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柔拉著她的手,“姐姐真心待我,您這是當局者迷。”
宣妃輕哼:“小嘴抹了蜜,可惜你這招對我沒用,倒是可以留著對付皇上。反正事情是皇上惹出來的,不如趁此機會讓皇上出點血。”
想起乾清宮的紅薯、土豆她就不忿。皇上還真是狠心,一點也沒給她留。
雲柔歪著頭想了想,“姐姐不說我倒是忘了,皇上說過兩日讓我去私庫挑禮物,姐姐喜歡什麼,到時候我給姐姐多挑點。”
宣妃故作歎息,“那些東西又不能吃,還是算了吧,等下回你尋了什麼好東西,咱們先吃個夠在告訴皇上。”也免得跟這次一樣讓人搶了去。
雲柔從不知宣妃是這樣的人,不熟悉的時候感覺高貴傲氣,熟悉了才發現居然是個吃貨,頓時從女神跌落神壇成為普通人。
她眼珠子轉轉,附在她耳邊,“姐姐,我這還有不少土豆粉,姐姐若是喜歡我可以給姐姐做酸辣粉吃。”
說著她也忍不住吸吸口水,五福晉曾去過現代執行任務,那是個與大清截然不同的時代,彆的不說隻吃的,連著吃上一年都不帶重樣的。
土豆粉、酸辣粉還有什麼螺螄粉最受女性歡迎。上至八十歲的老太太,下至三歲幼兒沒有不喜歡的。
“那還等什麼,天兒也不早了,咱們走唄。這回咱們可要把門關緊了。”
雲柔有些無奈,“姐姐糊塗了不成,今天是初一,皇上不是說了晚上要一起聚聚?”年三十、初一宮裡都會舉行晚宴,不同的是年三十不受寵的小妃嬪也可以去,初一的宮宴隻有一宮主位或者生育了皇子公主的庶妃們。
“那就明天。”宣妃拍板。
她吃了一次鍋子就念念不忘,這個什麼土豆粉肯定也好吃,她不想等。
今日的晚宴與昨日略有些不同,雲柔剛到就遭到眾人或隱晦或直接的打量。想必經過一天的發酵,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雲柔也不在意,她找了個位子坐下,與宣妃嗑起了瓜子。
張庶妃跟身邊的人嘀咕,“你看她小人得誌。”
她身邊正好是王庶妃,在雲柔沒入宮之前,王庶妃異軍突起是為皇上的新寵。其受寵程度德妃與宜妃都不如。
現在,若不是她膝下有個十五阿哥,隻怕也跟張庶妃一樣,好幾年見不著皇上的麵。
王庶妃並未附和張庶妃,她隻是小聲的說了句:“那是雲嬪娘娘。”一宮主位不是她們這些庶妃能夠議論的。
王庶妃住在儲繡宮偏殿,她深知雲嬪跟傳言不一樣,雲嬪並不會為難她們。再則,僖貴人的下場猶在眼前,她不想成為下一個僖貴人。
張庶妃被噎了個正著,她冷哼一聲:“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王庶妃的爹隻是個知縣,她是皇上南巡的時候帶回來的,身世比張庶妃還不如。是整個後宮為數不多張庶妃可以明目張膽欺負的人。
王庶妃有一樣好,不管彆人怎麼說,她權當沒聽見。隻守著自己跟十五阿哥過日子。反正有十五阿哥在,皇上不可能真正忘了她,這就足夠了。
張庶妃討了個沒趣,轉頭又去找彆人。這次她找的是郭絡羅貴人。
誰都知道宜妃娘娘跟雲嬪不對付,郭絡羅貴人肯定也看不慣雲嬪。
“貴人,您聽說了麼?”
郭絡羅貴人眼皮子都沒抬,她吐出嘴裡的瓜子皮,“什麼事兒?”真蠢跟裝蠢還是有區彆的,郭絡羅貴人可看不上張氏。
這會兒宜妃正跟惠妃、榮妃她們閒話家常,她正好無聊,便想著聽聽張庶妃打算說什麼。
張庶妃左右看看,湊過去小聲說道:“就是皇上大年夜去永壽宮的事兒。您就住在她隔壁,總不能一點動靜沒聽見吧?您就說說唄,這事是真的假的?”
