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表姐擔心她走了老四一個人難捱,她說德妃好歹是老四親生額娘,血濃於水,不會真對老四不管不顧。哈,這就是血濃於水?”
康熙喘著粗氣他麵色難看。現在他吃了德妃的心都有了。
四福晉再次跪下,“汗阿瑪,都是兒媳不孝,兒媳求您開恩。”
她不管真相如何,她隻知道隻要她還是德妃的兒媳婦,就不能讓皇上降了德妃的份位。如果今天德妃被降份位,隻會更恨她,更沒有她的好日子過。
德妃想要磋磨兒媳婦法子太多了,到時候就不是她磕幾個頭能解決的。
除非皇上真的給四阿哥改玉碟。
但是可能嗎?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不可能。
她雖然不懂朝政,也聽說如今朝堂三足鼎立,索額圖支持的太子、明珠支持的大阿哥還有天子外家佟家。若真改了玉碟,四阿哥處境堪憂。
四阿哥同樣如此,他聲音微冷:“汗阿瑪,若您真的要懲罰,兒臣願意代母受過。額娘她對兒臣很好,今天的事情隻是意外。”
得知皇額娘臨死都想著自己,胤禛不可能不動容。彆說汗阿瑪沒有改玉碟的心思,就算有,他也不能讓汗阿瑪這麼做。
胤禛沒有野心嗎?不,他有。隻是現在還不是爭鬥的時候。
他養母是繼後,太子本就看他不順眼,處處防備。若真改了玉碟,隻怕他會放棄大哥先對付自己。
他不是大哥,到時候佟家未必會真心幫自己。沒有強力的後援,對上太子,他隻有被打死打傷的份。
不改玉碟頂多過幾天不順心的日子,改了那才是萬劫不複。
既然如此,他就必須要給德妃求情。不管他內心願意不願意,都必須表現出對德妃恭敬、孝順的樣子。
“你看看老四,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朕真不知道你還想他如何?”康熙臉上有著濃濃的失望,他道:“看在老四的份上,今天的事情朕暫時揭過,希望你以此為戒,若再讓朕知道你對老四夫妻苛刻,彆怪朕不客氣。”
他上前拍拍四阿哥的肩膀,神色複雜,最終他隻是歎息一聲終究什麼都沒說。
剛才腦子一熱,他確實有想給老四改玉碟的想法,老四也是他的兒子,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兒子生活在水深火熱裡。
冷靜下來,他又有些猶豫。改了玉碟胤禛就是嫡子。太子和佟家會怎麼想?
太子是儲君,是他一手培養的繼承人,他還年輕,現在做事情有些糊塗不全麵,也是人之常情。
他總不能因為太子偶爾的糊塗就給太子立一個假想敵。
事關皇位,他不敢賭太子是否真的能容下老四。就算太子不會多想,索額圖呢?他不想因為這事兒弄得兄弟鬩牆。都是自己的兒子,真傷了哪一個他都心疼。
思來想去這件事也隻能暫時委屈老四。
康熙先走一步,宜妃眼珠子轉動,她笑的明豔,“你也真是就算心裡有氣,也不能往四福晉身上撒。宮裡麵誤會你的不知道有多少,她們都說你待四阿哥不好,你這樣不是上趕著給人送把柄?”
“之前是捕風捉影,現在,”宜妃抿唇微笑,“你就不怕被她們的吐沫星子淹死?”
德妃冷冷的看著宜妃,她目光陰冷,說出的胡都帶著冰碴子,“宜妃,是你把皇上招來的吧?謝謝你給我的這份大禮,我記下了。”
宜妃也不笑了,她同樣冷下臉,“德妃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雖然我很想,但這回可真不是我。”
她知道四阿哥來了沒錯,還沒膽子明晃晃來看德妃的笑話。德妃這個人心機手段都不缺,她也擔心笑話沒看成反而惹得一身騷。
德妃這會兒心亂如麻,她也不願意花心思去猜,心中就是認定了宜妃。
宜妃一甩袖子,“愛信不信,本宮還不屑於扯這種謊。”她跟德妃之間的恩怨早就扯不清,宜妃也懶得跟她掰扯,直接離開了。
康熙心情不好,他走得很快,宜妃在後麵悶頭追趕,追到翊坤宮門外,她眼含期待:“皇上要不要進去坐坐?”皇上沒回乾清宮,這莫非就是暗示?
