜妃呼吸都粗了,但她不能說什麼。隻要不觸犯宮規,宣妃的事兒皇上都不管,她還能越過皇上不成。怪就怪雲宛出身不好,惹了宣妃的忌諱。
今日不是初一或十五,來承乾宮也隻是為了見見新出爐的五福晉。等雲宛見完禮,宣妃直接站起來,“貴妃娘娘,眾位姐妹,本宮還有事兒,就先回去了。”說完她抬腳便走,從頭到尾一個眼神都沒給雲宛。
雲柔差點笑出聲,雲宛肯定氣死了吧?她真以為嫁給五阿哥就萬事大吉,卻不知並不是所有人都跟五阿哥一樣不在乎身份的,像宣妃這樣出身顯赫的,最在意身份。
你出身低可以,但不能有讓人詬病的地方。
宣妃來自蒙古,她是先皇悼妃的侄女。當年的蒙古妃嬪有幾個沒吃過孝獻皇後的虧?宣妃能坐下來等著對方把人認全,已經是好涵養了。換做是她怕是做不到。
宣妃走了,場麵一時安靜下來,榮妃開口,“這個宣妃還是老樣子。”
她倒不是給雲宛解圍,而是想到她兒子大婚的時候。三福晉董鄂氏,家族跟孝獻皇後也是沾邊的,當初宣妃對著三福晉就是不冷不熱。她原本一直對這事兒耿耿於懷,現在她隻有慶幸,慶幸宣妃當初能給她麵子,至少沒說走就走。
“不過也怪不得宣妃。”她比皇上年長,隱約還記得當年的事情。孝獻皇後身邊的董氏當年沒少仗勢欺人,孝獻皇後很多事情都是經的她手。給後妃扇巴掌那是常有的事兒。
皇上隻是不滿太後與當年的靜妃,對悼妃這些蒙古妃嬪態度並不算惡劣,偶爾也會去她們那邊坐坐。這一坐可不就礙了孝獻皇後的眼。
悼妃出身高,又背靠太皇太後,能不成為對方的眼中釘肉中刺?
“當年的事兒咱們又沒經曆,誰能說得清。再說,宣妃心裡有怨歸有怨,本宮這兒媳那時候可還沒出生呢,她把氣撒在一個小輩身上難免有失身份。”
宜妃愛麵子,她自己怎麼教訓雲宛無所謂,卻容不得彆人說一句。宣妃此舉不止打了雲宛的臉,更是打的她。
她若是不說幾句,彆人還以為她怕了宣妃。
“宜妃這話也不對,你忘了當年三福晉進門的時候。若說冤三福晉跟那位都要出五服了,她不是更冤枉。”德妃曾經一度以為宣妃不會來,沒想到對方不但來了,還給了禮,隻不過這禮薄了些。
話又說回來,誰也沒規定她們這些宮妃要給多少賀禮啊。給多給少看的不是個心意?
雲宛不明所以,她忍著追根問底的衝動老實站在宜妃身後。雖然沒追問,她心裡卻記住了,宣妃是因為某個人所以不待見她。
宣妃在宮裡太透明,以至於雲宛之前根本不知道宮裡有這號人物。她想起之前自己似乎得罪過一個博爾濟吉特的秀女,想當然的以為宣妃是在給那位秀女出頭。
她心說這宣妃難免太過小氣,也活該她不受寵。
“行了,人都走了說這些有什麼意思。時辰也不早,大家都散了吧。”每日都是這一套佟貴妃也有些厭倦了,她直接開口攆人。
雲柔依舊與安嬪等人走在後麵,看不到宜妃的身影,安嬪小聲的說著:“幸好咱們身上首飾多,不然今兒可就尷尬了。”
都是嬪位,來之前她們相互詢問過送禮的事兒,準備的東西價值都差不多。安嬪入宮早,三福晉那回她是經曆過的,因此自準備禮物的時候比照著往年少了一些,與當年三福晉差不多。
她以為,這樣就差不多了,宣妃在如何也不會比三福晉差。
哪知她又錯了,宣妃給的那份禮真要論起來,比她們嬪位的都低。當年三福晉,她雖然準備的禮薄,好歹還在妃位線上。今兒這一出,不止雲柔愣住了,安嬪等人同樣如此。
禮物都是提前備好的,她們總不能拆開把其中一部分拿出來吧?如此隻能從身上現摘。
端嬪董氏憂心忡忡,“我現在就擔心宜妃會不會因為這事兒惱了咱們?”這就是不受寵份位低的難處。禮給高了會得罪宣妃,給低了又有看不起宜妃的嫌疑。不管是宣妃還是宜妃都不是能輕易得罪的。
雲柔輕聲說道:“應該不會,至少明麵上不會。咱們一切都是依照規矩來的,隻要不讓她們抓住錯處,就算她們心裡惱恨又能如何?”
