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妃得意的笑,“誰說刺繡一定要用針線了,總之到時候您就瞧好吧。臣妾保證您一定喜歡。”
“好,哀家等著,繡的好哀家私庫裡的東西隨你們挑。若哀家不滿意,就罰你們兩個來慈寧宮伺候哀家一個月。如何?”太後佯裝思考,良久才說出這個不是懲罰的懲罰。至於宜妃早就被三人給忽略了。
太後這段時間被老五夫妻弄出的事情惹的心煩,今日宜妃居然大膽到拿她作繭子。若不是她念在宜妃病著,腦子糊塗情有可原,不然早就治罪了。
一場鬨劇有驚無險,卻也驚的侍郎府眾人一身冷汗。喜塔臘氏心裡恨極了宜妃,這是女兒反應快又有宣妃娘娘幫忙,若不然女兒豈不是要落個不敬太後的名聲。
不敬太後,傳到外麵大家會怎麼想,皇上又會怎麼想?
喜塔臘氏並不知道雲柔是重生的,也不知她之前就與宜妃有怨。她以為宜妃是在給雲宛出頭,宜妃是在替兒媳打壓女兒。
宜妃沒想到宣妃會給雲嬪出頭,想著自己聽到的傳言。莫不成兩人真的聯手了?想想她又覺得不可能。雲嬪不可能不知道宣妃在宮裡是什麼情況,她跟宣妃聯合是吃準了皇上不會厭棄她?
皇上可不是先皇,彆說雲嬪,就是太後妨礙到他的江山,他一樣不會客氣。
她把這件事記在心裡,不管兩人是不是聯合起來,她知道剛才的事情隻能到此為止,再說下去,太後要惱她了。
約摸著時辰差不多,皇上該帶著皇阿哥們來了,佟貴妃忙帶著後妃與諸位貴婦先行一步。皇阿哥們大都成年,最小的十五阿哥都三四歲了,她們一群女眷留在這裡不合適。
出去的時候宜妃故意走在雲嬪前麵,越過雲嬪的時候她冷笑:“雲嬪好手段。”不過兩個月就勾搭上一向不參與後宮諸事的宣妃。
雲柔莫名其妙,她輸人不輸陣回了句,“比不過娘娘。”論手段她確實比不過宜妃,之所以看似宜妃處處被她掣肘實際上還是沾了重生的光。
做鬼的日子她沒少研究那本書,研究最多的就是雲宛與宜妃。所以,她很清楚宜妃的底細與路數。反倒是宜妃對她一無所知,所以才會落入下乘。
還有一個原因,兩人都清楚皇上在後宮安插有人手,她們嘲諷歸嘲諷,其他的小動作沒有。一旦宜妃不管不顧認真起來,雲柔不敢保證自己是否還能跟現在一樣。
深呼吸,雲柔告訴自己沒關係。隻要她把永壽宮打造成鐵桶,縱使宜妃有萬般手段也威脅不到她。
做好心裡建設,她這才抬腳走了出去。
舒穆祿氏等人跟在人群裡往我走,每個人臉色凝重。好在她們記得這裡是皇宮,不管有多少心思,都不曾表現出來。就連白佳氏都是如此。
保和殿很大,中間用鮮花隔開,其中一處是女眷,另一處則是招待朝臣的。兩邊有鮮花遮擋,相互之間看不見卻又能聽得見聲音。
屋子裡燒著火龍,熱乎乎的堪比春日。雲柔在裡麵坐了一會兒就覺得悶熱,她與宣妃說了一句,正好宣妃也覺得悶,兩人乾脆帶著宮女往外走,出去透透氣。
“要不說很多人削尖了腦袋想要入宮呢,瞧瞧這待遇。我在家的時候,屋子裡也有炭盆,可冬日還是覺得冷,不想出門。”
雲柔吸了口氣,隻覺得心都是涼的,舒服。
宣妃學著她也深呼吸,看著眼前的白霧,她道:“是啊,蒙古的冬天可比這冷多了。我剛入京的時候很不習慣,現在若是讓我回蒙古,我怕是要不適應了。”
自十六年入宮,宣妃就沒離開過京城,像宜妃、德妃等人還跟著去過江南、盛京狩獵,她隻能窩在皇宮裡。有數的幾次出宮大概就是夏日去避暑。那時候宮裡妃嬪都去,也就顯現不出她來。
她嘴裡說著不適應,其實心裡還是想去的。至少有生之年再讓她看看蒙古的大草原。
雲柔覺得宣妃就應該是肆意的,她最適合的應該是騎馬裝,然後在馬背上奔馳。
大概是發現氣氛有些凝重,宣妃笑了,“瞧我,真是好日子過多了,竟說些有的沒的。”
雲柔搖頭,“不,我喜歡聽姐姐說這些。我跟姐姐一樣長這麼大從未去過草原、江南。瑪法當初做陝西巡撫,我跟著去過那邊,那裡跟京城完全是兩個樣子。”