康熙回神才發現已經到翊坤宮門口,再往前就是永壽宮。他擺了下手,“朕還有事要忙,你自己回去吧。”心裡對德妃的厭惡升到第一名,這並不代表他就原諒了宜妃之前所做。
宜妃臉上的笑有一瞬間的不自然,皇上都說忙了,她也不好在勸。總不能說皇上您彆忙了,這時候就應該到翊坤宮休息吧?
“既然如此,臣妾恭送皇上。”
他們站的地方正好是個路口,她以為皇上會轉身回乾清宮,哪知皇上隻是點了個頭,他越過宜妃往前走。
宜妃親眼看著他去了隔壁永壽宮。
宜妃:……
她深呼吸,這就是皇上說的還有事兒?
之前那個在永壽宮門口張揚的小太監更是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去,想著自己之前居然跑到隔壁去炫耀,也不知等會兒小梁子會怎麼笑話他。
想到小梁子得意的嘴臉,他就覺得火燒火燎。
得知康熙過來,雲柔還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下天,發現天色正常的很。
康熙順著雲柔的目光看去,萬裡無雲。“雲兒在看什麼?”
“沒什麼,就是看看太陽從哪邊出來的。皇上您不是宣了宜妃伴駕,怎麼又跑到永壽宮來了?”
她說的平淡,康熙卻以為她在吃味。
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酸了?”
雲柔給了他一個白眼。相處的時間越長,她膽子越大,就像現在,換成一個月前她肯定是不敢的。
這是個好現象,他喜歡雲柔,喜歡的是真實的那個她,並不是可以偽裝出來的。
康熙心情好了不少,他邊走邊解釋:“朕聽說老四夫妻入宮了,你也知道德妃被朕罰了,朕擔心她找老四撒氣,帶著宜妃看熱鬨去了。”
“德妃那個人愛麵子、記仇,若不然朕肯定帶著你。”
雲柔頓住腳步,她有些疑惑,“皇上不是讓人傳話撤了德妃娘娘的封號,現在是又恢複了?”不然為什麼還一直德妃、德妃的。
康熙噎住,他訕訕:“這麼多年,喊習慣了。”
宮裡沒有封號的妃嬪都是以姓氏為稱,例如章佳庶妃、郭絡羅貴人。如今德妃應該被稱為烏雅妃才對。
雲柔鬆了口氣,“臣妾還說呢,恢複了封號也不差人說一聲,幸好這幾日不用請安,不然臣妾不是要鬨笑話了。”
說到底她才十幾歲,故作嬌憨得心應手。
雲柔比誰都不想要德妃好過,被擼奪封號隻是個開始。既然皇上對德妃的態度變了,她就彆想再起來了。
說起德妃,康熙索性把永和宮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他歎息,“若不是改玉碟牽扯太廣,朕早就給老四改了。隻希望德、烏雅妃能吸取這次的教訓。”
喊彆人還不覺得,怎麼到烏雅氏這裡那麼彆扭呢。烏雅妃?算了還不如烏雅氏好聽。
牽扯到前朝和太子,雲柔恨不得康熙閉嘴,她一點都不想聽康熙說這些。她趕緊站起來,“皇上,臣妾給皇上做了個羊皮手捂子,皇上試試?”
前幾天吃的羊肉,得知羊皮也被一起送了來,她跟宣妃要了半張,揉搓炮製好後做了幾對手捂子。
羊皮保暖,她做的手捂子樣式獨特,除了大拇指露著個指尖,其他的都是雙層。掀開最外麵一層,露出裡麵的半截手掌,把外麵這半截套上有完全不會覺得冷。
“您在外麵的時候就把這一層帶上,回到屋裡若是覺得冷摘掉最外麵這一層,就可以處理政務。臣妾試過了,這樣的手捂子一點也不影響寫字。”
手捂子其實就是現在的手套,她所說的款式在現代稀鬆平常,幾乎人人都用過,在大清卻不常有。
康熙覺得稀奇,按照雲柔說的戴在手上,又攤開紙筆試了試,確實不影響寫字。越看越滿意,他讚許:“不錯。”
讚許過後又是調侃,“難為你這次知道想著朕。”宮裡的後妃哪個不是有了稀罕物都到他那邊賣好,隻有雲柔需要他先出聲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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