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公費戀愛09(1 / 2)

藤本堂三十多年來都是和母親相依為命,前段時間,藤本母親出了場車禍,尚未醒來,肇事者現場逃逸,至今仍未找到。

為了供醫藥費,藤本幾乎傾家蕩產,連房子都打算轉賣,正托人問價格。

房子沒賣出去,人就沒了。

九月深秋從醫院出來,陽光大盛,刺得她眯起眼。

“五條先生,我待會兒有點私事想去處理一下。”她揉了揉發乾眼角,“你下午有什麼打算嗎?”

五條悟仰頭望了望天,下頜到喉結線條被拉直、拉長:“睡覺,打遊戲,之類吧。”

九月深秋表示了解:“那我就先在這裡向你告辭了,如果你有急事,隨時可以離開,不用管我,回程公費我會打進你手機賬戶。”

他“唔”了聲,雙手插兜,傾身湊到她麵前,睫毛被陽光染成鍍金色:“不會,我一定等到你回來。”

她沒有動,唇線分開,意味不明:“真固執。”

“咦?有嗎?”他思索著,散漫一笑,“準確來說,應該說是煩人吧?”

他真自覺,就是從來不改。

……

……

和五條悟分開後,九月深秋重新回到藤本家門前。

她抬頭看了眼緊閉大門,單手將披散在後肩長發挽成一個低馬尾,另一隻手觸碰向木質門板。

門板像是融化一般,旋出一圈手掌大小透明漩渦,而後渦心越來越寬敞,足以容納一人通過。

她收回手,拽著低馬尾扯到胸前,隨手編了個粗糙麻花辮,抬腳邁進透明漩渦。

她身後,門板再次歸於平靜。

藤本家內部看起來和普通人家沒有太大區彆,大部分門窗緊閉,廚房那邊窗戶打開透氣,有一隻花色小野貓蹲在窗沿打嗬欠。

瞧見她過去,小野貓機靈地跳下逃走。

客廳飄著細細灰塵味道,茶幾上擱著一杯隻剩一點底茶,水果盤裡蘋果蔫蔫地耷裹著果皮,散發出頹廢氣息。

有段時間沒有人回來過了。

臥室門發出細細、難以察覺哢噠聲。

九月深秋回頭,看見有人從裡麵推開門,正眯起眼衝她笑,毫無敵意,溫和慈藹。

“深秋,從什麼時候發現是我?”

男人腦後紮著個小小丸子,披著一身不倫不類深色袈裟,雙手揣進寬大袖中,乍一看像個上了年紀老大爺。

是夏油傑。

那位出自高專特級咒術師之一,亦是殺害數百普通民眾後成功叛逃詛咒師,夏油傑。

“一開始不是很確定,但能利用和掌控特級咒物詛咒師,應該不多吧。”九月深秋耷拉著眼皮,語氣怏怏,“昨天在旅館門口攔住我那個陌生男人,是你讓他過來試探麼?”

“啊,又被你猜到了,不過他後來確實有對你動心了呢。”夏油傑豎起手指,擺了擺,“彆誤會,我隻是想了解了解你和悟現在到了哪個程度而已。”

“沒有什麼程度不程度吧,你試探簡直多此一舉。”她皺眉。

“不對哦,”夏油傑眯起狐狸眼,靠著門框,“並不是多此一舉,至少我發現了一件非常有趣事,不過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我還想繼續觀察一段時間。”

“你真無聊。”她停了一秒鐘,“哥哥。”

夏油傑嘴角笑滯了一瞬,隨即揉著耳垂,頗為無奈地歎了口氣:“明明都已經對我釋放出濃烈殺氣了,嘴裡卻還是乖巧地叫我哥哥,你這孩子,真是一如既往固執。”

“固執是你才對,不可能完成事情,卻毫無意義地堅持這麼多年。”

“所以,你還是不願意來到哥哥身邊嗎?”

“永遠不會哦。”

九月深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但以她腳下為中心位置卻已經逐漸向四周擴散出一圈圈白色痕跡。

“十年不見,再見麵,第一時間就要對哥哥使用那種危險領域嗎?”夏油傑揣著手一動不動,幽幽地注視著她,“真是個叛逆孩子。”

九月深秋沒有搭理他那句親昵“叛逆”,眨眼間,領域範圍擴至他腳下,將兩人徹底包裹進一個密閉純白空間裡。

“夏油,在動手之前,我有一個問題。”她活動了下肩膀,手指隨意地搭在後頸上,“爸爸媽媽是你殺死嗎?”

“是。”他揉搓著額前劉海,想也沒想,也無需隱瞞,“即使已經被無數人確認過,你這孩子卻固執地想從我嘴裡聽見真相,不覺得對你來說太殘酷了嗎?需要我告訴你,他們死前究竟有多麼不可置信嗎?”

轟——

領域內氧氣頓時被壓縮到某個特地位置,以肉眼可見透明度,半流動膠體一般緊緊包裹住夏油傑。

氧氣被抽空,他微微皺起眉,胸口起伏幅度變小。

九月深秋一步步朝他走過去,表情是從未有過尖銳和冷漠:“夏油,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嗎?”

他因為缺氧而說不出話,整個人像隻無害羔羊,立在原地,緊抿著嘴唇,落在她身上眼神卻似從前那般寵溺。

可是溫柔刀對她已經沒有用了。

“因為我想要親手殺死你。”她說。

“但是,”她仰起頭,探究地打量著他,“你應該了解我領域,在我領域裡,你無法使用傳統咒術,你這樣人,不可能什麼都不做就這樣束手就擒吧?所以,你帶來了什麼籌碼?”

話音剛落,壓縮空氣團霎時散作流水,重新融入空曠領域中。

夏油傑因短暫窒息而微微紅了眼尾,但他不以為意,扶著喉頭輕微地咳嗽起來,弓著腰,露出最脆弱頸項。

九月深秋後退,離他遠遠,一臉不能立刻殺死他遺憾。

“沒有死吧。”夏油傑扶著光滑額頭,緩緩直起身,“至少在我回去之前,你正在尋找那位藤本堂,還沒有死。但如果我沒有回去,死可就遠遠不止一個藤本堂了。”

“啊,對,讓我想想,”他想起什麼似豎起一根食指,笑得十分開懷,“嗯……還有千反田家那些猴子們,你工作那家咖啡店大概也不可能見到明天太陽,除此之外,還有哪些猴子值得我關注呢?”

“深秋想看見他們全死掉嗎?”他低頭看著她,溫柔地詢問。

……

……

“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

九月深秋驀地抬手扣住他脖子,用儘全身力氣向下摜去,領域內白色空間被砸出一圈蛛網般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