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柔不想自己變成那樣的人。
她重生回來目的很明確,保護家人,順便報仇。就說仇人也隻鎖定了那幾個罪魁禍首,沒打算遷怒彆人。
守著這份仇恨,沒人知道她活的有多累。皇上倒好,口口聲聲喜歡她,做的事情卻一次又一次踩在她緊繃的那條線上。
果真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雲柔不去想都能猜到,今晚的後宮沒人能睡得著,多少人等著給她下絆子呢。宴會上她已經夠矚目,若在留了康熙宿在永壽宮,明兒那些女人的吐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雲柔不開門,康熙敲了一會兒無果,最後也值得帶著人回去了。他並沒有回前寢宮,而是去了景仁宮。
景仁宮一直保留著他小時候的樣子,自從皇後過世,像這中日子,他不是在乾清宮就是在景仁宮度過。
雲柔猜的沒錯,很多人都注意著皇上的動靜,發現皇上去了永壽宮,天知道多少人如宜妃那般摔了擺件。等發現皇上不一會兒就走了,不少人鬆了口氣。
哪怕大部分人本就不受寵,皇上有愛人與沒愛人還是不一樣的。
確定外麵沒了動靜,雲柔拉開門,“小梁子、柳嬤嬤,告訴永壽宮的人,嘴巴都給本宮繃緊了,若是讓本宮發現有人胡說八道,彆怪本宮不客氣。”
小梁子哈著腰,“主子您放心,皇上之前已經吩咐過了。奴才保證今天的事兒絕對不會飛出永壽宮的大門。”
敢把皇上往外攆的,他們主子不是頭一個。早年宜妃因為情趣也這麼做過。可把皇上攆走,還讓皇上惦記著的,雲嬪絕對是獨一份。
小梁子這話是想要雲柔領情,可惜雲柔現在對皇上隻有氣憤,一點情都沒有。她緊繃著臉,“時候也不早了,你們收拾收拾也都休息去吧。”
她今天晚上一直繃著神經就怕有人找麻煩,如今滿身疲憊,把事情交給小梁子和柳嬤嬤也去休息了。
一夜無話。
接下來幾日雲柔一直在永壽宮從未出去過,日子倒也清淨。
她是清淨了,阿哥所五阿哥處並不平靜。
上書房放了假,五阿哥終於有時間陪著雲宛,雲宛在宮裡這些時日悶壞了,就像出宮走走。五阿哥無有不應。
“天氣冷,多穿點衣裳,你上回穿的那件紅狐大氅不錯,不如就穿那一件。”五阿哥也不知自己說出這番話是什麼心情,不知為何,這兩日他腦海裡總是浮現雲嬪的影子。他知道這樣不對,他也不應該懷疑雲宛,可他就是控製不住。
雲宛疑惑的回頭,嘴裡脫口而出,“什麼紅狐大氅?我哪有那東西。”話落她就發現五阿哥臉色不對,她心裡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預感。顧不得多想,她開始撒謊,“哦,你說那件啊,我想起來了。還不是我哥,你也知道自從汗阿瑪下了聖旨,來我家說親的人很多。我哥看上個姑娘,那姑娘看上了那件大氅,就被我哥拿走了。”
胤祺蹙眉,他覺得雲宛表情不對,細看又沒發現哪裡不對。雲宛喜新厭舊,一件衣裳穿兩三次就扔是常有的事情。這中事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你哥也太不像話,哪有拿妹妹的東西做人情的道理。”
雲宛臉上有些尷尬,她不自在的說著:“誰說不是呢。”她歎息一聲,“你也知道,我哥跟雲嬪的哥哥年歲差不多,兩個人從小就愛比較。以前就算了,現在我家怎麼比得過他們,哥哥不想丟了麵子,就隻能拿我的東西充場子。”
她不在意的聳肩,“反正那件大氅我也不是很喜歡,他想要就給他嘍。”
這話五阿哥相信,雲宛長相一般,穿太豔的顏色根本壓不住,她平時也比較喜歡穿淺色的旗裝。
隻是……
夢中他愛的姑娘就曾經穿過紅狐大氅,他至今都記得那一身讓他多經驗。可惜,夢裡不管他怎麼努力始終看不清姑娘的臉。以前他覺得那姑娘是雲宛,現在,他竟然產生了動搖。
太荒唐了。
胤祺搖頭,雲宛說的沒錯,雲嬪有毒。汗阿瑪定是被她迷惑了,她迷惑了汗阿瑪還不夠,如今還想要迷惑他。
雲宛一直在偷瞄五阿哥的神情,發現他放鬆下來,便明白這件事過去了。她低垂著頭,眼中滿滿都是狠毒。
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勾引了五阿哥。這人最好祈禱彆被自己抓出來,不然她一定要讓對方嘗嘗她的厲害。
擔心五阿哥又說什麼紅的、黑的大氅,雲宛決定先發製人,她伸手掐了五阿哥一把,滿臉不高興,“胤祺你怎麼回事,本就一件破大氅,也值得你惦記到現在。你若真想看我穿,大不了咱們再去買幾件。你這心心念念的,到底是大氅重要還是我重要?”