宜妃又不傻,後宮其他人也不瞎,宜妃若是為難她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為的什麼。那不是有損宜妃的形象,顯得她小氣?
僖嬪一個沒忍住,張嘴道:“雲嬪娘娘當然不擔心,您身後可站著皇上呢。我們?嗬。”她也不像這樣,可就是忍不住。
雲柔沒入宮之前她雖說也不受寵,看在她姓氏的份上,皇上偶爾也會去坐坐。自打雲柔入宮,彆說她,後宮有哪位被皇上召幸?高份位的諸如貴妃等人還好說,皇上雖然不寵愛她們,平時得空也會一起用個膳,閒暇時過去走走。她們這幾個嬪倒了黴,算算日子竟然有一個多月沒見過皇上。
雲柔輕飄飄看了僖嬪一眼,她有那麼好欺負,是個人都敢陰陽怪氣她?雲柔的臉色也冷了下來,她不鹹不淡的說了句:“送多少禮物是你自己的事兒,難不成本宮還逼你了?現在開始擔心了,之前你怎麼不擔心會得罪宜妃?若真害怕,你完全可以把之前準備的禮物奉上。主意是你自己下的,有什麼後果都應該自己承擔。你這番話說的好沒道理。”
“僖嬪,本宮今兒就明白的告訴你,本宮不欠你,也不是隨便誰都能拿捏的。若誰打量著本宮好性兒想要爬到本宮頭上作威作福,彆怪本宮不客氣。”
說完她也不理會彆人什麼表情,帶著人揚長而去。
她走後,端嬪歎息,“你說你招惹她做什麼?”雲嬪受寵宮裡誰不眼紅,可人家這話說的也對,禮物是自己送的,真出了事兒也怨不得人家。
僖嬪也有些後悔,她咬著唇沒答話。
得罪雲嬪並不是她的本意。僖嬪姓赫舍裡,與索額圖那一支也有些關係。當年元後過世,索額圖這一支沒有合適的姑娘入宮,就選了她。後來平妃入了宮,她就成了棄子。索額圖從未幫助過她,反而對她要求頗多。如今發現雲柔受寵,就要求她對付雲柔。
說心裡話她是不願意的,她看得出來雲柔不是好惹的。可索額圖給出的報酬太豐厚,豐厚到她娘家都入宮勸她。
索額圖的話她可以不同,但額娘不能不管。
不過索額圖也說了,並不需要她衝鋒陷陣,大家都看得出來雲柔跟宜妃不對付,她隻需要在適當的時侯給她們添點柴就成。
索額圖勢力有多少她不清楚。但對方管過內務府,這宮裡肯定有他的人。剛才那話她就是做給對方看的。
回到永壽宮,春燕終於憋不住了,“主子,僖嬪什麼意思?她自己吃不到葡萄怪您?”那酸味她都聞到了。
不是她說嘴,就算主子不入宮,僖嬪也不受寵啊。皇上不喜歡她,怎麼能怪到她主子身上?
“管她呢,對上宜妃、德妃我還有所顧忌,一個僖嬪,本宮豈會怕她?”嫉妒她受寵,她就偏要受寵給僖嬪看。她倒要看看僖嬪能把她怎麼樣?
雲柔與春燕在永壽宮說私房話,那邊柳嬤嬤已經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了康熙。
康熙寫字的手一頓,僖嬪?他嘴角帶著冷笑,他還沒怎麼呢,索額圖這就忍不住了?他真以為自己不敢動他?
僖嬪不是說皇上不去她宮裡,康熙轉頭就去了儲繡宮,不過他沒呆多久就走了,臨走還以禦前失儀為由把僖嬪降成貴人。
端嬪看著跪在地上的僖嬪,不,如今是僖貴人了。她歎息,“早跟你說彆惹她,你看看你……”僖嬪跟她一樣都是十六年封的嬪,兩人又同住一宮,感情自然與旁人不同。看到她這樣,端嬪心裡也不好受。
僖貴人到不似端嬪悲觀,她揮手屏退宮人,拉著端嬪的手,“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就是故意的。我把姐姐當自己人,這才說與你聽,前幾日索大人找過我,她讓我給雲嬪使絆子,最好讓皇上厭棄了雲嬪。可你也知道,我們什麼情況,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做得來。索大人的要求又不能不答應,我也是沒有辦法。”
她猜到皇上得知她欺負雲嬪肯定會給雲嬪出頭,隻是她沒想到皇上回來的這麼快,還直接降了她的份位。在她的預期中,自己口頭諷刺雲嬪幾句,然後被皇上禁足,這樣她既不用得罪雲嬪也不用擔心索額圖。
皇上未必沒看出她的無奈,可皇上還是那麼做了。那罪魁禍首索額圖……想必也不會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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