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這,
眾位皇阿哥麵麵相覷,至少從麵相上看每個人都一臉茫然,好似自己全然不知情。
十三阿哥低頭,“咦,這是太子的匕首。”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白著臉補救,“不是,兒臣不是說,兒臣”
發現自己說什麼都是錯,十三阿哥變得語無倫次。
康熙環視眾位皇阿哥,他道:“沒錯,太子不滿朕的決定,意圖對朕不軌。這匕首就是證據。”
康熙頭隱隱作疼,他卻還是忍著疼痛把事情講了一遍。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也很難相信胤礽會做出這種事情。
大阿哥驚呼道:“不可能,汗阿瑪這一定是搞錯了。”
老二會弑父,還身著杏黃色袍子堂而皇之的刺殺皇上。開什麼玩笑?
大阿哥隻覺得荒謬。
若老二是這種沒腦子的,他至於跟老二鬥那麼多年都沒結果?
大阿哥開頭,所有人都說不可能,五阿哥甚至還提出讓皇上派人去搜查。他這表現與之前太子的咄咄相逼形成鮮明對比。
康熙冷冷的看著胤礽,又看看這群兒子們。他忽然說道:“來人,給朕搜查整個行宮,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你賊喊捉賊,還是真有人蓄意栽贓。”
此時距離事發並沒有過去很久,若是陷害,他相信那人肯定還在行宮。就算人不在,那件衣裳肯定也在。
康熙下令搜查,他不隻搜查了皇阿哥的住處,連後宮、太後那裡都沒放過。
為了避嫌所有皇阿哥都留在原地,後妃們被魏珠待著人客氣的請到一個空出來的帳篷等待著。
宣妃湊到雲柔身邊,“這是怎麼了,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宣妃打了個哈欠,任誰大半夜被喊起來都會不悅。
佟貴妃也湊了過來,這群侍衛的架勢明顯不對勁,讓她心裡十分不安。她看向雲柔,希望能從她這邊得到些消息。
雲柔搖頭,她跟眾人一樣茫然。她本來在等皇上,誰知皇上沒等來卻等來了魏珠。
魏珠與梁九功一樣都是皇上身邊的心腹。他隻說了句“奉皇上命令搜查行宮,請娘娘移駕”就走了。
太後道:“莫慌,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咱們隻管等著就好。”
反正她一直老老實實,不管發生什麼事,火都燒不到自己身上。端敏與宣妃兩個人雖有些霸道囂張些,也都是懂分寸的,如此就更不用擔心。
帳篷裡有一張床,太後年紀大,其中一張肯定要給太後的。太後見雲柔手裡還抱著昭和,便讓人把昭和放在床上,摟著她微眯上眼。
帳篷空間有限,除去太後,剩下的一宮主位每人一個繡墩坐著,在之後的人隻能站在角落裡等著。
也不知過去多久,魏珠進來,他恭敬的說道:“太後娘娘您可以回去了。”
太後迷迷糊糊中醒來,見昭和依舊睡的沉,便道:“哀家把她帶走吧。”
雲柔看看手裡的懷表,隻檢查太後的住處用時將近一個時辰,等到她這邊檢查完天怕是要亮了。便也沒有跟太後客氣:“如此,有勞太後了。”
此時宣妃臉上睡意也沒了,她道:“連太後都驚動了,還查的這般仔細,看來出的事不小。對了小十六呢,怎麼沒見他?”
雲柔道:“我之前已經問過了,說是跟皇上在一起。”她頓了一下又道,“所有皇阿哥都在。”
說起這個惠妃跟榮妃臉色變了,尤其是惠妃,大阿哥那脾氣她實在擔心。
時間一點點過去,魏珠再次進來的時候天已經開始方亮,他這次檢查的是雲柔的住處,雲柔同樣被他客氣的請了回去。
雲柔道:“公公,既然本宮的住所沒問題,不知可否請宣妃她們去本宮的地方休息片刻?”她的地方雖然不算很大,也比這一個帳篷好。
“這,”魏珠有些遲疑。按理說淑貴妃的話他理應給個方便,但這件事牽扯太廣,他不敢輕易答應。
宣妃道:“沒事,你先回去吧。天亮了速度肯定會更快,左右也等不了太久。”
雲柔也無意為難魏珠,見狀也隻能作罷。
回到住處她原本想去太後那接回昭和,卻被告知不要亂走。雲柔也隻能作罷。
送她回來的人走後,春燕走了進來,她臉色有些發白。她是個行宮的奴才們在一起的,她親眼所見有個宮女被翻出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然後就被帶走了,直到她被放行都沒有回來。
雲柔拍拍她的手,“彆怕,咱們自己行的正就行。”
現在她隻慶幸自己時長敲打這群奴才,她這邊的人一個都不少,全都全須全尾的回來了。
窩在行宮,哪裡都不能去,她隻能等著。這一等又是一天過去了。
雲柔見到了皇上。
康熙滿臉疲憊,眼眶微紅。十六跟在他身後像缺水的白菜似的焉了吧唧。
遞上一杯茶,康熙默默接過。
三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就這樣安靜的坐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康熙沙啞著聲音說道:“昨晚上胤礽意圖行刺朕,”
這話也不知怎麼刺激到胤禝,他紅著眼睛道:“那是假的,肯定是有人陷害。二哥不可能做這種事。”
康熙低吼,“那你說除了他還有誰?整個行宮除了朕就隻有他身著黃,朕的營帳外麵又撿到他的匕首。行宮朕也讓人查了,什麼都沒有。你說,會是誰?”
