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樣看著五阿哥沉默,良久,他道:“老五,太子說的可是真的,你有什麼話說?”
他看中老五不代表他允許老五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五阿哥仍舊不說話,太子語氣涼涼,“他還找了個唱曲兒的姑娘,德州知府的兒子成對方柔姑娘。”
柔姑娘三個字徹底刺痛了康熙,他怒喝:“老五。”
有些東西不提並不是他真的忘了,而是埋在心裡。就如同一顆種子,它可能隨著時間的推移腐爛,也有可能生根發芽。
若沒有今天這一出,康熙心中那顆種子十有**會慢慢腐爛。今日,當‘柔姑娘’三個字出口,他很難不多想。
老五是不是對淑貴妃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五阿哥終於抬頭,他道:“汗阿瑪,這純粹就是個意外。兒臣,兒臣、兒臣是覺得她唱曲兒的時候像雲宛,一時恍惚所以……”
他能成人自己是把人當成淑貴妃嗎?肯定不能,現在的他羽翼未豐根本不足以跟汗阿瑪抗衡,一旦讓汗阿瑪知道他的心思,他覺得落不到好處,更有可能會連累淑貴妃。
他今天也看到了,淑貴妃對他的嫌棄與厭惡,她眼眸深處甚至還有不被人察覺的仇恨。
那一抹恨紮的他心疼。
他不想在因為自己連累對方。
五阿哥的話讓康熙沉默,太子卻不相信。他總覺得老五麵對淑貴妃的時候很奇怪,兩個人或者說老五單方麵肯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若是旁人,太子不介意用她把老五拉下水。
淑貴妃……
罷了,誰讓他是十六的額娘呢,若是把她牽扯進來,小十六會惱他的吧。
五阿哥說出雲宛二字,成功擊中康熙內心。
太子滿臉陰鬱,老五果真聰明,他以前真是小看了對方。這種局麵老五還能翻身。
他太了解汗阿瑪,前五福晉的事兒讓汗阿瑪自責,汗阿瑪覺得自己對老五有所虧欠。現在老五張口提起雲宛,汗阿瑪無話可說。
不想就這麼放過老五,他道:“那他說的結盟又是怎麼回事兒?”唱曲兒姑娘的事情好糊弄,這件事總不能在這般輕易糊弄過去吧?
華服公子也就是對德州知府的兒子靈機一動,“回太子殿下,奴才與幾個狐朋狗友弄了個蹴鞠比賽,奴才祖上與郭絡羅家有些關係,所以想請五阿哥一起。”說到這他不好意思的笑笑,“不怕您笑話,奴才蹴鞠從來沒贏過,這不是想要借著五阿哥的勢狐假虎威一把。”
“你,”太子震怒,他沒想到結黨營私能被這人說成是蹴鞠比賽。
想著自己確實沒聽到對方具體說什麼,他氣的一甩衣袖轉過身去。
太子目光陰沉,心裡恨不得把這華服公子大卸八塊。
得罪了太子華服公子當然害怕,可他若不這麼說,被太子弄個結黨營私的罪名,到時候一家子都逃不了。與這些相比,得罪太子又算得了什麼。
更彆說自從他決定支持五阿哥開始,早就站在了太子的對立麵。
“行了,既然是誤會,說開了就好。老五你雖然情有可原,但事情確實不可取,也是朕是疏忽忘了你府上女人最少。這樣,明年就是下次選秀,朕讓淑貴妃給你挑幾個出身高貴的側福晉、庶福晉。這次你可不能再說不要。”
讓淑貴妃給五阿哥塞人,也不知康熙存的什麼心思,或許裡麵也包含著試探。
胤祺動動嘴皮子,最後還是說道:“多謝汗阿瑪。”
他想說自己根本不想要什麼側福晉,再多的女人也不是她。又懼怕汗阿瑪猜出他的心思,不敢多言。
郭貴人現在已經不是一宮主位,讓西六宮首位的淑貴妃給他挑選側福晉也合乎情理。他不能說汗阿瑪是錯的。
五阿哥的識趣讓康熙很滿意,他轉頭看向華服公子的目光就充滿了厭惡。
“至於你,講話不清不楚差點引起皇阿哥之間猜忌,還膽大包天給皇阿哥拉皮條,先拉下去打四十大板。”
康熙心如明鏡,他心知事情未必如這人說的這般輕鬆。但對方當著眾人的麵說出這番話,自己總不能把結黨營私的罪名強加上去。
若這人被判了結黨營私,老五就不能不處置。
老五對黃河的設想他還沒弄明白,並不想現在就處置老五。
眼看著那人被拉出去打板子,他又對著梁九功說道:“你去通知四貝勒,讓他去查查德州知府。他兒子當中就敢給人扣亂黨的帽子,這次是扣在貴妃頭上,咱們知根知底,以往呢?這德州有多少冤假錯案都是這麼來的,整個德州又有多少諸如知府公子這樣的人?”
隻要想到這裡,康熙就忍不住打了個寒蟬。
所謂亂黨,最輕的處罰都是全家處死。就因為對方一句話,這中間又將會有多少冤魂?
老四為人耿直做事認真,把這事兒交給對方,他放心。
“另外讓人注意著點老五,看看他最近都在跟什麼人接觸。”
康熙對五阿哥終究還是有了猜忌,德州知府跟郭絡羅家有舊,他想知道這次是無意還是有心。是老五有了不該有的心思,還是底下的人想要站隊選的老五。
兩者雖然導致的結果一樣,過程不同也意味著他對老五的態度。
若老五有了心思,他就要防備著,以免老五真的把太子拉下馬。若是下麵的人心思浮動,那就應該整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