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白色楓葉05(2 / 2)

五條悟心口驀地一跳。

明明隻是一個細微的小動作,比起親吻,這種虛虛牽著手指的動作,頂多隻能算做白開水,可他卻總覺得像是一口氣吃了十顆氣泡糖,嘴裡甜得直冒泡。

就很爽。

真是神奇。

他好笑地用書封扣了扣自己的額頭,自言自語:“原來我有這麼純情嗎?真是不可思議。”

壓抑許久的陰霾徹底放晴,他笑著抿唇,仔細看了會兒兩人勾在一起的手指,拿著手機拍了張照片,極為迅速地設置成待機畫麵。

很滿意。

五條悟不想動彈,這樣被她牽著手指的感覺很舒服,有一種被她依賴的錯覺。

過了幾分鐘,她鬆開手,大約是睡夢中有一點冷,無意識地去抓被子。

五條悟俯身,托起她纖細的後頸,慢慢將她放進被子裡,掖好被角,安靜地托腮看了她兩分鐘。

“深秋,不要回去了,好不好?”

她沒有回答。

五條悟屈起食指,指節輕扣下頜,自顧自回答:“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哦。”

……

……

九月深秋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已經換了一間病房,依舊是單人高級房,環境好得不得了,比她租的小公寓環境還好。

她一邊心算著明天需要還五條悟多少錢,一邊為自己如今的窘迫貧窮而悲哀。

家入硝子和五條悟都不在,準確來說,硝子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的事情。

九月深秋不太放心,已經過去兩個小時,她的點滴都打完了,如果硝子隻是出去買午飯,不至於現在還沒有回來。

她沒有家入硝子的聯係方式,無法聯係到她。

九月深秋思索片刻,去樓下借用公用電話給五條悟撥了個電話。

信用卡密碼都記不住的她,居然記住了五條悟的聯係號碼,多麼讓人感動。

九月深秋麵無表情地自我嘲諷,電話接通了。

五條悟那邊聲音有些吵,隱約傳來收銀機器的叮咚聲,他聲調歡快:“摩西摩西,這裡是人見人愛的五條悟哦~”

九月深秋:“……”

九月深秋棒讀:“人見人愛的五條先生,可以請問一下,您知道硝子現在在哪裡嗎?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您的朋友還沒有回來呢。”

電話那頭沉寂須臾,五條悟的音調陡然提起:“失憶的深秋第一次給我打電話,居然是為了暫時還沒有想起來的硝子,真是讓我嫉妒。”

“是是,你嫉妒。”九月深秋左耳進右耳出,搪塞的理由早已想好,“是這樣的,我現在已經餓得肚皮癟癟,十分想念美味的午餐,您可以稍微體諒一下我這個身虛體弱的病人嗎?”

“……”五條悟默然,“等我一會兒,很快就回去。”

“你可以把硝子的聯係方式給我。”

“深秋愛吃甜的還是辣的?”他置若罔聞,自顧自地詢問,聽起來反而更加興致高昂了,“我可以給你買!”

“……辣點的吧。”前段時間陪他吃甜食,快把她吃傷了,“也不要特彆辣……還是隨便吧,我應該不挑食,都可以。”

“那深秋喜歡看哪種類型的電視劇?”

九月深秋滿頭問號:“這和吃飯有什麼必然聯係嗎?”

“吃飯的時候可以看電視劇呀。”五條悟給她下套,“如果可以觀看你最喜歡的男明星的電視劇,不是更加開心嗎?”

九月深秋努力回憶自己的喜好,半天也沒想起來能用得上的。

一抬頭,發現懸掛的電視機裡正播放著某部動畫片的ed,她隨口說:“我沒有喜歡的男明星,cv可以嗎?中村悠一吧,我挺喜歡他的。”

五條悟:“……”

居然真的有。

想立刻趕過去殺人了。

九月深秋催促:“不過,你還是先把硝子的聯係——”

話沒有說完,身後驟然襲來一股讓人心驚的冷意。

九月深秋感知危險的神經繃起,第一時間扯起電話線翻身躍進櫃台,眼疾手快抓起裡麵的人朝側一滾。

下一秒,櫃台霎時裂成兩半,餘波撲到臉上,發燙。

醫院裡的人開始尖叫逃跑,場麵亂得不行。

有人要襲擊她。

九月深秋冷冷地凝起眸,把手裡瑟瑟發抖的無辜路人塞進剩下半塊櫃台的底部,沉聲叮囑:“藏好,不要出來。”

又想起什麼,順手把電話塞那人手裡,語速很快:“有什麼話和電話裡的人說。”

話音剛落,她單手撐著桌麵一躍而出,眼尾餘光裡,詛咒師的下一擊已襲至眼前。

揚在半空的藍色發梢被割裂,墜落在地。

……

……

家入硝子發現自己似乎被什麼人盯上了,不是咒靈,也不是普通人類。

那就應該是咒術師,或者詛咒師。

如果是前者,不至於這樣偷偷摸摸,八成是後者。

她麻煩地卷了卷頭發,嘀咕:“不知道我又乾什麼了,居然被那些麻煩的家夥盯上?早知道就應該讓悟那家夥出來。”

話雖這麼說,腳下的步伐卻不緊不慢,避開紛亂的人群,邁入昏暗的小巷。

兩名瘦黑伶仃的男人緊隨其後。

十分鐘後,家入硝子從黑暗中穩妥地走了出來,優雅地理了理微亂的鬢發,不太爽快地抱怨。

“雖然我不擅長打架,但是作為咒術師,最基礎的自保手段還是有的吧?”

而且,不會打架的咒術師,太少了。

家入硝子拎著打包好的午飯,正欲離開,轉身的瞬間察覺到什麼,卷頭發的手指定在半空。

空曠冷寂的巷子裡陡然爆發出一股堪比爆炸的餘波,震起她散落的長發,餘波久久不散。

家入硝子神色嚴肅,緩緩轉身。

巷口的黑暗漸漸勾出一圈陌生男人的身體輪廓,啪嗒,皮鞋踩在地麵上的細微聲音悠悠傳出來,越來越近。

陰雨天的灰色光線湧入,陌生男人微微抬起頭,迎著光,抬手擋了下眼睛,扯著嘴角,不太適應地輕“嘖”了聲。

放下手的同時,深黑色的帽簷下,徘徊於眼尾的一縷橘色卷發,輕輕地跳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