見宣妃似乎很感興趣,她簡單的給宣妃講了一些小時候的趣事。
“奴才見過宣妃娘娘,見過雲嬪娘娘。”
正說笑著,就被人打斷,宣妃臉上的笑當即收斂起來。
眼前是個身穿火紅旗裝的小姑娘,雲柔對她沒什麼印象,宣妃憶起來是誰,她臉色更不好。“原來是郭絡羅格格,格格這是有事兒?你若是找八阿哥,他這會兒應該在慈寧宮。若是找宜妃,她在裡麵。”言外之意,這邊沒有你要找的人。
她轉頭對著雲柔說道:“這是安貝勒府的郭絡羅格格,宜妃娘家侄女。”
說道侄女兩個字的時候,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雲柔總覺得宣妃的表情有些奇怪。
隨後她反應過來,應當不是自己的錯覺。郭絡羅格格她是知道的,就算本來不知道,那本書裡也寫的尤為詳細,這位跟宜妃沾親帶故的姑娘下場也沒比她好到多少。
郭絡羅氏性格跟安貝勒府的人很像,都比較囂張,以至於不知怎麼招惹了雲宛,被她陷害。
雲柔並非遷怒之人,郭絡羅格格跟她沒仇,就算是姓郭絡羅她也不會把氣撒在對方身上。
郭絡羅格格並不像其他人一樣,明明很好奇雲柔卻隻敢偷偷打量。她打量的很直接,說出的話也很直接,“奴才是來找雲嬪娘娘的,奴才聽了很多關於娘娘的話,心裡好奇。見娘娘在這裡賞月就不請自來了。”
雲柔不知道說什麼好,隻得乾巴巴說一句:“郭絡羅格格性格還真是直爽。”
哪知郭絡羅氏居然點頭了,她道:“奴才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的,娘娘您跟傳言中的一點也不一樣。”
傳言雲嬪以色侍人,她以為雲嬪應該是跟王庶妃那樣的,柔弱美人。今日一見發現不同,雲嬪更像宜妃娘娘,不,她比宜妃還要昳麗亮眼,通身的氣度更是宜妃不能比的。
怎麼說呢?
高貴冷豔她身上有,溫柔和善她身上也有。似仙似妖,深深地吸引著眾人,讓人為了她甘之若無。
這樣的人也難怪宜妃會緊張、敵視,換做是她大抵也是如此。
郭絡羅氏並未多待,好似她真的就是好奇過來看一眼,看過之後她就走了。留下兩人莫名其妙。
雲柔打量著她的背影,“這位格格與安貝勒府的人不太一樣。”與傳言更是不一樣。
宣妃輕笑,“她自幼無父無母,嶽樂活著的時候還好,死了,誰把她當一回事?就說嶽樂活著的時候吧,隻知道一味地寵溺,無形中得罪了多少人?安貝勒府的人什麼樣你也看到了,你覺得她能有什麼好?”
飛揚跋扈?隻要稍微用點手段做些讓人誤會的事情,不需要她們動手,名聲自有人幫忙傳揚。
“姐姐好像對她很了解?姐姐同情她?”宣妃這話怎麼聽都像是在感慨。
宣妃搖頭,“那倒不是,安貝勒府有意宣傳不假,她自己性子也確實太耿直。早年嶽樂一直把她當做男兒教養,一言不合就甩鞭子是真的。”同情談不上,她隻是實話實說。
冬天的夜晚還是冷的,兩個人出來一會兒就有些受不住,外麵冷冷清清也沒什麼看頭,索性又回到保和殿內。
德妃看到二人進來笑道:“你們倒是會躲懶。”她語氣熟稔,帶著打趣。
宣妃找了個地方坐下順勢把雲柔拉在身邊,“屋裡太熱,吵吵鬨鬨的我也不喜歡,隻要拉著雲嬪出去透透氣。德妃也知道我,就喜歡這美麗的事物,誰讓雲嬪長在我的喜好上了呢。”
她不像德妃,因為出身的緣故在外麵總是端著,生怕彆人詬病。要她說,德妃也不嫌累,這樣端架子有什麼意思?該嫌棄你的人依舊會嫌棄。
還不如隨心所欲一點的好。
“說起好相貌,咱們這位五側福晉不錯,五阿哥有福了。”同是內務府包衣世家,德妃當然知道金家。烏雅家跟金家比,那就是螞蟻跟大象。可惜這金氏早出生了幾年,不然到時可以配她的十四。
德妃兩個兒子,隻有十四是她的心肝寶貝,不管她做什麼事情都能想到十四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