郭絡羅氏直接把瓜子皮吐在她臉上,然後雙眼一翻,“皇上的事兒也是你個庶妃能隨便打聽的。信不信我告訴皇上治你個窺視帝蹤的罪過。”
一句話嚇的張氏腿軟差點沒趴地上。
雲柔噗嗤笑出聲,宣妃好奇的看過去,滿臉狐疑,“想什麼呢,高興成這樣?莫不是春心蕩漾又想皇上了?”她笑的一臉曖昧。
雲柔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呸了一口,“沒想到姐姐也不是正經人。”她衝著張庶妃努努嘴,“跟這麼個蠢貨分在同一個宮殿,姐姐沒少被連累吧?”人蠢就算了,關鍵是還喜歡四處蹦躂。
她耳力好,儘管屋裡嘈雜還是能隱約聽到張庶妃說的話,加上她從五福晉那邊繼承來的唇語,正好把剛才的鬨劇看了個正著。
簡單的跟宣妃複述一遍,她道:“我就不明白,她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就張庶妃這到處得罪人的樣子,還不分分鐘被人給做了轉手扔到湖裡?
宣妃抬眼看了一下,隨後就收回目光,“能為什麼,夠蠢唄?後宮份位有限,與其來幾個貌美聰明的,不如就讓這不受寵的蠢貨站著位子。反正她蠢,威脅不到誰。”
所以,果真是因為蠢啊。
雲柔也是福氣。
來之前皇上讓梁九功去了趟永壽宮,表明這件事他會處理。雲柔以為皇上今日肯定會發作,她還想等著看熱鬨呢,哪曾想整個宴會仍舊十分安靜。
除了雲柔還有一個人在等待著,那就是宜妃。她以為佟貴妃與太子會超雲嬪發難,卻不想兩人直接壓著人去了乾清宮。這件事一旦經了皇上的手,她沒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宜妃好似有些心不在焉,怎麼,有事兒?”德妃臉上帶著關切,實則滿滿惡意。
雲柔的事情她當然也聽說了,事實上她還跟著加了把火。她相信過不了幾日整個京城都會知道。
雲嬪將會是下一個孝獻皇後。
等除掉雲嬪,下一個就是被宜妃。
宜妃手中一緊,她不動聲色,“那倒沒有,就是屋裡太熱有些氣悶。”說著她還伸手撫了下額頭。
這個借口找的好,她前日昏倒,如今還吃著藥,說不舒服在正常不過。
德妃了解的笑著,她話中有話:“原來是病還沒好?我還以為是姐姐做了什麼事兒心虛呢。”
宜妃冷笑,“我心虛什麼?我又沒做缺德事。”她不過是把事實傳出去而已,不像德妃殺人越貨的事兒都敢做。
妃位的桌子就在皇上隔壁,兩人說話引得康熙側目,他並沒有當場拆穿,隻順著宜妃的話說道:“宜妃若是身體不適可以先行回去。”
宜妃臉上的笑快掛不住了,她強撐著一抹笑:“謝皇上關係,臣妾沒事。”
康熙沒在理會他,隻是在心裡仔細琢磨剛才的話。這些話放在平常沒什麼,誰讓雲嬪剛剛被陷害呢。他原本就懷疑宜妃,現在心裡更是篤定這事跟宜妃脫不開關係。
宴會結束他沒有回乾清宮,而是帶著梁九功直接去了慎行司。
若說宮女太監最怕的地方,非慎行司莫屬。隻要進了慎行司不脫一層皮彆想出去。
“事情查的如何?”康熙坐在椅子上,臉上帶著點漫不經心。若仔細看,不難從他眼眸深處看到重視。
康熙親自囑咐,慎行司的人自然慎重。整個慎行司四十多個人輪番上陣,各種刑罰使勁兒招呼,然,
“皇上,奴才無能,目前未曾有人招供。”
他早就料到不會太順利,對此也並不意外。“把記錄這些人的冊子拿來。”
是人就會有弱點,康熙從不信人可以毫無破綻。嘴硬不要緊,他有的是時間耗著,就是不知這些人能不能耗得起。
正這時,有個司員小跑過來,他一臉驚喜,“皇上,大人,小洪子招了。”大過年的這些人非要找事,害的他們要加班,本就不是啥好脾氣的慎行司眾人用刑都比平日狠了三分。
好不容易找到突破口,審完他們說不定還能回家抱著婆娘睡一覺,誰不高興?
康熙坐直身體:“是誰?”
那人小心翼翼的把供詞呈上來,看到上麵的名字康熙臉色沉靜的可怕,這駭人的煞氣驚的眾人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