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有點心虛:“宿主,這樣明目張膽不太好吧……”
戚靈靈瞥了眼光屏,餘額漲了五千多塊,羨慕嫉妒恨也是非常強烈的情緒。
這些考生雖然大多是不曾擁有姓名的路人甲乙丙丁,但架不住人數眾多,可以順手一薅。
反正她用帷帽遮著臉,丟人的是那兩個引路的羅浮弟子。
那兩個弟子羞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熬到進了山門,低著頭把戚靈靈帶到繳費處,又加了個塞,便匆匆告辭:“戚仙子請自便,小道就不打攪了。”
戚靈靈道了謝,便從乾坤袋裡掏靈石。
組織試煉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七大仙門沒有哪個肯當冤大頭,宗主掌門們一合計,決定以考養考,是以每個環節都要收費。
報考要收考試費,考試期間考生住在外山精舍要收房費,要是不幸沒辟穀,還得出一筆夥食費——那夥食出了名的敷衍,堪比火車上的盒飯。
戚靈靈這種vip當然是包食宿的,但是考試費是統一收的,不好明目張膽地搞特殊。
雖然戚靈靈已經有上萬靈石積蓄,但五十塊上品靈石的考試費還是讓她肉痛得緊。
她慢慢掏錢,掏得肝腸寸斷、難舍難分,剛把錢掏出來,就聽見隊伍前方有人吵了起來。
戚靈靈不是愛管閒事的人,奈何離得近,想聽不見都難。
“是你的貂兒吃了我的靈石,我眼睜睜看著它吃的這……”
這是個帶著濃重鄉音的女孩,帶著哭腔,與其說在吵架,不如說是哭求。
“小爺的麝靈貂從來隻吃上等靈石,你這種劣等碎靈石,它碰都不會碰,鄉巴佬少碰瓷!”
這聲音就耳熟得很了。
係統:“這不是昨晚那個霍家三少嗎?”
戚靈靈用意念開啟八卦蟲,頓時把前麵的情形看了個一清二楚。
果然是昨晚看到的那個地主家的大鼻孔傻兒子霍三。
和他吵架的是個女孩,圓臉憨厚,膚色黝黑,顴骨上兩團高原紅,一身粗布衣裳,肩上挎著個花布包,除了腰間破布裹的舊鐵劍,看著和凡間的村姑毫無差彆,與周圍氣宇軒昂、昂首挺胸的修士們格格不入。
“缺了那些靈石我就報不上名了,求求你行行好,把錢還給我吧……”
霍三一瞪鼻孔:“窮光蛋鄉巴佬碰瓷也不睜眼看看,碰到你霍三爺爺跟前來了!”
他左臂上的黑貂也是物似主人形,半身人立起來,張著鼻孔,嘴裡發出嘶嘶聲。
周圍的考生本來有同情那女孩想勸架的,一聽“霍三”名號,頓時噤若寒蟬。
誰都知道霍家不好惹,霍三公子更是個混不吝,這種人沾上了就跟臭狗屎一樣甩不掉。
要是耽誤了入門試煉,更是得不償失。
女孩急得嘴唇直哆嗦,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嘴裡喃喃:“明明是它吃的,怎生這樣欺負人……”
她顯然不擅長吵架,翻來覆去隻有那幾句話:“我剛才掏靈石的時候有幾塊掉在地上,那畜生馬上躥過來一口吃了下去……”
靈貂頗通人性,一聽“畜生”兩字就炸了毛,衝那女孩凶狠地齜牙,一邊聳身人立,蓄勢待發,像是隨時要竄出去咬那女孩一口。
霍三忙順毛安撫:“小乖乖,彆動氣,咬那種臟東西臭東西,不是臟了你的嘴?”
他抬起手指著女孩的鼻子,兩隻鼻孔一張一張,好像要把她吞下去:“鄉巴佬,嘴放乾淨點,罵誰畜生?你全家老小一起打包賣都及不上我這寶貝一根毛!”
女孩被他的氣勢震懾,囁嚅道:“對不住,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它吞了我的靈石,你……你能不能還給我?”
富二代嗤笑了一聲:“你說我寶貝吞了你靈石,誰看見了?”
女孩向周圍人求助:“你們都看見的,對不對?”
眾人搖頭的搖頭,低頭的低頭,有的乾脆裝沒聽見。
“沒看到。”
“有這回事嗎?沒注意啊。”
還有人反而嫌那女孩事多。
“不就幾塊碎靈石嗎?也不值多少錢,在這兒唧唧歪歪……”
“就是,犯得著在這裡大呼小叫的嗎?”
女孩低頭囁嚅:“我沒有彆的錢了,這些是鄉親們好不容易湊的……”
“沒錢拜什麼師……”
“看她那樣子,八成也沒修過道,這樣的也來考羅浮,自取其辱嗎……”
“還不如省省,回去種地……”
這些話像是一記記耳光打在女孩臉上,她滿臉通紅,頭埋到了胸口,仿佛做錯事的是她。
來報考羅浮的修士大部分家境不錯,普通人家是供不起一個修士的,幾塊中品靈石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換了平時也不是沒人願意幫一把。
隻是幫了那女孩,平白得罪霍家人,惹得一身騷。
何況世上可憐人多了去了,怎麼幫的過來。
霍三見沒人幫她作證,越發得意:“什麼阿貓阿狗也癡心妄想,再敢囉嗦,小爺對你不客氣!”
那女孩不甘心,絕望中竟豁了出去,低吼了一聲就朝霍三撲上去。
可是靈貂比她敏捷得多,“嗖”一聲竄了出去,張口便咬。
就在它的利齒快要碰到女孩脖頸的刹那,轟然一聲雷震,隻見白光閃過,靈貂慘叫一聲,被重重地彈了出去。
女孩也驚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霍三趕緊跑過去撈起寶貝靈寵。
靈貂趴在他懷裡嗚咽作聲,本來油光水滑的毛蓬開炸起,焦黃打卷,就像摸了電門,原來粉嫩濕潤的鼻子也焦糊了一塊。
地上有半張黃紙,霍三撿起來一看,是燒得隻剩半張的三品雷擊符。