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曹氏的事情,皇上雖然沒有恢複八阿哥的職位、名字,卻還是把圍著他府邸的禁軍撤了回來。沒有監視的人,也算是恢複了他的自由身。
八阿哥府撤兵的那一刻,十四阿哥就過來了。他嘴上說著恭喜,心裡則開始警惕:汗阿瑪有過固執他知道,八哥到底是用什麼方式說通汗阿瑪的?還是說他身上有自己不知道的後手?
係統最後一擊確實厲害,八阿哥的臉養了很久也沒好,他臉上有很多疤痕,縱橫交錯很是難堪。
因為這些傷疤,他再也維持不住之前‘溫和’的人設,開始變得喜怒無常。
十四阿哥為何到來他心知肚明,若是以往他肯定要虛與委蛇,現在的他,隻麵無表情的看了十四一眼就轉過頭。
十四臉上的憤怒一閃而過。隻他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不提八阿哥手上的勢力,就皇室之中也隻有八哥願意支持他。
不舍的從懷裡拿出一個玉盒,十四阿哥說道:“這是我額娘留給我的,祛疤效果特彆好,八哥要不要試試?”他知道八哥不高興是因為臉上和手上的傷,臉上的傷好治,斷手他無能為力。
八阿哥終於開口,他聲音沙啞,“十四弟有心了。”
他隻說有心,身體沒動,也沒說要還是不要。
十四阿哥把玉盒放在桌子上,道:“這東西是宮廷秘藥,當年額娘得寵的時候汗阿瑪給的。”
他語氣有些傷感,若非淑皇貴妃,額娘就算做不成貴妃也還是那個得寵的德妃,他想要什麼沒有,何至於為了點東西依依不舍。
沒有額娘的孩子就是可憐,一點東西都要計較著使用,因為用完就真的沒了。
“八哥你先好好養傷,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被擊垮,這可不是我認識的八哥。”十四阿哥說的豪氣萬丈。
八阿哥沉默良久就在十四阿哥認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他忽然開口,“十四弟說得對。司馬遷被處以宮刑還能流芳千古呢,我不過是斷了條手臂而已。”
他似乎被十四阿哥激起鬥誌,看著十四目光灼灼。
十四被噎的說不出話來。他本來隻是試探才說出那番話,實際上他巴不得八阿哥頹廢呢。現在八阿哥被激起鬥誌,他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但他又不能明說,隻能尷尬的笑著,“八哥想明白就好,咱們是兄弟,有什麼用得著弟弟的你儘管開口。我雖比不上九哥,可還是有點用處的。”
十四阿哥故意提九阿哥,他聽說九哥跟八哥掰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提起九阿哥胤禩就想起自己前幾日因為受傷說了些口不擇言的話,也不知老九是不是生氣了。這樣想著,他又問道:“老九最近在做什麼?說來我已經有段日子沒見到他了。”
說起九阿哥,十四就來勁,他撇撇嘴道:“誰知道呢,九哥現在整天跟工部的人混在一起。”說到這裡,他又坐回床邊,“八哥你說九哥在想什麼,他去工部就去唄,工部尚書一直是咱們想拉攏的人,他去了也好。結果呢?九哥去了也不找那些高官,整天跟一幫工匠嘀嘀咕咕、稱兄道弟。”
他承認發明創造離不開底層工匠,可九哥也不至於如此放低身段吧,對他們又沒有好處。
八阿哥道:“我受了傷這幾日沒見到老九,等見了他,我會好好說說他的。”
他都聽說了,自己被圈進這些時日都是老九幫著上下打點,若非老九出銀子,他府裡這些人還不知道什麼樣呢。
胤禩從未想過老九會傷心、會不滿,他以為九阿哥還跟以前一樣,隻要他說,對方就會毫無保留的繼續跟著他。
就像這次,胤禩依舊自信,哪怕他說了很難聽的話,老九也不會跟他計較。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十四阿哥忽然說道:“又要到汗阿瑪的壽辰了,八哥可有想到準備什麼。”
胤禩嘴上掛著嘲諷的微笑,說的話也有些漫不經心:“我現在都被除宗了,就算準備再好的禮物又如何?他也看不見。”
十四阿哥說道:“彆啊,八哥咱們說好的不放棄。八哥若是沒有想好送什麼,弟弟那兒有兩隻海東青,八哥若不嫌棄,我可以讓給八哥。”
滿族人信奉海東青,十四尋的那對還是雪白色的,相當罕見。他原本是想留著,等皇上整壽的時候送去,到時候眾目睽睽,汗阿瑪肯定會高興。
現在為了取信八阿哥,讓八阿哥真心幫他,十四直接相讓。
“海東青?這玩意可不好抓,十四弟有心了。不過這是你的賀禮,給我不好。我已經這樣了,給了我浪費,還不如十四弟你拿去送汗阿瑪。你可還記得有一年宸親王送了汗阿瑪一副海東青的畫,汗阿瑪高興成什麼樣了。你這可是珍品,說不準汗阿瑪一高興就給你升爵位了。”
“就算不升爵位,也能提高你在汗阿瑪心中的印象。你沒有額娘可以依靠,想取代十六弟,就必須讓汗阿瑪對你印象深刻。十四弟你明白嗎?”
八阿哥分析的頭頭是道,好似自己真的很為十四阿哥著想一樣。
十四阿哥略有些遲疑,“那八哥你……”
胤禩打斷他,“不用擔心我,老九那裡寶貝多,我過幾日去尋一件也就是了。”
去九阿哥那邊拿東西,他說的像是逛自家花園子那般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