私心裡他也不希望是太子,可證據確鑿,康熙沒辦法說服自己。
他滿臉猙獰,嚇的雲柔一激靈,雲柔拚命給胤禝使眼色,希望他不要在這個時候惹怒皇上。
太子行刺皇上,匪夷所思。說實話,雲柔也不信。
太子那個人或許高傲,或許視人如草芥,但他對皇上是敬重的,說他行刺皇上比說他要造反還讓人難以置信。
雖然這兩件事看起來沒差彆。
胤禝很不服氣,閉嘴之前還在嘀咕,“反正我相信二哥。”
胤禝跟太子想的一樣,他覺得這件事不是八哥就是五哥乾的,尤其五哥最可疑。
他好幾次看到五哥跟蒙古的那些郡王、貝勒走在一起,一群人說說笑笑相談甚歡。這群蒙古郡王裡麵並不全是忠心與大清的,有幾個處處跟汗阿瑪作對。
像這種狩獵活動,很大程度就是用來震懾他們的。
五哥不可能不知道,可他還是選擇跟這群人走在一起,就很不正常。
還有八哥,他也是才知道,良妃的娘家有蒙古血統。不,應該說良妃的額娘本身就是蒙古人,並且在蒙古地位還不低。
這些時日除了五哥跟蒙古人走的近,八哥也跟他所謂的‘外家’親近許多。哪怕那個部落隻是蒙古眾多部落裡小小的一支,也值得人懷疑。
他的直覺從未出過錯,他相信這次也一樣。
可是汗阿瑪說直覺不能當證據,他是在眾人眼皮子底下撿到的匕首,太子也當著眾人的麵承認了。就算他承認太子是賭氣,其他人?
除非有強有力的證據證明不是太子,不然他沒辦法說服眾人放了太子。
雲柔知道胤禝跟太子關係好,事關皇上安危,由不得她不謹慎。
雲柔道:“昭和在太後那裡一天了,胤禝你去把她接回來。太後昨日沒見你還問過呢,正好你也給太後報個平安。”
胤禝明白,這是額娘擔心他。在他心裡肯定是額娘與妹妹最重要的,他站起來,悶悶的說道:“那兒臣告退。”
帳篷裡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康熙仰頭躺在椅子上,雲柔上前默默地給她按摩。
就在她以為皇上睡著的時候,康熙忽然說道:“你覺不覺得朕不是個好父親?朕承認剛開始看到匕首的時候內心是憤怒的,後來朕冷靜下來也覺得不可能。胤礽是朕一手帶大的,從那麼大一點點,到現在。”康熙伸手比劃著,哪怕過去多年,他依舊記得太子當時的模樣。
“可是他呢,他就不能跟朕解釋一句?”哪怕隻是一句也好,他也能有個台階下。
但太子沒有。一句都沒有。
雲柔不知道要說什麼,或許康熙也不需要她說什麼,他隻需要一個聆聽者。
康熙絮絮叨叨說著太子小時候的事情,看得出來他是傷心的。
回到京城,康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廢除太子,他厲數太子種種罪行,什麼‘荼毒大臣、欺辱百姓,勾結黨羽’等等等等。
每說一條他眼眶就紅一分。壓下心底的悲痛,康熙道:“把廢太子圈於毓慶宮。愛新覺羅胤禛,朕命你親自看押,不得有誤。”
這裡,其實他還是有私心的。所有人都知道四阿哥鐵麵無私,由他看管廢太子既表明自己的決心,又能杜絕有心人害太子。
在一個,四阿哥一直跟在太子身後做事,以他的性子也不會做落井下石的事情。
太子交給胤禛,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