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深秋07(2 / 2)

她站在五條悟身後,靜靜地聽他歎著氣重複:

“深秋為什麼這麼久不理我”

“深秋是不是拉黑我了”

“我要不要再給她打個電話”

“好想見深秋好想見她超想要見她”

“想抱抱深秋”

“她的耳朵好軟,想捏捏”

“好喜歡深秋”

“沒有比深秋更加可愛的女孩子了呢”

“深秋是全世界最可愛最可愛的女孩”

“深秋為什麼還不來見我”

……

七海建人不堪受擾,早就離開了,五條悟雙手托著下巴,對著麵前的空位不緊不慢地重複著以上那些話。

直到九月深秋忍著笑,從他身後繞出來,主動坐在他對麵的空位上。

“說夠了嗎?”她直視著他的眼睛,壓下嘴角,故作平靜地問。

五條悟保持著同樣的姿勢,一動不動,隻眨了眨眼:“深秋聽夠了麼?沒有聽夠的話,我還可以繼續說哦。”

他的眼底泛著蒼藍的色彩,一錯不錯盯著她的眸色微微地加深,看起來特彆想立刻把她拽過去揉進懷裡親親蹭蹭。

事實上他每次都是這樣,他格外喜歡觸碰她,哪怕隻是碰一碰她的頭發,衣角,隻要站在她身邊,他的手總會習慣性地觸碰著她身上隨便哪個部位。

像這樣壓抑著任性,一動不動地隻是看著她,實在不多見。

九月深秋更想笑了,她這兩天倒不是故意不理他,她有許多事需要處理,還有回去的事,她得從頭再計劃一遍,以及不久後的失憶,失憶大概也快了。

她揉揉有點僵的臉,朝他招招手。

五條悟挑起寬闊的眼尾,嘴角一彎,隔著桌子,單手支在桌麵上,傾身過去。

九月深秋的手落在他柔軟的白發上。

隻是簡單地揉了兩下,他眼皮一掀,得逞地撐住桌子直接跳了過去,扣著她肩膀,得寸進尺地將她壓在磨砂的椅背上,俯身壓下去。

單腳抵住身後礙事的桌腿向後推,桌腿摩擦木質地板的聲音低啞地響起,伴隨著九月深秋那一句“你又亂來”,逐漸消散在彌漫著書頁氣息的空氣中。

缺了兩天的好處全被這一下補了回來,九月深秋後頸被椅背的磨砂磨得發紅,發梢在推拉中不知怎麼打了個毛躁的結。

她屈起手臂,臉朝下趴在桌子上緩了會兒。

五條悟靠著椅背,有一搭沒一搭梳理著她背上打結的長發,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指尖總是從她脊骨上劃過,撩一下就走,撩一下再來。

九月深秋拍開他的手,含糊地說:“彆亂碰。”

“好啊,我不亂碰。”

嘴上這麼說,手裡的動作卻不見收斂,在發現她耳根越來越紅後,嘴角高高揚起,故意挨近她耳尖,磨磨蹭蹭地說:“校長上午找我要了獄門疆,說要替我保管幾天誒。”

九月深秋:“……”

明明是他自己扔給校長當甩手大爺的吧?

……

……

3月12日。

九月深秋醒的較早,望著天花板發呆。

她這些天睡眠不太好,晚上睡得遲,早上醒的卻格外早,有時候淩晨三四點醒了,能盯著朦朧的窗戶看上三四個小時。

她醒之後,很安靜,但不知道是不是氣息的變化,五條悟很快也會醒過來,擁著她親吻她額頭。

“悟。”她忽然開口,“之前有一次,我留給自己的信不見了,是不是你拿走的?”

五條悟沒有否認,而且,說到這個,他一直想問:“你在信的最後寫了一句話,‘不要相信名叫五條悟的男人’,那是什麼意思?我可是忍了很久都沒有問,為什麼不可以相信我?我是一個那麼不可信的男人麼?”

男人斤斤計較起來,真是可怕。

九月深秋無語了兩秒鐘,才想起來當時的心態:“這件事你需要聯係前後發生的事想,你當時正在監視我,我當然不可能相信你……說到這個,你居然監視我?你居然真的監視我?五條悟你竟然監視我?”

五條悟:“……”

女人斤斤計較起來,也是很可怕的啊。

九月深秋:“不反駁嗎?你不是很會說嗎?你為什麼不反駁?”

五條悟:“…………”

九月深秋確信:“所以,你那次確實是在監視我,你也覺得我是個危險人物,你和上麵那些老頭子一樣,都不相信我。”

五條悟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就被她一把推開。

她皺起眉,滿臉不悅,裹著半邊被子背對著他,咬著食指骨節碎碎念:“假如喜歡這種事,和時間成正比的話,五條悟喜歡我的時間最多不超過半年,如果以後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五條悟會不會繼續監視我?”

倘若日後再次發生那種事情,五條悟是不是依然不會信任她,他會不會繼續把她當做危險份子,警惕她,監視她?

“也不對,五條悟上次說過,他喜歡我可能比我喜歡他更早一點……他喜歡我這麼久,居然還懷疑我?”

九月深秋說著說著,自己把自己給氣著了,久久說不出下一句。

黑暗裡,麵對著她後腦勺的五條悟眉心幾不可察地皺起。

九月深秋不常在他麵前發脾氣,像這種耍小脾氣更是不可能,這隻能說明,她的大腦在某種程度上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響。

要是正常情況下九月深秋這樣不講道理地指責他,他隻會輕鬆地笑,順便哄她多說幾句,但這次不行,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五條悟沉默的時間裡,她已經碎碎念結束,久久沒有得到他的回複,她也說累了,自顧自地抱怨完,自顧自地翻過身,主動鑽進他懷裡,若無其事地尋了個最舒服的位置。

“我把被子搶走了,你怎麼都不說話?”她把被子朝他身上蓋。

五條悟摟緊她,笑了笑,黑暗遮掩了他眼底浮沉的灰霾:“你不是又把被子給我蓋好了嗎?這樣的深秋多可愛。”

“可是你不能總是等著我回頭。”九月深秋停了很久,才閉上眼睛,輕聲說,“我也不是,每次都能回頭的。”

五條悟摸摸她溫熱的後頸,沒有說話。

直到她睡意來襲,意識朦朧之際,隱約聽見他說了極其簡單的一個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