雲宛劈裡啪啦,五阿哥心中充滿愧疚,他毫不猶豫的說道:“當然是你重要。不是要出宮,趕緊走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胤祺在前麵走,他沒發現後麵的雲宛鬆了口氣,若是他回頭,或者觀察的再仔細一些,說不定就能發現真相。
可惜,他沒有。
哪怕沒發現真相,逛街的時候,五阿哥也頻頻走神,這讓雲宛很不滿,她越發肯定是有人勾引了五阿哥。
雲宛咬牙,她一定要把這個狐狸精給抓出來。五阿哥是她的,誰都彆想搶走。
兩個人一個心裡想著彆人,一個一心抓奸,心不在焉逛了沒一會兒就草草結束。
晚上躺在床上,胤祺第一次拒絕了雲宛的求歡,他甚至以累了為由直接閉上了眼睛。
雲宛雙手握拳,臉上殺氣騰騰。到底是誰?不把這個人抓出來挫骨揚灰,她雲宛二字倒過來寫。
永壽宮雲柔躲在宮裡享清閒,阿哥所雲宛瞪大雙眼在捉奸。
她首先懷疑的是伺候五阿哥的幾個宮女,這些人經常接觸五阿哥,若說與五阿哥有什麼,她們最有可能。
她找了個理由把阿哥所的宮女查了個遍,尤其五阿哥身邊伺候的,也不知她怎麼想的,居然讓人給這幾個宮女驗身。
雲宛身邊可沒有柳嬤嬤,更沒有皇上給她安排人,儘管她也學著電視上的手段‘恩威並施’了一番,可裡麵的釘子並沒有被清除。加上宮女們盤根錯節,並不是所有人都一心往上爬,更多的還是想著到年紀出宮的。
雲宛讓人驗身,這對她們來說就是侮辱。有個宮女受不了這中羞辱,當晚就一根白綾甩在房梁上。若不是同屋的人發現的早,那宮女早就死了。
雲宛闖出那麼大婁子,自然傳到宜妃耳朵裡。
宜妃氣的揚起巴掌,幸好她還沒被氣的失去理智,這一巴掌終究沒有打下去,而是拍在桌子上。“說,你到底想要乾什麼?好端端的為何要給宮女驗身?”
大婚前老五把試婚格格都給推了,婚後又一直跟她在一起,她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宜妃不氣她檢查,你說你檢查的時候好歹避著點人,先把阿哥所收拾乾淨啊。現在好了,這件事都傳到太後耳朵裡,天知道當她得知這件事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丟人,簡直太丟人了。
宜妃生氣,雲宛還覺得自己委屈,她道:“額娘,不就是驗個身,兒臣選秀的時候又不是沒經曆過,兒臣哪裡知道她會要死要活。”她自己都能忍受的事兒,她不明白那個宮女為什麼不行。
“你,”宜妃伸手指著雲宛,她被氣的渾身顫抖,差點喘不上來氣。那是驗身的問題?她可是聽說了,雲宛找來的人動作十分粗魯,那姑娘都被弄破了。宮女滿二十五才會被放出宮,二十五歲年紀都大了,本就不好嫁人。這中事又是最說不清道不明的,人家姑娘能怎麼辦?
宜妃這麼生氣,不隻是雲宛做事情不顧後果,最主要的那姑娘姓金。金家可不是無名無姓,她家是內務府包衣大族,父兄都在朝為官,算得上帝王心腹。
老五眼看著就要入朝為官,萬一金家給老五使絆子呢?
再則,這也不隻是金家一家的事情。那幾個宮女出身雖不如金氏,誰知道背後姻親有沒有厲害的。
她對著內務府的人都要客氣三分,真把人得罪了,日後有的苦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